其实我内心里是怀疑的,毕竟这血尸,子弹都治不了它,何况是我一把短刀。这刀还得近身进攻,这就意味着我得无限靠近它。我对即将发生的一切,都没了设想,所以连怎么出手,都有些犹豫起来。
我往那血尸奔向的整个过程,脑袋里都是空空的,非常地茫然。但那血尸不知出于何故,忽然就停下了动作,糜烂的脸正呆呆都看向我。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看见这情景的感觉,只觉得它那模糊不清的一张血脸上,似乎有股目光朝我看来一般。
我大骇:怎么这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是什么,只当是一种错觉。但越是这样,我越紧张,我忽然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内心的恐惧如同面对无尽黑暗之时那种无助一般。
我下意识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均是一种说不清的表情看向我,凝重地同时又带着几分怜悯。转过头来长吁一口气,心说道将士可以死,但绝不能退缩。
冷静下来后,我也顾不得再研究什么对策,手一紧,脚尖一踮,随即朝它冲去,临近之时,腾空一跃,随即一个360度回旋踢,右脚猛地就打到了那血尸的左脖子上。这是临时起意,根本无法预计效果。等落地之后,我才后悔不迭,实在太疼了。我那一脚,不仅没能把那血尸击偏一丝一毫,反而就像以卵击石一般,自取灭亡,刹那之间,我的踝骨就像是要断裂一般。
疼痛瞬间就将我的意识推向了一个异常清醒的状态,我一看情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顿时起了杀心。趁着它还杵着一动不动,我举着短刀迅速就朝他胸前扎了去。说来也怪,这血尸的身影原本非常坚硬,可是我那短刀却毫无阻碍就刺进了它胸口,一股黑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饶是我反应再迅速,也没能躲过那乌血,手背和小臂,霎时就被溅满道道乌黑的血迹。我当即把那短刀拔了出来,人不由就踉跄了一下,瞬间懵掉了,娘的,秋水分明说过,这血尸是带毒的。
血尸吃痛以后,却没有立即朝我攻击,而是移开脚步转向一旁,然后“咚咚咚”朝黑鬼所在的方向奔了去。
什么情况?我不明所以,稳住身形后,二话不说又尾随了上去。那血尸似乎没有注意到我,非常专心地朝黑鬼那边赶去,我心说机会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握着短刀就朝它后背扑了去。
也不知是我力气大了还是怎么了,居然一下子就将他给扑倒了,黑鬼的声音顿时传了过来:“安然,。”
我没有迟疑,直接就下手,也不管那乌血喷不喷手上,就一个劲地乱扎。那血尸的后背被我扎出了密密麻麻的窟窿,看上去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我从它身上爬了起来,非常愕然,这玩意为毛不攻击我?
我本能地想到秋水,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向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不可能平白无故让我上场。我郁闷地朝他看了一眼,发现他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情况,而是别着脸擦拭青铜古剑。
我朝几人看了看,发现均是一副戒备的神情,眼睛几乎一眨不眨地朝我所在的位置盯着,端着枪的手一动不动指过来。我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这群王八蛋也不怕那枪万一走火了,直接就把我给崩了!
这时候,黑鬼喊了过来:“安然,干掉它。”
我心说:干掉它还不容易?如果你们上的话。我回过神去看那地上躺着的血尸,此时它后背完全被流出来的乌血给染黑了,还断断续续飘着缕缕恶臭,恶心至极。
那血尸的手忽然动了一下,我刚想探个究竟,猛地它就腾了起来面向我。我道了声不好,拔腿就往秋水他们那边跑去。这时候,只听见黑鬼喊了一声“趴下”,耳旁“嗖”地就飞过一颗子弹。我暗骂一声,“嘭”地一声就扑倒在了地上,四下顿时一片子弹的呼啸声。
我扭着头往后头看了看,那血尸竟然还立着,不由就崩溃起来,忙用手肘支撑爬着。
秋水忽然说道:“打住。”
我一愣,朝他看去,忽然眼前就出现一个黑影,等反应过来侧过脸看那血尸的时候,秋水的剑已经架在了它脖子上。电闪雷鸣之间,那秋水手一使劲,血尸的头竟然生生被划了下来,随后叽里咕噜滚到了我跟前。
“操,秋少,你就这样把他做了?”黑鬼走了过来,脸上的神情很是吃惊。
我旋即站了起来,然后一把踢向那血尸头,说道:“这叫打蛇打七寸。没见着玩意脸子弹都不怕吗?看来还是得找准方法。”
“寸什么?这叫格杀勿论。”黑鬼鄙夷一声,随即用枪戳着那血尸头观察了起来。我心想这血尸头有什么好研究的,还不如赶快跑路。
这时候,良教授和秋意也围了过来,那秋意显得很有兴致,不时用枪口戳着那血尸的毛发,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我原本想打击一下她,这么大个人,居然还能玩得这么恶心,谁料话还没出口,猛地一个黑影就朝她脸飞了去,顿时一声惊心动魄的喊叫声传来爆发了出来。
等反应过来,我浑身汗毛不由就竖了起来,人也下意识地退了两步。他娘的,秋意那花容失色的脸上,居然挂着一颗人头,哦不,是血尸头。这血尸头的断裂脖颈处流出的黑丝般的乌血,正“滴滴答答”顺着她高耸的胸部一路飘下。
“他娘的?”黑鬼眼疾手快,两手一伸,胡乱地抓住了那尸头的毛发,猛地一扯,秋意当即又大叫了一声。黑鬼把那尸头丢出去后,当即“砰砰砰”朝其崩了三枪,随后一回头,顿时大叫起来:“草,什么鬼?”
我一看,顿时也怔住了,连怎么表示都忘了,只见那秋意的右脸,已经完完全全被撕去了皮,正不停地渗着血来。但她居然在笑,“咯咯咯”地,一笑一颤,非常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