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枝带着红缨的钢镖在夜色中泛着冷冷的青光。
夏建有点犹豫了紫衣道长不但救了他们命而且还把毕身的绝学全授给了他现在又要赠送镖囊这东西夏建虽然说不懂但凭自己的感觉应该很珍贵。
“拿着吧!再不拿就有点矫情我想送给你是真心实意的“紫衣道长说着便把镖囊硬塞进了夏建的手里。
夏建有点感动的说:“你对我太好了我都有点承受不起“
“傻孩子!我们能相遇这是机缘。自从五十年前我看破红尘归隐这山林以来就没怎么和外界的人接触过眼看我要离开这个世界了难道这些东西你让我带走不成”紫衣道长双眼望着幽黑的夜空动情的说道。
他为什么要归隐山林而且一呆就是五十多年这种孤独岂是常人能够忍受得了的话到嘴边夏建又咽了下去他知道人家不想说的事他问了也是白问。
紫衣道长忽然从衣襟下面的口袋里掏出了两本书虽说房内的灯光不是很亮但夏建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两本书有些年代了。
“孩子!这两本书一本是我教你的武功及这钢镖的使用方法凭你的聪明才智不难学会还有这本是处方精选也算是祖上所传希望能在你的手上发扬光大”紫衣道长说着把书放在了夏建的床头。
夏建呆若木鸡这两天的经历感觉如同做梦一般他都有点恍惚的感觉就怕这真的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都皆为空。
紫衣道长走到门口忽然转过身子微笑着对夏建说:“你我虽无师徒之名但已有师徒之实如果有缘我们还能相见。明天你就从这里下山顺着山道一直走到洮河边上涉水过去再向西走上十多里地哪里有个小火车站。早上不用再来找我我怕离别之悲”
紫衣道长说完便转身走了夏建咚的一声便跪在了地上此时已到了深夜。
晨光微露夏建便已起床他换上了床边自己的衣服把紫衣道长送给他的东西精心收好了装进一个布袋然后往枕头下留了几张钞票虽然听说紫衣道长不怎么下山但他现在能做的也就这点。
出了房门夏建朝紫衣道长的卧室跪下磕了个响头便牙一咬起身便走。山路上乱草横生极其的不好走但总算还能辩认出路的痕迹看来这紫阳观几乎就没人上来过。
乘着早上凉快又是下坡路所以夏建走的飞快大约经过一个多小时他便听到了河水的哗哗声。
再急走几步一转弯夏建发现自己已到山下前面便是河滩此时的洮河已没了前两天的凶猛变得像根窄窄的带子缓缓的带着河滩流过。
夏建长出了一口气大步走了过去他知道此时的家里可能都乱成一锅粥了。
西坪村的村口一大早就来了好多的车辆有镇上的听说还有市里因为夏建的追悼会就定在今天开。
昨天中午当黑娃和七八个疲惫不堪的安保人员返回来时夏泽成心里唯有的一丝希望彻底破灭。这都三四天了没有任何的消息夏建活着的概率已经为零。
老人非常坚强的决定今天就是夏建出殡的日子没找到人他要夏建的衣物代替。这消息一传出去和夏建相识的人几乎都来了。
院子里已设置好了灵堂还有一幅从市上拉回来的棺木。灵堂正上方挂着一张加急洗出来的夏建的相片相片上的夏建嘴角含笑两眼有神。
欧阳红方芳赵红还有郭美丽她们四个人脸色凝重的守在灵堂里招呼着前来吊唁的人们。
最让人感动的是大门口贴着一张大白纸上面用黑笔写着“我儿英年早逝属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不收礼不待客”这就是夏泽成的安排。
黑娃正有院子里忙碌着忽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忙跑到大门外接通了不听的答应着什么。
方芳双眼红肿整个人也显得消瘦了不少她木然的站在夏建的棺木前心里实在无法接受眼前这个事实。
黑娃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附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今天下午四五点的样子肖总和王总到”方芳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当昨天下午夏泽成做出此决定后方芳才忍不住给王琳打了电话电话里的王琳一听忍不住哭出了声。
她问了夏建的出殡时间安排在晚上八点钟后立马决定她要来西坪村方芳当时还劝了她两句没想到王琳一听还大发脾气把方芳当时也弄哭了。
“是不是肖总她们要来?”郭美丽转过身子小声的问道。
方芳点了点头说:“是的下午到我真不知道肖总到了我该如何对他说?”
“孩子!这事不怪你这是天意你们肖总来了如果你不好说就由我来说你照顾我们建儿这么久我心里很感激你”孙月娟忽然挤了过来她强装笑颜的对方芳说道。
方芳一听鼻子不由得一酸两行热泪又流了下来。站在一边的赵红拍了拍方芳的肩膀强打精神的说:“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谁都不许流泪”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从早上一直到下午是走了一批又来一批好在不待客否则这院子里根本就站不下。
市宣传部来了个副部长同他一起来的还有市长的几个秘书其中就有白如玉她一进院门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拉着欧阳红小声的问道:“难道就真的这样了?”
“这么多天了一点儿的音讯也没有我们搜救的人都搜到了几十里开外再往东洮河就进入峡谷河道里全是奇型怪状的石头所以说…”欧阳红说到这里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整个院子里悲痛一片没有一个人敢大声的说话。
王有道吊唁完便在人群中寻找白如玉当他发现白如玉正站在墙角和欧阳红流泪时两步便赶了过来。
他微微一笑说:“白秘书这里不待客要不到我家去”
“走开要吃酒席请到别的地方去”白如玉冷声的说道她一点儿都不给这个王有道面子。碰了一鼻子灰的王有道耸了耸肩便自行回了家。
坐在院子里喝茶的王德贵长出了一口气说:“夏家这小子走的有点可惜他确实让人佩服。咱西坪村自我记事起办丧事还没有他这么办的大的别说**方面的来人光周边这几个村子也来了不少的人看来他还是深得人心的”
“也是这家伙活着的时候就像一根刺扎在咱王家人的心里可真的一走还是叫人心里难免有点不好受”陈月琴摇着头唉声叹气的说道。
这时王有道大步走了进来他笑着说:“二老什么时候变成菩萨心肠了?这夏建一走西坪村还不是又回到咱们王家人的手里来了”
“你小子说话时注意点门外这要是被别人听到了哪可就麻烦大了”王德贵压低了声音说道。
王有道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眉头一挑说:“夏建一走这村长的位子可能又要选举到时候你加把劲我再活动一下弄个副村长的可能性还是有的等明年再一努力这村长还不是你的”
“你们心里可以这样想但现在不是说这个话的时候你小子不管怎么说还是**的人这点素质应该还是有点吧!”陈月琴瞬间变得知书达礼了起来这让王有道十分的惊讶。
忽然村口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礼炮声这声音持久不衰一连响了十多分钟。王德贵站了起来他对王有道说:“别在这儿坐了你来是干什么的你心里应该清楚听这礼炮的声音应该来了个大人物你该去看看”
“能有什么大人物市上领导的代表全都来了”王有道有点不屑的说了一句但他还是站了起来稍一犹豫便转身走了。
夏建的灵堂前王琳泪流满面老肖拄着拐杖他脸色阴沉的可怕李小露在旁搀扶着他脸上也挂着淡淡的忧伤。
献上花圈后方芳这才和郭美丽迎了过去她小声的叫道:“肖总”话音未落两行泪水就流了下来。
老肖长出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一下方芳的肩膀说:“大家都坚强点你快去把夏建的父母请过来我有话要给她们说”
方芳应了一声擦着泪水走了不一会儿时间夏泽成搀扶着步子有点不稳的孙月娟走了过来他一看到老肖便长出了一口气说:“这孩子不孝把你的事答应下来他却先走了我们老夏家对不住您老了”
“你千万别这样说夏建不只是我的员工更是我的孩子我一直都是把他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他走了我心的里也十分的难过但这已经是事实任何人都改变不了所以你们俩一定要坚强”老肖说到这里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