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朱立诚和贺勇聊了许多后者受益匪浅。
离开之时贺勇有心向朱立诚汇报食堂的事但又怕**觉得他喜欢打小报告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翌日上午九点二十八分朱立诚站起身向小会议室走去。
贺勇拿着笔记本和茶杯走进他身后。
小会议室与**办公室相隔不远两分钟足够了。
朱立诚进门后见常务副**何启亮的座位上空空如也并不见人脸色当即便阴沉下来。
在主位上坐定后朱立诚沉声问:
“贺秘书我昨天让你通知相关人员开会都通知到位了吧?”
明知故问!
贺勇作为秘书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的话朱立诚绝不会用他。
按说这种级别的会不该贺勇去通知而是办公室主任薛文凯的事。
朱立诚让秘书去办这事除敲打薛主任之外还有给他机会之意。
薛文凯昨天接到开会通知后如同没事人一般。
朱立诚见状坚定了收拾他的念头。
有些人你不将他收拾疼了他觉不知道天高地厚。
“**所有参会领导我都一一通知了。”
贺勇一脸正色的作答。
朱立诚轻点一下头抬眼看向薛文凯沉声道:
“薛主任你去何**那看一下怎么回事?”
朱立诚这话的意思非常明确何启亮没过来开会并未提前和他打招呼。
薛文凯不敢怠慢轻嗯一声连忙站起身来。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薛文凯快步走到门口一探究竟。
“**何**来了!”
薛文凯抬眼看向朱立诚沉声道。
朱立诚并没有任何表示面色阴沉似水。
薛文凯见状不再出声乖乖走回到他的座位前坐定。
何启亮推门而入不动声色向他的座位上走去。
昨天在酒桌上何启亮颜面尽失他想借今日之机找回些许面子。
朱立诚看穿了他的用意沉声问道:
“贺秘书我让你通知极点开会?”
贺勇心里很清楚老板这话看似向他发问实则针对的却是何启亮。
“**您让我通知各位领导九点半开会。”
贺勇配合着答道。
朱立诚听后当即沉着脸冷声问:
“何**现在是九点三十二分是我的秘书没说清楚还是你听错了?”
朱立诚的意思非常明确你开会迟到是贺勇的问题还是你自己的事。
按照惯例何启亮作为常务副**在会前两、三分钟就该到了。
何启亮不但没有提前反倒迟到了这让人很费解。
迟到虽是小事但借此传递的信号可是不好的。
“昨天喝多了今天有点精神不济没留神。”
何启亮一脸阴沉道“怎么迟到了两分钟还要做检讨不成?”
这话看似轻飘飘的实则却另有深意。
何启亮借此机会讽刺朱立诚拿着鸡毛当令箭。
这是他事先想好的对策针对性非常强。
别看一个小小的迟到何启亮却能让朱立诚“左右为难”。
朱立诚如果不出声他便借机打脸;如果开口他便讽刺其小题大作。
昨晚何启亮思索许久朱立诚无论怎么做他都能压制住对方。
朱立诚抬眼看向何启亮面**沉之色冷声道:
“何**你这么说我应该号召厅里的所有人都向你学习才对?”
“开会迟到竟然因为昨天中午喝多了。”
“这理由找的真充分若果真如此的话我建议你以后别喝酒了否则将会对工作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何启亮没想到朱立诚会针对这事大发雷霆心中很有几分意外。
“**你这话说的有点太过了吧?”
何启亮一脸阴沉的回击道。
“哦哪儿过了我怎么不觉得?”
朱立诚针锋相对“这话是你刚才说的由于昨天喝多了开会才迟到的。”
“我……你……”
何启亮满脸怒色心中愤怒不已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朱立诚抬眼狠瞪过去冷声道:
“下不为例!”
当着厅处级干部的面**责令常务副下不为例这脸打的可谓啪啪响。
何启亮心中恼怒不已但却毫无半点办法。
在这之前何启亮准备很充分让朱立诚左右讨不到好。
谁知后者却反其道而行之大张旗鼓将他狠批一顿不但让他诡计落空还丢尽脸面可谓一举两失。
朱立诚根本不给何启亮反击的机会沉声道:
“行了下面开始开会!”
“今天请大家过来召开一个假疫苗专题研讨会。”
“这事是厅里当前的头等大事无论省里还是部里对此都非常关心。”
“这项工作原先是哪位负责牵头的?”
吕仲秋轻咳一声出声道:
“**这事原先是我负责的。”
吕仲秋是资格最老的副**这事由他来负责倒也说得过去但朱立诚对此却不认同。
这事不但危害到老百姓的切身利益而且在全国都引起广泛**。
吕仲秋年近半百办事四平八稳效率可想而知。
在这之前朱立诚便已了解到了这一情况并提前和黄玥进行了交流请她牵头办这事。
尽管如此朱立诚此时丝毫也没表露出来出声道:
“行请吕厅介绍一下相关情况。”
吕仲秋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出声道:
“**这事发生的非常突然而且涉及到方方面面因此到目前为止并无突破性进展。”
吕仲秋一开口就开始推卸责任。
朱立诚对此并不以为意心中暗道:
“这事一件麻烦事我将你从中摘出来你非但不会有意见说不定还要感谢我呢!”
想到这朱立诚出声道:
“我这两天我翻阅了相关资料发现这事确实难度很大吕厅在班子里年龄最长却勇挑重担精神可嘉!”
吕仲秋事先有点摸不准朱立诚的态度隐约还有点担心。
听到他的这番话后一颗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脸上露出开心的笑意。
何启亮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暗想:
“姓朱的唱的哪一出难道向借此机会拉拢老吕?”
“你如果有这想法的话我劝你乘早收起来因为注定不会有半点效果。”
吕仲秋想要升任常务副要想实现这一目的何启亮必须升任**。
朱立诚到任后这条路便断了吕仲秋将再无机会。
在此前提下朱立诚怎么拉拢老吕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吕仲秋听到朱立诚的表情后故作淡定道:
“**过奖了我只是做好分内事而已!”
一脸得意的吕仲秋客气了两句后有板有眼的介绍起假疫苗的相关情况。
三个月前南淮市出现数十名儿童呕吐、腹泻、发热症状当地医院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上报。
经调查发现这些儿童都接种了流脑疫苗出现问题极有可能和这批疫苗有关。
在随后数日之内云湖、徐陵、庆安等市相继出现儿童发病症状。
卫生厅立即发文要求停止疫苗接种并对所有疫苗进行检测发现不但流脑疫苗不合格其他还有肺炎、手足口、流感等多种疫苗的多批次产品不合格。
这些基本情况朱立诚事先都知道了但他并未打断吕仲秋装作一副认真倾听的架势。
吕仲秋扫了朱立诚一眼随即介绍起三晶生物的情况来。
三晶生物有限公司的老板名叫谢汉生持续百分之九十五另外百分之五在他妻侄名下。
根据谢汉生交代这些疫苗是他通过一个名叫王福贵的人从淮江省购入的。
事发后王福贵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不知所踪。
至于生产假疫苗的基地在哪儿谢汉生并不知情这事因此陷入了死胡同。
“从淮江省哪个市发过来的谢汉生总该知道吧?”
朱立诚沉声问。
“徐城!”吕仲秋直言不讳道。
朱立诚听到这话嘴角露出一丝无奈之色心中暗道:
“看来这事注定和我有关想甩都甩不掉。”
根据原先的安排朱立诚将会去徐城任市委书记。
由于马启山不满朱立诚在泰方搞掉了曲向强竭力阻止他去徐城任一把手。
卢魁为了稳妥起见征询朱立诚的意见最终将他安排到了安皖省卫生**的职位上。
安皖的假疫苗事件搞出了不小动静朱立诚若去徐城任职这事同样躲不过去。
“**部门在徐城查访的情况怎么样?”
朱立诚沉声问。
如此明显的线索**部门不会视而不见事先一定安排人过去查过了。
“我昨天还和刑侦总队的杨队通电话的他说徐城那边毫无进展。”
吕仲秋一脸郁闷道“徐城的**部门竭力配合但却查不到任何线索。按说这个工厂的规模不小但却的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
朱立诚满脸阴沉眉头皱成了川字。
正如吕仲秋所言这一情况确实太奇怪了。
根据卫生厅检查结果假疫苗涉及多个品种多个地区数量很大这充分说明工厂的规模不小。
按说这样的工厂要想查找起来不难怎么可能始终找不到呢?
“**我掌握的情况就这么多。”
吕仲秋沉声道“综合监督处长的方处长和卫生应急办公室章主任直接参与处理这事再请他们俩谈谈吧!”
方宏德和章跃听到这话后不敢怠慢分别介绍起相关情况来。
由于找不到王福贵这事没法突破。
方、章两人谈的虽比吕仲秋更具体但却并无实际作用。
薛文凯边听边抬眼扫向基层卫生处长刘夏杰。
昨天贺勇并没说刘夏杰也参加会议不知是忘了还是临时通知的。
现场所有人中除薛文凯以外刘夏杰是唯一与这事无关。
纪检书记陈国培虽没直接参与这起案子但他的身份决定其有督查的责任参与其中名正言顺。
方宏德和章跃介绍完后朱立诚并未急于发言而是抬眼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满脸严肃。
朱立诚目光如刀给人一种锋芒毕露之感。
薛文凯不敢与之对视下意识用眼睛的余光扫向何启亮。
出乎薛文凯的意料之外何启亮见到朱立诚的目光投射过来也不敢与之对视悄悄低下了头。
“一直以来何厅都非常强势遇上姓朱的怎么就怂了?”
薛文凯心中很是不解脸上布满疑惑之色。
朱立诚扫视一圈后沉声道:
“这事给我们带来非常大的教训不是监管缺失而是压根都就没有。”
“像三晶生物这样的皮包公司是如何获得疫苗销售权的这事难道不值得好好研究一下吗?”
何启亮听到这话沉声道:
“**这事是吕厅在任时定的我们在座的只能顺水推舟。”
何启亮毫不犹豫将所有责任都推到前任**吕茂山的身上这一做法附和在场所有人的利益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朱立诚并不想惩罚任何人不过借机敲打众人而已。
“三晶生物的事我们暂且放在一边。”
朱立诚沉声道“王福贵以及他身后的黑工厂必须要找到否则我们不但是安皖的罪人还将是全国的罪人。”
安皖省出了假疫苗事件后打击力度空前强大。
这家黑工厂要想继续生存下去势必要将疫苗销到其他省份。
朱立诚说将成为全国的罪人指的正是这点。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谁也不敢随便搭话包括常务副**何启亮在内。
朱立诚略作思索后沉声道:
“假疫苗事件是我们当前重中之重的工作为了尽快查清源头我提议成立专项工作组。”
“我任组长何厅、吕厅、刘厅、黄厅任副**同时兼任执行组长工作进展情况直接向我汇报。”
何启亮听到这话微微一愣心中暗道:
“姓朱的这是要将假疫苗事件交给黄玥负责不动声色就将老吕给拿下了。”
意识到这点后何启亮抬眼看向吕仲秋期待他能站出来表示反对。
如此一来他便好开口了。
何启亮想多了吕仲秋巴不得从这事中脱身呢怎么会出言反对呢?
“大家对此有没有意见?”
朱立诚不动声色的问。
何启亮见吕仲秋并无反对之意心中很是着急暗暗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吕仲秋并未搭理他心中暗道:
“他妈的你以为老子是傻子呀这破事我才不掺和呢!”
何启亮见他不搭茬心中很是恼火暗骂道:
“你这老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