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薛文凯升任办公室主任以来最为难捱的一天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颜面扫地。
开完会后他并未回办公室而是去了常务副厅长的办公室。
何启亮见他跟进来气不打一处来怒声道:
“你真是脑子进水了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那种话呢?”
“不但让人家抓住了把柄还对我隐瞒搞得我都跟在你后面丢人现眼。”
何启亮发火是有原因的卫生厅里谁都知道薛文凯是他的人。
朱立诚当着众人的面收拾的是薛文凯打的却是他何启亮的脸。
薛文凯见何启亮发飙急声解释:
“厅长那姓张的女人太张扬了我实在气不过才这么说的。”
“谁知落在了姓黄的眼里她有意拱火将事情搞大。”
朱立诚到任后副厅长黄玥表现的非常积极何启亮对此很不感冒。
薛文凯心知肚明有意将脏水往黄厅长身上泼。
何启亮听到这话脸色当即便阴沉下来沉声道:
“姓黄的想要借机获得更多的话语权门都没有老子可不是摆设。”
薛文凯见何启亮的注意力转移了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急声道:
“厅长没错你一定要将姓黄的女人牢牢摁住绝不给她可乘之机。”
何启亮抬眼狠瞪薛文凯怒声道:
“我的事不用不操心你把自己的事做做好。”
“如果再出现这样的事我可没空管你!”
薛文凯随口胡咧咧导致何启亮跟在他后面丢人心中很恼火怒声警告。
“厅长您放心我绝不会再犯如此弱智的错误了。”
薛文凯一脸郁闷道。
这事做的确实让人无语薛文凯说这话时心中郁闷至极。
“你心里有数就行。”
何启亮满脸阴沉道“今天多亏你见机得快否则只怕没这么容易收场。”
这事虽然不大但朱立诚有意拿此做文章。
何启亮如果拒绝向朱立诚道歉的话不排除他会痛下杀手责令其停职反省。
“厅长您放心我可不是傻子。”
薛文凯脸上露出几分得意之色“他是一厅之长我挨他收拾并不丢人。”
看着一脸得意的薛文凯何启亮怒声喝道:
“你丢的人还嫌少了!”
薛文凯:“……”
翌日一早朱立诚早早来到办公室上班。
由于孤身一人在安皖朱立诚将注意力全都投放在工作上来的早走的迟。
秘书贺勇奉上一杯香茗将分门别类整理好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朱立诚昨天本想好好收拾办公室主任薛文凯一顿但由于后者主动认怂使得他的计划落空了。
薛文凯是常务副厅长何启亮的铁杆在厅里一贯张扬跋扈否则绝不会如此欺负张玉娜。
张子杰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绝对的实权派。
张玉娜是他侄女薛文凯若非眼睛长到头脑上去怎么敢欺负她呢?
薛文凯如此张扬要想抓住他的把柄并不难朱立诚只需耐心等待即可。
贺勇见朱立诚坐定后伸手拿起一封信出声道:
“老板这封信有点奇怪请您过目!”
朱立诚伸手接过信并未发现异常问:
“哪儿奇怪?”
贺勇不动声色的说:
“老板这封信不但是肥城发出的而且这个邮电局距离我们很近也就七、八百米而已。”
“哦你是说这信是从四岔路口那个邮局发出来的?”
朱立诚出声问。
每天回家时朱立诚都要经过那家邮局因此印象很深。
贺勇听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朱立诚听到这话不由得蹙起眉头低头打量起手中的信件来。
寄信地址如此之近对方完全可以直接送到厅里来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这封信灰色的信封上面只有收信地址并无寄信地址收信人一栏填写的是卫生厅长收。
朱立诚心生疑惑当即伸手将信拆开。
信笺非常普通上面只有一行字——你小舅子没少捞好处再不收手大不了一起玩完。
朱立诚看完一脸懵逼不知怎么回事。
郑诗珞是独生女郑相国和胡梅并无儿子朱立诚根本没有小舅子。
贺勇站在朱立诚身边这一行字写的很大他不看也看见了。
朱立诚面沉似水出声道:
“小贺你帮我分析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我妻子是独生女根本没有兄弟。”
贺勇起先见到这话时大吃一惊听完朱立诚的解释后才知道他是杞人忧天了。
“厅长这一看就是乱写的想要混淆是非。”
贺勇不以为然道。
“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朱立诚沉声道“这样吧你去将黄厅长和刘处长请过来。”
“好的老板我这就去请两位领导。”
贺勇说完转身出门而去。
基层卫生处长刘夏杰昨天的表现得到朱立诚的认可对他很是看中有意培养一下他。
刘夏杰正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贺勇轻敲两下门走进来。
当见到贺勇后刘夏杰连忙起身迎上来伸手与之相握:
“贺秘书早有事?”
刘夏杰虽是实职正处但贺勇深得朱立诚的信任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贺勇不敢托大握着刘夏杰的手出声道:
“刘处长厅长请您过去商议点事!”
“好的我这就去!”
刘夏杰迫不及待道。
在卫生厅工作多年刘夏杰既然决定站队就不会有任何犹豫。
“刘处长不想知道厅长找你谈什么事?”
贺勇低声问道。
刘夏杰这才意识到他有点太心急了出声道:
“请贺秘书赐教!”
贺勇并未藏着掖着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贺勇提前告诉刘夏杰以便他提前思考。
“你说那封信上只有一句话写的是你小舅子没少捞好处再不收手大不了一起玩完。”
刘夏杰出声问。
贺勇听后笃定的点了点头:
“我亲眼所见绝不会错。”
“这不是扯淡吗?厅长刚从淮江省过来他小舅子怎么会牵扯安皖的事情呢?”
刘夏杰不以为然道。
“刘处长分析的一点不错。”
贺勇沉声说“据厅长说夫人是独生女他根本没有小舅子。”
“这就更可笑了!”
刘夏杰脸上露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色“这分明是有人想浑水摸鱼。”
“我也是这么说的但厅长觉得这事或许没这么简单。”
贺勇低声说道。
“哦那是怎么回事呢?”
刘夏杰脸上露出几分沉思之色。
“我还得去请黄厅长你先去厅长办公室吧!”
贺勇沉声说。
刘夏杰答应下来快步向朱立诚的办公室走去。
贺勇去副厅长办公室后将这事向她做了汇报。
黄玥听后非常上心跟在贺勇身后快步向厅长办公室走去。
由于不是卫生厅嫡系黄玥没少受何启亮等人的排挤。
朱立诚到任后她觉得这是个机会因此第一时间便过来站队。
黄玥进门后朱立诚起身相迎招呼她和刘夏杰一起去会客区入座。
“小贺我和黄厅长、刘处长谈点事暂时不见客。”
朱立诚沉声道。
“好的老板!”
贺勇应声答应出门而去。
朱立诚入座后并未藏着掖着将那封信递给副厅长黄玥。
信的内容非常简单黄玥看完后转递给刘夏杰。
刘夏杰认真审视一番将其轻放在茶几上。
“黄厅、刘处喝茶!”
朱立诚出声招呼道“我们边喝边聊!”
黄玥和刘夏杰轻抿一口茶水脸上露出几分凝重之色。
假疫苗事件在安皖省引起轩然大波前任厅长因此下马朱立诚对此非常重视也在情理之中。
“我初来乍到对厅里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朱立诚出声道“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只管放心大胆的说不要有任何顾虑。”
刘夏杰略作沉思轻咳一声道:
“厅长我来抛砖引玉。”
黄玥是副厅长刘夏杰这话说的非常得当。
朱立诚并未出声伸手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夏杰伸手指向茶几上的信笺沉声道:
“厅长写这封信的人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想要借机搅乱局势以便从中浑水摸鱼;第二写信人与这事密切相关想要以此来威胁您。”
“无论那种情况写这封信的人都有所企图否则绝不会这么干。”
刘夏杰说到这轻抿一口茶水抬眼看向厅长。
朱立诚脸色如常并无任何表示。
黄玥将手中的茶杯轻放下来出声道:
“厅长我觉得刘处长所说很有道理而且我觉得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但有个疑问他对厅长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胡乱写一封信过来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吗?”
这个问题确实让人费解。
单凭这封无中生有的信无论写信人有什么目的注定都不会实现。
“这点确实让人不解!”
刘夏杰伸手轻挠两下后脑勺满脸郁闷。
朱立诚抬眼看向手下的两员大将伸手掏出烟来递给刘夏杰一支。
刘夏杰掏出打火机来打着火递过去。
朱立诚刚想要将头探过去猛然想起有女士在场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厅长你们抽你们的我无所谓。”
黄玥一脸淡定的说。
作为身居高位的副厅长黄玥如果连这点承受力都没有也不可能爬到这高度。
尽管黄玥这么说但朱立诚依然将烟放进了烟盒里。
刘夏杰见状收起打火机将烟别在耳朵上。
黄玥脸上虽没有任何表示心里却很觉意外。
朱立诚抬眼看向两人沉声说:
“你们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由于我初来乍到他多我的情况不了解写错了?”
黄玥听后沉声说:
“厅长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就算他知道您有妹夫这么写也毫无意义!”
朱立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对黄玥的观点表示认可。
他虽有妹夫但却远在淮江与这事风马牛不相及。
无论对方怎么写他也不可能相信。
“既然如此他写这封信的用意在哪儿呢?”
刘夏杰一脸不解的问。
朱立诚蹙着眉头沉思起来但却始终不得要领。
黄玥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朱立诚一下压低声音道:
“厅长据说前任吕厅长的小舅子是做医药生意而且还做的挺大。”
一语惊醒梦中人!
朱立诚头脑中闪过一道灵光急声问:
“黄厅你是说这封信不是寄给我的而是寄给吕厅长的?”
不等黄玥回答刘夏杰抢先道:
“厅长如果这样的话这事就解释得通了!”
“我来卫生厅的时间不长对方的消息如果比较闭塞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
朱立诚一脸笃定的说。
“厅长要想查清这事难度很大。”
黄玥柔声说。
假疫苗事件关系重大吕茂山因此被丢了乌纱帽。
就算他小舅子真和这事有关他也绝不会认账。
朱立诚眉头紧锁脸上露出几分阴沉之色。
刘夏杰头脑高速运转出声道:
“厅长我和吕厅的小舅子见过两次面要不我去探探他的口风。”
朱立诚轻摇两下头沉声道:
“不行他不是傻子这事搞出如此大的动静在没有真凭实据的前提下他绝不会承认。”
“除此以外这么做还会打草惊蛇。”
“厅长说的没错这么处理太草率了。”
黄玥一脸笃定的说。
“那该怎么办呢?”刘夏杰满脸难色。
朱立诚并未出声思索了好一会出声问:
“吕厅的家在肥城吗?我准备去拜访一下他!”
“在厅长。”
刘夏杰出声道“吕厅原先住在家属楼离任后便搬了出去但肯定在肥城。”
朱立诚轻点一下头出声道:
“刘处长你去了解一下相关情况然后告诉我。”
“我尽快去拜访一下吕厅争取将这事搞清楚。”
“好的厅长我这就去办!”
刘夏杰说完便快步出门而去。
朱立诚抬眼看向黄玥沉声问:
“黄厅你觉得这封信的可信度有多大?”
这事极有可能涉及到前任厅长吕茂山的小舅子朱立诚不得不慎重对待。
黄玥略作思索后沉声道:
“厅长如果这封信真是寄给吕厅的我觉得可能性至少在七、八成。”
对方此举颇有几分狗急跳墙之意由此可见这事的真实性很高。
朱立诚听后轻点一下头沉声道:
“我也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