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晨,凌厉的哨子就响彻了不大的军营。
昨个晚上毛珏差不多晾了这些新兵到半夜十点多,大大超过了这个时代入睡的时间,再加上累的可以,这一早晨,许多人是被老兵踹着屁股才给掀起了被窝。
不过很快,这些人又变得无比的精神,真给钱啊!
封建时代,就是地主阶层牢牢控制着土地与农民人身自由,别看这铁山是朝鲜王国的地盘,还是前线,屯民,军户,还有朝鲜籍,女真籍的外来户全都被登记造册,隶属哪个堡那个屯镇记录的清清楚楚,东江镇的军将们就是最大的地主,牢牢把控着这些麾下的领民。
给毛珏当家丁,也属于一种人身依附,这些人的户籍甚至都不再是民籍,从铁山户籍的账册上划了出来,划分到了毛珏的名下,他们的家属所耕种的卫所的土地,也被毛珏大笔一挥,转成了他个人的私田,反正这些田地之前也不在官田序列,全都被田涛何馍馍给暗地侵吞的。
亲兵家丁,这个家丁不是白叫的,签下这份状子,这六百多号人就都算是毛珏的家仆了,利益关系绑定在一起,战场上才能生死与共,寄人篱下滋味总是不好的,真正签这个卖身契时候,还是有人怅惘的顿了顿,不过这种怅怅惘转瞬即逝,这头把名字签写下,那头立马是一石米,二两银子安家钱,还有两套新衣服。
站在军营的栅栏门外,一班又赶过来的壮丁看的那叫个眼红的跟兔子那样,一双双手跟丧尸似得,砰砰的敲打着军营大门,推得百十斤的沉重木门都是哗啦哗啦作响,门口,庞大海麾下的百多个兵士把鹿角,盾牌什么都搬了出来,紧张的对峙着。
“我不服,我要见参将大人!”
挤在最前面,虎猛跟个狗熊那样嘶声力竭的吼叫着,这么多人中,就属他叫嚷着最响。
可惜,和昨个一样,毛珏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还是那么慢条斯理的发着饷银,录入着名册,直到太阳都爬上三杆,六百个新津亲兵全部录入造册,打发他们去一楼的集体食堂吃饭,毛珏这才懒洋洋的到了军营前栅栏口。
“都号丧什么?号丧什么?我铁山没了规矩了?敢闯军营者,仗责一百,发配古军营苦工五年,军职在身者,罪加一等,斩!”
瞬间,底下一千多乱哄哄的壮丁瞬间鸦雀无声。
当然,仅仅凭着毛珏一嗓子是不可能有这个效果的,跟着他的声音,寨子不定过两天,就得丢了脑袋!”
这让人冷嘲热讽的,小春子当即露出了错愕的神色,旋即颇有点抬不起头来,可这功夫,一声冷哼却是忽然在背后响了起来。
“他掉不掉脑袋,老子还不知道,可你们要是再不滚蛋!鞭子是吃定了!”
“将爷!”
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毛珏居然从大营门口绕了出来,还伸手拍了拍这小春子的肩膀,在这铁山毛珏就是军政司法一把手,说让谁掉脑袋谁就掉脑袋,他一出现,吓得围巾男几个立马是腿儿一软,扑腾跪倒在地。
这瘦小的新进亲兵也是差不点一个踉跄没把担子扔了,多亏毛珏扶了一把,看着这小子诚惶诚恐的模样,毛珏又是笑容可掬的一拳头怼了怼他的胸口。
“记住,你是老子的亲兵,除了老子,没人可以动你们,谁敢炸刺,老子先给你剁了他!”
“抬头,挺胸,好好干!”
恩威并举,刚刚威风放了,这会儿该收买人心了,一帮才刚走到门口的亲兵羡慕的眼神中,这个叫小春子的亲兵激动的热泪盈眶,一张黑乎乎的小脸涨得通红,就像西红柿那样。
毛珏转身走后,几个刚刚冷嘲热讽的老乡也是赶忙点头哈腰上来跟着抬担子,搬行李,就差没跪在地上磕一个。
这么一个作秀,这些新来的亲兵归属感一下子强了不少,绝大多数人离开时候都不舍的回了下头,旋即又是心头火热的加快了脚步。站在寨子墙头,看着那个瘦弱的小子在几个老乡羡慕中拉拉扯扯着,还有这一幕幕,看的毛珏嘴角禁不住勾起个弧度来。
老子够厚黑的!
“少爷演的精彩!这就是大明俗话中的恩威并施吧?”
这洋妞毛珏还真有点看不透她,说她跋扈吧?能在扬州盐商府上被调教都没被打死,说她乖顺吧?这妞总是像玫瑰花那样,柔弱中带着刺儿,时不时扎人一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妞就摸到了毛珏的身后来,语气中是满是敬佩的恭维,偏偏毛珏就能听出来埋藏在其中的一点嘲讽,很明显,自己一番作秀,她是看的明白。
不过今个心情好,毛珏也没搭理他,反倒是把拳头拿到了面前,张合了两下,旋即笑着要摇了摇头。
“这个小子,人长得这般瘦弱,胸肌居然这样发达,软软的!”
“少爷,您不是看上那小子了吧?”
大明军队里断袖分桃的事儿不少,可毛珏却没发现素衣这妞居然也是腐女向,冷不丁这妞也是冒了出来,双目发光的看着自己,毛珏脑门上顿时冒出一个了几根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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