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队长跪倒在地之时洪勇和曹国栋都已经看清楚眼前的来人了一个是市政法委书记葛年另一个则是市委秘书长余仁庆。
子舅二人都觉得头脑子里嗡的一下他们怎么也搞不明白这两位市委常委怎么齐刷刷地出现在这儿的难道真是冲着这位年青人来的?
洪勇和曹国栋疑惑不解地看着距他们仅三五步之遥的朱立诚心里头冒出了一个共同的想法这人到底是谁?
洪勇和曹国栋的问题很快有了答案葛年和余仁庆大步冲着朱立诚走了过去大声说道:“朱市长真是不好意思呀在徐城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李书记让我们二人过来向你赔罪。”
朱立诚听到这话以后连忙说道:“两位领导你们这样说我可担待不起呀麻烦你们了改天我替志浩哥补请两位。”
朱立诚这么说是因为他知道之前这两位正在和李志浩一起吃饭的人家饭还没吃完就来帮你平事了你当然该有所表示。
余仁庆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葛年打听清楚朱立诚的身份了这会听到对方口中的这个“志浩哥”还是微微一愣。在徐城市敢这么称呼李志浩起码得喝了一斤半白酒以上否则谁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听到朱立诚的话后洪勇和曹国栋两人脸上一片死灰他们现在终于相信原来刚才人家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他们却一直认为对方在吹牛、忽悠真是假作真时真亦假呀唉……
见到葛年和余仁庆联袂到场的时候洪勇和曹国栋就感觉到了事情不妙。这两位可都是大老板身边的红人尤其是余仁庆在徐城市有李志浩智囊之称许多时候他就是李志浩的代表。尽管如此他们心里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的尤其是洪勇不管怎么说他在市长面前还是能说得上话的。如果仅仅是这两位出手的话市长要是发句话的话问题应该不大。
当听到朱立诚那句很随意的“志浩哥”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洪勇和曹国栋都知道完了彻底地完了。葛年和余仁庆果真是代表大老板而来的眼前这个年青人居然是市委书记的兄弟老天爷你用不着这样玩人吧这也太坑了!
葛年和余仁庆到场以后这事就算结束了。葛年让跟他一起过来的两位督查把今天在场众人的警号一一登记了下来然后便让他们走人了那个陈队长当场就被停了职当中辱骂领导这还有的了?
至于说洪勇和曹国栋虽然没有受到了什么直接的处罚但葛年和余仁庆却分别交代让他们明天一早就去市里同时让他们通知徐源区的书记和区长。
两人此刻哪儿还敢再说半个不字只得忙不迭地点头称是那架势简直比孙子还要乖。洪庆财已经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傻站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件事情本身而言他虽然没有犯多大的错误但只要他的老子和舅舅倒台了他怎么可能还有好日子过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朱立诚分别将葛年和余仁庆送走以后才又回到了包间里面。他问及管云龙大家住宿的问题时管云龙说本来是安排在这儿的但既然出了这一档子事情只能安排到别处去了不过他拍着胸脯保证这事由他来搞定不用朱立诚操心。
尽管一品御园出了事情不过朱立诚相信安排一个十来个人的住宿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和大家告了一个别以后招呼了一声张扬和李常乐就转身离开了。
朱立诚敏锐地发现经过了刚才的那件事情以后同学们看他的目光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他头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个词来——敬畏。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看见的结果于是便先行离开了。
张扬本就和他住在一起的自然应该一起离开至于说为什么叫上李常乐那是因为在座的同学都知道之前上大学的时候他们三人玩得最好。在这个场合他必须给李常乐面子否则的话对方极有可能记恨他一辈子这和前面大家对他的态度相比更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不出朱立诚的所料听到他的招呼以后李常乐很是开心上车的时候不光主动帮他开车门连张扬的也一并打开了搞得张扬很不适应。他自己则自觉地坐在驾驶座上充当起了二人的司机。
车刚启动朱立诚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下意识地想到了某个人于是把手机号报了出来问李长乐和张扬这是谁的号码。
张扬微微一愣欲言又止李常乐则爽快地说道:“立诚我要是没记错的吧这应该是李琴的号码张扬你说是吧?”
张扬听到李常乐的问话以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朱立诚听两人说的和他猜想的一样头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多年以前的一幕一幕淮大校园的林荫道上宿舍前的河边树下都曾经留下过他们的牵手走过的身影然而那一切毕竟只是多年以前了和现在无关。
打定主意以后朱立诚看着那组陌生的手机号码轻轻地摁下了“no”键。每个人脚下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不管最终通向何方都得亲身承受不存在对错只有值与不值。不管值与不值只要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再有回头的机会。
李常乐和张扬看到朱立诚的这个动作以后心里微微一动在他们的记忆中朱立诚一直是一个非常念旧的人。从当年李常乐搞出来的那档子事情中就可见一斑关键时刻要不是朱立诚伸手的话他要从那事当中去全身而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今天对方的这个做法让他们对其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有些人有些事可以原谅而另一些人和事则绝没有半点重新来过的机会。
到了龙运大酒店以后黄振把一个房卡交到了李常乐的手中在这之前朱立诚就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让他再开一间房。
黄振接到电话以后就到了找到了前台可对方说已经没有房间了后来得知他所住的房间号码以后立即说帮他腾一间出来。黄振说了一声谢谢便坦然接受了下来。他心里很清楚人家卖的是他老板的面子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自然也没必要沾沾自喜什么的。
刚才虽说都喝了不少酒但由于后面出了哪一档子事情所以大家心里不是很痛快于是还准备再找个地方接着边喝边聊。黄振听到三人聊起刚才的事情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呆在酒店里面了一定要跟着出去。朱立诚体会到对方的一片好已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黄振开着车载着同学三人找了一家烧烤店拿了一箱啤酒放在他们桌前让他们慢慢喝他则在一边吃肉串、看电视。
刚才在一品御园里面虽说酒好菜丰但却没有现在这样的氛围三人好像又回到了大学校园聊着闲话一杯接一杯往肚里灌着啤酒。虽说末春时节徐城又地处淮江省的最北端这会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但三人由于有刚才的白酒做底子所以这会喝起啤酒来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觉得很是舒爽。
黄振本以为他们之前已经喝过酒了再有一箱啤酒的话应该差不多了。谁知他还是低估了三人的战斗力一箱啤酒喝完以后他随即招呼伙计又捧了一箱过来最终他们居然把第二箱也喝完了。
这一场酒拼下来朱立诚居然是最为清醒的他帮着黄振把那两个家伙搞上了车然后才一屁股坐在了副驾驶的座位抽起了烟。经此一役黄振才发现老板真正的酒量完全可以用恐怖二字来形容。
朱立诚今晚其实很想将自己灌醉刚才和洪勇和曹国栋等人一番较量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他现在心里觉得堵得慌主要是因为完事以后的那个电话。
自从离开淮大校门的那个早晨开始朱立诚就一直认为李琴对他而言就是一个路人甲而已当今天真正面对的时候才发现他的那个观点是错误的。
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的不过从刚才掐断对方电话的那一瞬间他知道初恋这两个美好的字眼从此以后和他再没有任何关系了。
坐在熟悉的车里看着徐城市陌生的街灯朱立诚有种置身梦中的感觉他不清楚身处何地从何处而来又将去向何处。他搞不清楚是因为酒后的幻觉还是他从来就不曾清醒过在迷迷糊糊中闭上了眼睛。
车到龙运大酒店以后黄振没有立即叫醒朱立诚而是独自一人分别把张扬和李常乐送回了房间然后才轻轻地推醒了老板。黄振心里很是奇怪刚才从烧烤店出来的时候朱立诚很清醒怎么上了车以后短短的几分钟的路程竟沉沉地睡了过去嘴里还支吾着什么他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