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是本侯爱妾,这不可能,任何人也抢不走本侯的绿珠!”石崇一把推开了欧阳建,面色非常不悦,就要下了逐客令,看来这绿珠姑娘果真就是他的禁脔。
“阿舅博古通今,明察远近,希望三思啊!切记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误了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欧阳建拉住石崇衣襟痛声谏言道。
石崇又是一把推走了自己外甥,不假思索地回道:“不需要三思了。”
欧阳建却是依旧一把抱住石崇裤脚,痛哭流涕道:“实话实说,甥已有耳闻,因结党侍奉贾氏之事,太子殿下早就对阿舅心生不满,只是苦无证据,并无对朝廷任何不敬之事,又乃开国元勋之后,这才束手无策,只能以革职处置,就此收手!
但是甥现在得知,太子殿下被刺客袭击一事,早已经查明,就是淮南王府中余党淮南剑客。淮南王虽然已死,但曾经阿舅一直和淮南王来往密切,更重要的是阿舅曾资助淮南王重金,助其招揽淮南剑客,豢养死士。
太子殿下现在监国,总揽朝政,政令尽出其手!这些刺客只怕会牵连到阿舅身上,若是以谋逆罪处置,诬陷为乱党,乃这些刺客同谋,阿舅只怕是凶多吉少!”
“岂有此理!本侯虽然资助过淮南王重金,但是对其谋逆之事,毫不知情!若是殿下查处下来,必会据理力争!即使因此惹出此祸端,不过是流放到交广之地!本侯贵为开国元勋大司马乐陵公之子,石家世代忠良,为大晋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若是因此事被诛,只怕会寒了天下士人之心!”石崇愤愤直言。
“岂不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正是因为阿舅富甲天下的家产和艳名冠绝天下的绿珠,这才会招致无妄之灾!况且树欲静而风不止,阿舅想做一个安稳的富家翁,难啊!即使东宫不出手,赵王等人也不会放过这等吞财占色的机会!
只要以重金和绿珠姑娘贿赂太子,自然就能保存全身,阿舅三思啊!”
“此事休再提及,绿珠是本侯宠妾,不会赠予任何人!”石崇的回答十分坚定,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他的意志!
绿珠姑娘此时并未走远,正在屏风之后打扫战场,俩人争吵声音又大,自然是听到清清楚楚,自是感动异常,双眼忍不住落下泪水。
她本是贫家女,生的非常美丽,石崇为交趾采访使,以珍珠十斛得到了她,所以名珠。她不仅容貌出众,绝色风姿,且自幼聪慧,石崇又舍得请名师教导,因此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很快在石崇府中崭露头角,独得恩宠,不久又闻名于整个洛阳城中,艳名冠绝天下。
此时她听到石崇对其如此情真意切,甚至是不惜得罪于权贵,很可能因此惹下大祸。绿珠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从屏风后跑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石崇脚下,痛哭道,“贱妾自幼入侯爷府中,已经近10年,幸承蒙侯爷宠爱!但绝不能让侯爷因贱妾这一条贱命,而误了全家性命!”
“贱妾愿入宫伺候东宫,解侯爷之忧!”绿珠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本侯看你是迫不及待了吧,有了新的主子,新的贵人,再也看不上本侯这老头子吧?以为本侯老不中用了吗?”石崇暴喝一声,他想不到绿珠竟然是主动提出了请求。他宁愿让整个家族都处于险境,都没有抛弃绿珠,而现在确实绿珠率先抛弃了他!
“侯爷若是这般揣测,贱妾只能以死明志了!贱妾这颗心永远只属于侯爷!今生无论身在何处!贱妾都是侯爷的人!”绿珠面色坚定道,接着就一个鱼跃冲顶,猛地往地面上一撞。
石崇想不到绿珠性格是如此刚烈,连忙一把抱住了她,这才阻止了美人当场烟消玉损。即使如此,绿珠也“咕咚”一声清脆撞在了地面上,额头上顿时红肿了一大片。
“可人,可人!何必呢!本侯当然懂的你的心,不过一时怒言!”石崇抱起了绿珠,怜惜地抚摸着她受伤的额头。
这俩人顿时紧紧地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此刻只怕已经是生死离别,今生再难相见!
绿珠背后的欧阳建,此刻也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坚石,真是妙极啊!此计甚妙!绿珠虽然出身贫贱,但是其性格坚毅,若是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动,绝不会侍奉二夫。
当年贾氏只手遮天之时,多次让绿珠侍奉贾谧,贾谧亦有此意,但是她都以死威胁。如此坚贞,这也是本侯宠爱她的原因。
所以此次若是毫无缘由将其送给东宫,她只怕依旧会以死相逼,最终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只怕因此不仅没有得到欢心,反而是更加得罪于东宫!
坚石此计,不仅是让其心甘情愿,而且是主动要求,而且又得到了其好感,她此生一颗心只怕永远留在了本侯这里,东宫得到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送走了绿珠后,石崇兴高采烈地向欧阳建感激道。
“可不仅仅如此,绿珠姑娘对阿舅如此忠心和挚爱,以她的容貌和才艺,入东宫后,冠绝后宫,姿色更是远在太子两位夫人之上,很快就会得到殿下独宠。将来若是有事求到她,她自然是有求必应,现在是等于在东宫身边安了一个内应,阿舅无论何时,都将立于不败之地!”欧阳建又解释了一番。
欧阳建字坚石,渤海南皮(今河北南皮)人,才藻美赡,擅名北州。和其舅石崇,同是“二十四友”骨干分子,颇有文采,而且还是个哲学家,货真价实的哲学家,可不是司马颖c司马伦c孙秀那种哲学家,不需要赤酱来守护。这等小小的计谋,自然是手到擒来。
两人一个双簧,自然轻松地就将绿珠这个傻姑娘骗的团团转,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石崇面色愉悦,兴高采烈地鼓了鼓掌。片刻又欲犹未尽长叹一声:“此生只怕再也得不到如此佳人了啊!本侯重金培养了近10年,一向爱惜甚过生命,视为珍宝,床第之间都不曾舍得用力,连权倾一时的贾谧梦寐以求,都未曾染指过,却是便宜那东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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