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弦来到那个位于府邸边缘比较偏僻安静的小院。
站在外面往里看发现李恩科的父母早就醒了一个正在烧水做饭一个在打扫院子。
至于派来照顾李恩科的丫鬟小厮倒是一个都不见踪迹。
白一弦看到李恩科的母亲于氏熬了一锅稀粥盛了一碗放在一边放凉然后又盛了两碗放在了屋里的桌子上。
随后从一个小罐子里夹出了一点自己腌制的小咸菜放在了一个小碟子里。
这些小咸菜都是从厨房里那些厨子切下来不要的边角料被于氏捡了来洗干净腌了咸菜。
白一弦突然有些怒气压低声音问道:“他们就吃这个?厨房不给他们送饭吗?我当时怎么交代的?”
捡子见白一弦有些生气知道自家主子心善容不得这种欺负人的事情。
他心中有些慌说道:“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我吩咐了厨房一日三餐给他们送饭过来的。
到了饭点让院里的丫鬟去拿就可以了。”
白一弦忍着怒气问道:“这院里负责照顾李恩科的丫鬟和小厮呢?”
“这……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去看看。”
一问三不知这说明自己的差事没办好啊。
捡子心中也有些懊恼他急忙推开了院门走了进去。
李有银正准备吃饭于氏也端着凉好的粥准备去给儿子喂饭一看府里的大总管来了便急忙放下了碗迎接了上来:“呀捡管家……您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吗?”
两人看上去有些紧张不安。
捡子问道:“这里负责伺候的丫鬟和小厮呢?”
于氏回道:“他们去吃饭去了。”
捡子一皱眉:“吃饭?不是端回来在这里吃吗?他们去吃饭你们自己熬粥?你们早上就吃这个?”
李有银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低声说道:“我们吃这个就可以不敢不敢麻烦厨房。”
捡子恼怒道:“胡闹王爷交代过一日三餐厨房都要做你们的份端过来的。李恩科身子需要好好将养要补充营养你们吃这些若是传出去还以为王府苛待了你们呢。
这岂不是给王爷脸上抹黑败坏王爷的名誉吗?”
李有银吓坏了急忙说道:“不敢不敢王爷能收留我们我们都很感激不敢乱说话败坏王爷声誉。”
白一弦皱皱眉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他真的苛待了他们只是他们迫于压力不敢胡乱说出去一样。
他这许久没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莫非王府里也发生了那种拜高踩低的事情?
白一弦走了进去李有银夫妇见到他都吓坏了急忙跪地说道:“小人拜见王爷。”
白一弦急忙说道:“快起来吧你们不必多礼我来看看恩科。”
两人站了起来有些受宠若惊十分惶恐的说道:“这这岂敢劳烦王爷来探望这屋里脏乱的很怕污了王爷的贵体”
白一弦皱皱眉:脏乱的很?
他没说话只是迈步进了屋。
屋里并不脏乱两个老人十分勤快天天都给打扫因此看上去挺整洁。
屋里的光线也很充足因为当时考虑到李恩科日后只能卧床若是住在不见阳光的屋内整日见不到阳光心情就会更糟。
所以白一弦给他准备的院子和屋子都是光线充足的地方。
屋里很亮堂没有那种卧床病人屋里的晦败阴暗的景象。
只是屋里的味道有些不太好闻。
那是一个常年卧床的人屋里常有的味道。
因为卧床所以洗澡没有办法洗的那么勤而且大小便都要在屋里所以味道自然不怎么好闻。
即便是常常通风都不太管用。
李恩科正躺在床上发呆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所以外面的动静他并没有听到。
现在听到有人进屋他也没什么反应只以为是自己的父母。
捡子急忙说道:“李恩科王爷来看你了。”
王爷?李恩科的眼珠子动了动这才有了反应转头往白一弦这边看了过来。
看到白一弦他那死气沉沉的目光才有了些许变化。
他艰难的张口说道:“卑职……小人参见王爷小人身体原因不能起来行礼还望王爷恕罪。”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必多礼。”
他见床前有个凳子便坐了下来然后问道:“你最近如何我听闻你昨日似发了脾气是为何?”
李恩科说道:“都是小人的错竟然还惊扰了王爷实在该死。”
白一弦叹了口气问道:“可是这院中的婢女小厮照顾的不尽心欺辱于你了?”
李恩科没有说话事实如此他不会主动告状却也不会帮他们隐瞒。
想当初他是大内侍卫的时候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如今他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却还要被人言语羞辱让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白一弦见他不说话心中便明白了过来。
一定是那些丫鬟小厮伺候不上心说话言语间肯定也多有怠慢。
毕竟李恩科只是个普通人又不是主子。
他们被分配过来照顾李恩科等于说没有了任何往上爬的可能。
因为就算是丫鬟还分为一二三等呢一等的大丫鬟月例银子多活儿也轻松。
照顾这么一个跟主子没有半点关系的残疾怎么可能有在主子院子里伺候来的舒服?
而且在这里吃苦受累不说还捞不到什么油水。
因为李恩科也拿不出什么银子来赏赐她们。
因此他们心中自然十分不满。
刚开始白一弦还来看过李恩科几次他们还不敢太过分。
后来白一弦忙碌了起来就不怎么过来了。
他们以为一个没什么用处的残废而已王爷肯定早就忘到脑后了。
那些下人惯会察言观色发李有银两口子都是乡下人性格懦弱李恩科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他们这些人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告状?
所以胆子便也大了起来。
他们将不能往上爬也捞不到油水的怨恨都撒在了李恩科的身上。
要照顾一个残废的吃喝拉撒也难怪那些婢女小厮的抱怨。
虽然不敢打但伺候不尽心给他翻身擦洗照顾的时候言语上羞辱几句肯定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