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点了点头泪水就流了出来说道:“是。
前世我有一个孩子。
我被投入大牢的时候已经有孕在身。
可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慕容夏负心薄幸丝毫不肯顾及以前相互扶持的情分也不顾我腹中的孩儿。
甚至听信那贱一人的话说我是与他人私通怀的野种。
我这个做娘的没有用没能保住他让他死于那个贱一人之手。”
她哭的不能自已。
她看着白一弦说道:“你知道吗?
慕容夏他相信我他了解我他根本就是相信我的。
他知道那是他的孩子。
可是为了他的皇位为了顺理成章的废了我他还是亲口污蔑我将我打入大牢眼睁睁的看着那贱一人灌了我红花。”
林浅想起来前世想起来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哭的眼睛都通红了。
可这样的痛苦她在今世竟又品尝了一遍。
她好恨真的好恨。
为什么她总是保不住自己的孩子。
前世让他被人所害今世却是她自己的原因身体有恙保不住他。
她怎么配做一个母亲?
这让她怎么受得了?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让她痛苦两世。
早知如此还不如死了算了不重活这一世。
前世的凄惨和绝望加上今世的落胎两世的刺激她没疯都已经算是她心理强大了。
白一弦闻言心中有些震惊。
林浅虽是重生者但前世凄惨无比。
这也太惨了简直虐文言情剧中的大女主既视感啊。
惨遭背叛凄惨死去一朝重生。
如果再手撕渣男渣女那就是妥妥的大女主了。
可是林浅重活一世只想安安稳稳度世。
却没料到今世的孩子依旧没能保住。
甚至于如果身体养不好以后就算怀了孩子也保不住。
两世的遭遇换个人也得抑郁也得疯。
相比较林浅的凄惨白一弦觉得自己这一路可真是顺风顺水了。
在这一瞬间就算白一弦口舌伶俐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林浅。
说什么都似乎有些苍白。
任何安慰的言语都比不过她两世孩子的生命。
白一弦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原本是想来安慰皇婶的可我如今却发现根本没有言辞来安慰你曾经所遭受的一切苦难。
我同情你却无法感同身受无法感受你当时的怨恨与绝望。
我没有经历过你的遭遇没有资格劝说你放下让你往前看。”
林浅说道:“这样已经很好了。
我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劝说放下。
就是有人站着不腰疼劝说一切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
凭什么过去?
凭什么忘记?
凭什么原谅?
若事情发生在他们身上他们会不会原谅?”
劝她放下的人这就等同于让她忘记她的孩子一般。
她若是放下了忘记了原谅了又如何对得起她死去的孩子?
白一弦说道:“是的你可以不原谅。
曾经遭受过的伤害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你的身上的。
他们不了解你的痛苦没有资格劝说你放下和原谅。”
林浅一怔喃喃道:“我可以不原谅?”
白一弦点点头郑重的说道:“是你可以不原谅。
任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让你放下仇恨的都是道德绑架。
他们根本就没有道德。”
林浅却反而松了一口气神情有些放松。
就仿佛有人认同她支持她让她有了支撑一般。
“道德绑架?这个词很新鲜。”林浅低声说了一句。
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的圣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悲天悯人的劝导别人要以德服人以德报怨。
根本不管人家到底是有杀父之仇还是夺妻之恨。
仿佛只要劝说了人家放下仇恨就是他们的功德一般。
他们没有经历过痛苦却劝说经历痛苦的人放下。
这种行为实在令人作呕。
刚才说出自己的故事也是一时冲动。
她真的害怕白一弦会劝说她放下吧那都是前世的事情了都过去了人还是要往前看的这样的话。
白一弦若是真的说了她就一点交谈的欲望都没有了。
结果白一弦没有说这些却对她说她可以记住仇恨。
这样的话却反而让她心理被安慰到了。
林浅难得的露出一抹极浅淡的微笑说道:“承亲王果然是与众不同的人。
谢谢你方才说的那些支持我的话。”
白一弦说道:“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皇叔的。
那些事虽然是前世的事情了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以免引起什么误会与隔阂。
只是你一直憋在心里也不好。
若是以后想起这件事觉得憋闷想要诉说却无处诉说的时候。
可以去找我我会是个最好的聆听者。
若是皇婶觉得不方便我还可以交给你一个办法。
你可以找一个空瓶子将想说的话说在里面然后将它埋掉或者扔到水里飘走。
又或者你可以找一个空旷无人处不顾形象的大声呐喊也可以。
总比你自己一直憋闷着强。
没病也会憋出病来的。”
林浅说道:“你的主意倒是新鲜有趣儿。
你以前也经常用这样的方法吗?”
白一弦自然没用过但此刻却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说道:“是啊。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用过。
那时候我从一个熟悉的环境一下子来到几千年前的时空。
再也回不去了我的亲人朋友全都再也见不到了。
我不熟悉这里的一切怎能不惶恐?
而且你也知道那个被溺死的倒霉鬼是被五莲县的百姓当做是草包纨绔的。
他在五莲县不说是人人喊打也差不多。
我来那会儿我那名义上的父亲已经被人抓走了。
我失去了庇护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人恶语相向就连去个酒楼都能被人轰出来。
而且更怕再被人偷袭给丢到河里去。
可我又不敢说出实情怕被人当做异类当做妖邪附身给烧死。
所以心中憋闷惶恐就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声喊叫一下。
将想说的话对着瓶子说然后塞上盖子丢到水里看它飘走。
别说啊还挺管用。
后来慢慢熟悉了这里的环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