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如今成了区区一个力士,自然任由人家搓扁揉圆,他仿佛也失去了生气,瘫在软塌上,不再说话。
星空戒内,荒魅嗤道,“上面没人还是不行啊,就是布好了口袋,你也兜不住人家,这口气,还得先受着再说。”
许易没理会他,因为荒魅说中了他的心思,和他的尴尬之处。
他弄到了自己要的,现在装死就是了,任凭这帮人先弄嘴。
“怎么,不说话了,装死,没这么好使,给老子跪着答话。”
范城自然不肯这般轻易放过许易,冷声喝道。
许易暗骂一句,便想先遁走再说,便在这时,一道身影突兀出现在场中,却又是一名金甲神。
见得来人,范城,隆广,方太松面上齐齐现出惊容,冲来人抱拳道,“见过丁使。”
丁使冲三人回礼道,“上有召,召许易回话。”
三人大惊,隆广道,“区区许易,如何惊动了判尊大人。”
丁使道,“上官至,言及许易,故有召。”
方太松脱口道,“必定是司马案,时无英雄,倒令竖子成名。”
他话音方落,许易蹭地从塌上窜起,身如电光,便蹿到范城近前,一个抡圆的大耳刮子抽在范城脸上,直接把范城抽飞了出去。
随即,他又朝隆广和方太松扑来,兔起鹘落,指东打西,瞬间,也将两人打飞出去。
惊变突发,范城,隆广,方太松,都被许易这一顿暴击给弄懵了,这小子怕不是疯了。
丁使也惊呆了,怒声喝叱,许易昂然道,“上使容禀,此三贼辱我太甚,老子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为我散仙院除奸。”
“反了反了,这是要翻天啊。”
“我散仙院自创立以来,何曾有过这等猖狂的黄巾力士。”
“以下犯上,这是以下犯上,就地诛灭。来人啊。”
范城,隆广,方太松三人伤势不重,但都挺惨的,心头的火气更是冲上了天。
“都给我住嘴!”
丁使勃然大怒,“许易,速随我去。”
他是院判薛明的体己人,虽只是个甲神,但散仙院内,谁不高看他三眼,他这一作色,范城,隆广,方太松同时悚然。
许易冷然一笑,随丁使扬长而去,临去之际,不忘向三人传意念道,“且等着,老子这一口气倒过来,不把你仨的狗头拧下来,老子的’许’字倒着写。”
范城,隆广,方太松三人立在原地,没有一个回嘴的。
三人皆面罩严霜,心情郁郁到极点。
“不行,决不能如此,咱们得立即赶过去。”
方太松寒声说道,“院判召见,姓许的抓住机会,肯定要诬告,咱们不去,便容易让院判先入为主。”
隆广道,“这倒不是我担心的,我担心的是,到底是哪个上官找许易,连院判都要接待的上官,必定非同小可。倘若,借着这次见面,许易给院判留下了好印象,咱们前面所作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范城没多少城府的,但分辨利弊的能力还是有的,一听局面竟然这么严重,哪里还惹得住,立时嚷嚷道,“同去同去,咱们这身伤,最好别掩藏,就让判尊瞧瞧,他小小的一个黄巾力士,是何等的嚣张跋扈。我散仙院岂能容这样的小人兴风作浪。”
他前后费的气力,心血最多,最不能允许许易逆风翻盘。
虽然,他也没见过院判几次,心中着实打鼓,但也不得不鼓足勇气,来个决死一击。
当下,三人便追着许易去了。
在丁使的导引下,许易第一次跨进了散仙院的核心所在——广龙殿。也第一次见到了散仙院的绝对权力,散仙院院判,正九品的院判薛明薛大人。
值得一提的是,天庭的品阶架构,分作实职体系,和虚职体系,虚职不设从品,而实职设从品。
比如,少一正仙,就是正九品的正仙。而云景仙宫的张云景,则是正八品的正仙。两宫皆无从品。
但虚职正仙基本是摆设,要转为实职难如登天不说,即便是转成了,也会降一到两品任用。
是以,薛明这个正九品实授的院判,算得上位高权重,一方诸侯。
入得广龙殿,许易便向薛明行礼。
薛明哈哈一笑,“想不到我麾下竟还有如此俊杰,来来来,许功曹,都使大人可说是你的故人,还不向都使大人行礼。”
许易赶忙向在上首安坐的余都使行礼,才进门,他就瞧见余都使了,依旧一袭白衣,衬得身姿曼妙,曲线玲珑,依旧白纱罩面。
余都使道,“许兄何必多礼,当日,仙林城中,许兄吟啸如龙,诗酒百篇,当真名士风流,何故,今日如此拘束。”
余都使一声“许兄”,叫得薛判尊忍不住耸动肩头。
余都使何等身份,那是治职都的都使,从七品的高官,比他高了整整三级。
在这个等森严的修炼世界,官高一级都压死人了,何况,官高三级。
当他接到余都使驾临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便怀疑这消息的真实性,待确准后,心中又是无尽惶恐。
治职都掌天下吏治事,从来都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平素,治职都监视天下,便有大案,往往是派出使官,就把案子办了。
如今,竟然是治职都的都使亲临,薛判尊说心中不慌,那是在自我安慰。
他快速地召集诸位院使,询问院中可有大案,五位院使皆言太平,他才壮着胆子,带领整个散仙院的领导班子前来接驾。
双方见礼后,余都使便直抒来意,说是曾在仙林城中的一次雅集上,见过散仙院的一位许功曹,印象深刻。反正是巡视天下,便公事私事两相宜,就到这散仙院来了。
一听是这缘由,薛判尊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虽未必尽信,但好歹听着像这么回事。
然而,座中的夏奇杰心中立时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可事已至此,他连暂时离身都不能,想要向薛判尊传递意念,说明情况。这档口,薛判尊怕也没兴趣细听。
又一想,此事是他公事公办,走的流程,毫无破绽,便是都使有意偏袒许易,也没有把柄。
何况,这余都使何等身份,区区许易,如何能入他眼中,不过是几篇诗文入了余都使的眼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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