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不省心的蠢狗, 陈肖神清气爽地再次上楼时, 发现自家小黑团正蜷在好友颈窝处, 一人一猫头靠头地睡得香甜。
见状, 陈肖的第一反应是看手表,手表上显示此时刚过八点, 而他晚饭还没吃, 但程澹和张玉凉已经睡着了。
羡慕地瞟了一眼抱着猫睡觉的好友,陈肖关掉房间的灯, 带上门轻手轻脚地离开,打算今晚到书房将就一夜。
陈肖与张玉凉是发小, 多年邻居, 经常互相串门, 在对方家过夜, 他们自己及他们的家人都已经习惯了。
第二天是周一,早已形成生物钟的张玉凉到点儿便自动醒了过来,习惯性地想要舒展一下手脚, 却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软糯的喵叫声, 脖子上被一团温热的毛茸茸的小东西蹭了蹭,这才记起自己昨夜是和陈肖家的小黑猫睡在一起。
收回伸出一半的手臂,张玉凉转头一看, 就见程澹抻着四肢伸了个懒腰,然后低头用小爪子使劲蹭眼睛,睡眼惺忪地抬头,冷不丁与他四目相对。
“咪”
看熟悉的俊颜出现在眼前, 程澹打了个哈欠,粉嫩地肉垫往张玉凉脸上一按,软软地叫了一声,算是打招呼。
小毛团迷糊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张玉凉忍不住捏住他的前爪,把脸凑过去,在他摊开的肚皮上磨蹭。
“喵呜”
程澹瞬间清醒过来,翻身躲开他的“轻薄”,翘着尾巴一溜烟蹿到窗台上,义正言辞地喵喵叫了几声。
奇特的是,张玉凉听不懂其他猫的叫声,却能迅速领会程澹叫声中的含义,比如现在他就听得出程澹这是在催他起床。
“好,我马上起了。”
张玉凉笑了笑,把刘海往脑后一拨,掀开被子下床,带着一身走进浴室洗漱,出来时整个人又恢复成平时精神抖擞、端庄优雅的模样。
“来,我们一起下去。”他在床沿坐下,向程澹伸手,微笑着说。
碎金般的阳光在他眼底跳跃,明亮得仿佛能够灼伤他人。
不管在哪个时代,张玉凉总是这么耀眼。
程澹歪着脑袋想了想,从他掌心跳过,踩着他的手臂轻盈地跑到他的肩头盘起身子。
张玉凉揉揉他的耳朵,带着他走下楼梯。
彼时,陈肖早早就醒了,正把做好的早餐往客厅端,腰间系着条卡通围裙,颇有家庭煮夫风范。
见程澹与张玉凉同步打着哈欠下楼,他可悲地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有点适应这一人一猫的亲近,吃哪个的醋都不对劲,只得努力让自己不去介意。
“来吃早餐吧,我给你做了溏心蛋。”陈肖摆放好两人份碗筷,又给程澹倒上半碗鱼肉粥,“喵喵也来。”
闻到食物的香味,程澹精神一振,脚下用力一蹬,像个小炮弹一样直接从张玉凉肩膀蹿上桌面,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看不出来啊,我们家喵喵个子小小,身手却这么敏捷。”陈肖摸着程澹的头夸奖道,笑容里满是自家儿砸有出息了的自豪。
程澹任他揉搓,埋头于鱼肉粥里呼噜呼噜地吃着,万分满足。
张玉凉拍拍心口,也不跟好友客气,径自走到放着溏心蛋的位置前坐下,边吃边看程澹吃,随口问道“喵喵是它的名字吗”
“不是。”解开围裙搭在沙发扶手上,陈肖坐到张玉凉身旁,往煎蛋上淋了些酱油,“我还没想好给它取什么名,你有建议吗”
张玉凉舀了一勺粥送入嘴里,脱口而出道“就叫团团吧。”
“团团也行,这名字挺可爱的。”陈肖立刻接受了这个简单好记的名字,笑嘻嘻地又揉了程澹一把,“以后你就叫团团了知道吗”
“喵”程澹应了一声,然后低头继续吃。
团团就团团吧,反正它也习惯了。
吃过早餐,见时间还早,张玉凉和陈肖就在客厅里练习十分钟英语对话,程澹在一旁打盹。
两人都是学霸,张玉凉更是学霸中的学神,英语口语自然相当标准,程澹闭着眼睛听了一阵,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听高考听力。
练习结束,二人略做收拾后便骑着自行车上学去,程澹不想呆在家里和杨桃做伴,硬是赖在张玉凉的车筐里,跟着他们一同前往学校。
古镇面积不大,街巷繁多,阡陌纵横,一栋栋老房子藏匿其中,墙上四处攀爬着牵牛花和常青藤,泛黄的枝叶从墙后探出,虽是秋日,却处处洋溢着澎湃的生机。
少年们骑着自行车在或宽或窄的巷道中穿梭,途经排着长队的早餐店,从音像店外放的音乐间掠过,校服衣摆飞扬,充满了青春活力。
程澹蹲坐在车筐里左顾右盼,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他是山里出去的孩子,一出家门便进了大城市,从未见过这种介于现代和古典之间的城镇。
仿佛是倒退了二十年的文具店、租书店蒙着一层老照片般古旧的暖光。
低矮的围墙后若隐若现的菜田旁有几只母鸡转来转去。
铁门外的三两丛茉莉,街头巷尾的酸豆角树和开在闹市的网吧,都给人一种温暖的年代感,无一不在诠释着很多心中曾经存在却被日益发达的现代化建筑取代的童年时期。
程澹的童年虽不在此,却也能从古镇的环境中感受到久违的悠闲散漫。这种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就能发一下午呆的感觉,对他而言分外新奇。
张玉凉正和陈肖讨论着后天截稿的征文活动,余光无意间瞥到程澹慵懒的眯眼笑的神情,自己还未反应过来,唇角已经扬起温柔而又宠溺的笑容。
陈肖见状,一脸嫌弃地摇头“真是够了。团团是我家的猫,你能不能别老对它露出痴汉脸”
“不能。”张玉凉正色拒绝,“从实际情况来看,团团更亲近我,你不过是空有它主人的头衔而已。”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陈肖的心被他扎得生疼,不由得捂住心脏,咬牙切齿地问道。
“戏过了。”面对他可以打八分的演技,张玉凉目不斜视,全然不理会。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视而不见。
程澹压低耳朵,为他们幼稚的“争风吃醋”感到无语。
陈肖冷哼一声,调转车头撞了他一下,然后在他反击之前飞快蹬着车板冲到前头。
张玉凉稳住摇晃的车头,哭笑不得地看向前方,却发现陈肖早已跑得没影了。
无奈地加快速度,他把自行车骑出了小电驴的风范,接连漂过几个转角,很快便来到了校门口。
先张玉凉一步到达的陈肖正等在旁边的桑葚树下,看见他还用力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程澹淡定地扒了扒脑门上被吹得翻起的毛毛。
坐张玉凉的车吹到的风可比吹风机带劲多了。
张玉凉莞尔,伸手给他顺顺毛,然后慢悠悠朝陈肖的方向骑去。
就在他骑到陈肖面前的时候,树后突然走出了一个胸前戴着校学生会名牌的少年。
他相貌俊秀,气质清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洗得微微泛白的校服穿得板板正正,一丝不苟,可以看得出他是个性格严谨的人。
浅茶色的眼瞳犹如琉璃,因太过清澈而显得冷漠,若是被他的眼睛长时间盯着,会让人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可程澹却发现,这人每次看向陈肖时,眸底的淡漠都会融化一些,虽然不太明显,不过与张玉凉凝视他时的感觉很像。
程澹觉得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正琢磨着,他忽然听见张玉凉问“班长,你怎么在这里”
舒东语,也就是张玉凉和陈肖的班长淡声回答道“今天要检查着装。趁时间还早,我把征文活动的事跟你们说一下。”
“什么事”陈肖挠挠头。
“活动的截稿时间从后天改成了今天晚上,如果你们要参加,中午之前就要把稿子交给我。”舒东语说着,看了眼手表,又道“最迟不能超过下午两点,否则我来不及帮你们做校对。”
“为什么这么赶”陈肖吓了一跳,“我才写了个开头啊”
舒东语摇摇头“不清楚,这是班主任的通知,我只是代为转达。你们抓紧时间,我先走了。”
说完,他快步走到校门前,开始检查进校学生的装束,留程澹与张玉凉和陈肖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学生不能带宠物进学校,张玉凉和陈肖便让程澹自己在附近溜达,不要跑太远,等放学他们再一起回去。
程澹本来也不准备乱跑,目送两人走进学校后便爬到树上,找了一根可以晒到太阳的树枝趴下,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尾巴打瞌睡。
树下人来人往,声响不绝,却丝毫不显得喧闹,反而营造出一种慵懒闲散的感觉。
程澹睡得不深,一直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偶尔被突然响起的鸣笛声惊得睁眼,不一会儿又会迷糊过去。
和上个世界相比,现在的他过的更像是普通家猫的日子,每天吃吃喝喝,玩玩睡睡,什么都不需要思考,只要陪在主人身边就行。
以前常听人说人不如猫,当时他还觉得这话纯属玩笑。等他真的变成猫了才明白,原来人活的真的不如猫。
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程澹搔搔耳朵,换个姿势继续晒太阳打盹。
学校里传出一声悠长的下课铃,第三节课结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世界副c陈肖x舒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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