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并不惊心动魄的厮杀过后,顾云和祁隆终于来到了最深处的房间,一个打扮得犹如疯狂科学家的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在祁隆眼中,刚才一路上的过程大概可以用“野生的怪物出现了”c“野生的怪物倒下了”来形容。
至于那些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厉害,造型一个比一个扭曲的怪物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技能已经成了永远的谜,因为他觉得眼前这位知道怪物信息的最后知情者估计也要不了多久就会像个路边的野怪一般被顾云以平a的方式送走。
可是按照剧情走向来看,这位明明应该是剧情b一ss才对。
这让祁隆不得不怀疑,风衣男所说的“能给顾云带来麻烦的对手”真的存在么?
和上一次见面时,死灵魔术师的模样变化了许多。
医用白大褂上沾满了血污,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身上才散发着刺鼻的臭味,应该是整天待在这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很久都没交见过阳光了。
实验台上摆放着一具解剖到了一半的人体,截下的胳膊和四肢被随意扔到了地上,人体和怪物的零件随处可见。
祁隆觉得这个场景作为b一ss战勉强合格,奈何挑战b一ss的人是顾云。
作为参观鬼屋的游客,祁隆忽然间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顾云作为最终b一ss而存在的话,那么挑战他的时候,究竟会出现怎样的场景?
“看来你们身后还跟了一个漏网之鱼。”
自己的造物一个个遭到秒杀,死灵魔术师的神态却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或者说他的整张脸此刻都被难以抑制的疯狂掩盖了,除了狂热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别的情绪。
“可是,为什么你没有干掉她?”
死灵魔术师与躲在顾云身后的蜘蛛怪物对视一眼,下一刻,那血红的眸子里倒映出了深深的恐惧,她仿佛突然间发了狂一般,不顾一切地从身后扑向了顾云,尖锐的指甲试图刺进顾云的皮肉中,满口倒刺状的利齿又一次咬向顾云的脖子。
只是和仓库里的造物相比,她实在是不值一提,就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那只不过是他将那些好奇心过重的调查者引入“笔记本”中的诱饵。
她的制作方法也十分简单,只不过是一个村中的妇人加上些许恶灵的残骸,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利用整个村子的人批量生产出类似的怪物。
所以让魔术师颇为惊讶的是,一个可以批量生产的诱饵,竟然一直存活到了现在,不仅离开了“笔记本”,甚至还来到了他的面前。
如果不是一直跟在顾云身后,她恐怕还未通过第一扇门就成为了别的恶灵的养分。
当然,他也从未指望过一个诱饵的偷袭能伤到顾云,让蜘蛛怪物突然发狂只不过是为让顾云明白一点。
无论他现在在盘算着什么,都无济于事。
因为
“你想要救的人,早就消失了,跟着你的只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思考能力的躯壳。”
魔术师猜到了顾云一路带着蜘蛛怪物的原因,这多半是村里人的请求,即便两年过去了,这个怪物过去的家人还留存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因此,他便顺应了她家人那虚妄的幻想,让她出现在了那个孩子面前,诱导他们误以为她还能保持一定的理智。
“这是一场试炼。”在绝对安静的环境下,魔术师将手中盛放着未知能量的试管在了桌上的器皿架上,“几天后,她将在深夜闯入村子,而那个孩子将成为这场袭击中唯一的幸存者。”
无论对于人还是怪物而言,仇恨永远都是最好的催化剂。
“仇恨,迟早会让那个孩子来到我的面前,而到了那时,我就能激发出她的全部潜能。”
仅仅被灌注了能量还远远不够,想要承载更多的养分,就必须拥有无可动摇的决心,扛过所有的痛苦,才能让她在接下来的注入过程中不至于变成怪物。
说到此处,魔术师停顿了片刻,“不过,你现在可以像对待之前那些怪物一样彻底了结她的痛苦,这样一来我的计划自然也就落空了。”
在魔术师看来,顾云并不是那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招致反杀的弱小之辈,但是他也做不到完的理智与冷酷。
一个理智的人在看见怪物的第一时间就会将其消灭,“所以,你和那些同情心泛滥的人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你比他们强一些罢了,你无法抛弃自己身为『人』的部分,而这些都是通往进化道路上不必要的杂质。”
“你完全搞错了。”
顾云仔细听完了魔术师的演
讲,现在,他终于可以确认一件事——这个人一定是闭门造车太久了,以至于对于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他右手稍一用力,便将张牙舞爪的怪物从自己身上拿了下来。
漆黑的能量涌现了出来。
“我和他们最大的不同,在于我研究过医疗忍术。”
“医疗忍术?”
魔术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事到如今屈屈医术,又能改变什么?”
别说医疗忍术,就算找来这世上所有医疗领域的顶尖学者,再让他们穷尽一生,也不可能找到能够逆转他研究成果的治疗方法,“从她变成怪物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你所看见的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虽然失去了灵魂,但却获得了远远超人类的身体机能。
而这,正是进化必须付出的代价。
几个世纪前,人类无法攻克狼人病毒,几个世纪之后,也无法攻克他所创造出的足以取代狼人病毒的药物。
“在村里的时候,我就想到了。”
顾云不为所动,“就在刚才,我打消了最后一个担心。”
说话间,能量源源不断地注入蜘蛛怪物的体内。
他之前还在担心,如果这是家族遗传病症,那么即便他暂时治好了妇人的姐姐,他离开后对方依旧会染上怪疾,不过祁教头刚才告诉他,所有的病症都是魔术师一手导致的,也就是说,她的怪疾并非必然的结果。
蜘蛛怪物渐渐停止了挣扎,看到她身上所发生的变化,魔术师瞪大了血丝密布的眼睛。
扭曲的四肢与脖子渐渐恢复了正常,怪物直起了身子,模样也发生了改变。
他觉得自己亲眼目睹了一次退化的过程。
在黑色能量的侵蚀之下,他的造物退化到了两年的样子!
“这一招还是你们那些征西派成员教我的。”
杀手们用时间的规则一次次逃脱了死亡,而作为一名优秀的医疗忍者,融会贯通是一向重要的品质。
“接下来还有最后一步治疗。”
顾云松开手,满脸迷茫的妇人便跌坐在了地上,“干掉你之后,才能算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