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满看着不断给谢泠玥递眼色的啤酒桶,唇边噙着抹冷笑。
“作为厨房负责饮食的工作人员,知道主家的禁忌和喜好是最基本的要求吧?别告诉我大小姐回来一年多了你还不知道她吃辣会过敏,而在我要你采买了这么多辛辣为主的食材你问都没问过,过后又亲自做了这么多辣菜,你
意欲何为?”
谢太太出身也是京城世家,即便不是聪明绝顶,起码也不会蠢到哪里去,瞬间就领会了何小满的未尽之意。
目的只有两个,要不就是害大小姐过敏,要不就是想陷害二小姐。
否则就算是买菜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些菜都是用来做什么,总不能过后还亲自炒了满桌子红堂堂的辣菜吧?何小满眼泪汪汪:“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可是我有什么错呢?是我自己跑到你们家里来的吗?作恶的人是我的父母和那个黑心肝的护士,我那个时候还只是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啊!我的确顶替了大小姐养尊处优的活了十六年,可是我的父母也如珠如宝一样养大了大小姐啊!”
因为本来就存着将来扒上谢家大粗腿的念头,就算换子事件没有败露,胡家也会在谢雨鸢结婚以后主动揭穿这件事,只是在他们的版本里,应该是机缘巧合之下发现自家孩子不是亲生的,多方访查,历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了自己的闺女,结果没想到竟然无意中结交了这样一门豪门亲戚。
报着这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胡年富和吴美花真的是把谢泠玥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着,在他们的眼里这不是个赔钱货,这是个金疙瘩。
只有对谢泠玥好,她才会对他们有感情,谢家才不会疑心孩子被报错其实是胡家背地操作的,这样将来不管谢家认了谁,亲近哪个孩子,他们都绝不会亏本。
所以谢泠玥在胡家可以说过着太上皇一样的日子,连胡家亲生的两个孩子都没享受那么好的待遇。
全家上下节衣缩食供谢泠玥不属于工薪阶层的奢华开销,各种补习班,才艺课,胡年富一力主张必须要学钢琴,高大上,没看电视里那些豪门家家都在显眼位置摆着架钢琴吗?
还有油画也必须要学,功课别的都可以不好,英语必须要好。
再报个舞蹈班,学舞蹈的女孩子气质好,形体优美,将来回到豪门才不会给亲生爹妈丢份,才能更大限度的给他们带来回报。
其实在最开始的那一年,谢泠玥为了表现自己的知恩图报和善良知礼,的确没少给胡家好处。
奈何胡家人实在是太贪婪了,一次次狮子大开口,各种理由敲诈谢泠玥,最后谢泠玥才在好几个朋友的帮助下查清楚当年换子事件的真正内幕然后将之公布于众。
不仅一下把假千金砸进深渊,还彻底斩断了胡家没完没了的吸血,毕竟你都干出偷人孩子混淆人血脉这样丧心病狂的事,再来谈十六年养育之恩就有点补药碧莲了。
宿主从来没思考过这些问题,谢泠玥又一味的整天委屈巴巴像是代替宿主遭了多大罪受了多少苦,搞得宿主心里负罪感无以复加,不管什么事情最先想到的就是我爸爸妈妈犯罪了,我们家穷,我对不起谢泠玥。
其实谢泠玥真正应该憎恨的人是胡年富和吴美花这对始作俑者,可是她却把恨钉死在和自己有冲突有比较的宿主身上,认为是谢雨鸢抢走了自己的豪门生活,抢走了自己的未婚夫。
尤其是第一次胡家人表示家境贫寒无力供养谢雨鸢时,谢太太毫不犹豫就答应下来,谢泠玥觉得这说明爸爸妈妈对那个冒牌货有很深的感情,看着各方面条件都不必自己差,高贵典雅中带着一丝不经意傲慢的谢雨鸢,谢泠玥有一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自卑。
为了消除这种自卑,必须要把谢雨鸢踩进烂泥里,让她浑身除了脏污就只有不堪,这是她偷走自己十六年光阴的代价!
何小满不用开启魄灭灵眼都能感觉到谢泠玥压抑不住的恶意。
偶尔藏在刘海下投射过来的眼波里都充满了怨毒。
“一个普通家庭供养大小姐学钢琴,学舞蹈,学绘画,上他们力所能及最好的学校和补习班,可能对于谢家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可是对于胡家,已经快要倾家荡产了,正是因为给大小姐花了太多的钱去补习班,他们才没有钱抚养我了。”
何小满声音有一丢丢小委屈:“算了,我还是别留在这里碍眼了,他们都说我是个下贱胚子,不应该污了谢家的地。”
说完何小满对谢太太深深鞠躬,带着浓重的鼻音说道:“谢谢太太十六年的养育之恩,我走了,以后不会再来打扰,再见。”
说完她就上楼去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
被那个好弟弟谢宇轩已经给毁的差不多了,包括谢氏夫妇给的那张副卡和一些奢侈品店铺的会员卡等等全部都被丢的丢了毁的毁了。
至于那些动辄十万二十万的首饰,自然也全都在谢泠玥的暗示下被谢宇轩拿走,谢泠玥心里膈应这些被谢雨鸢戴过的东西,但是拿出去送人笼络几个舔狗小跟班还是完全可以的。
青云中学的学生基本分为两大类,一类是家境比较好的学习成绩不太差的,一类是家境比较差成绩特别好的。
所以在何小满来到这个节界的时候,那些属于谢雨鸢的奢华饰品,被谢泠玥送的已经差不多了,这个转校生身边现在已经聚集了不少忠实拥趸,这些人在后来在班级对宿主没少排挤霸凌,更是谢雨鸢的黑粉头子。
书是必须要读的。
现在已经是高二下半学期,正是功课吃紧的时候,虽说宿主没提以后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但是何小满觉得陪着仇人在地狱未免太对不起自己,应该是我在岸边看着你们在地狱才是最妙。
何小满收拾为数不多的东西时屋门被敲响了。
“请进。”
门被打开,外面站着的是自从搬到这个房间就从未莅临过她寒舍的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