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第二天再去下地跟陶知青来个偶遇奈何天公不作美早上四点钟雷鸣电闪好一阵倾盆大雨这种情况就算是早上天放晴了想要下地干活也得等到下午。
土壤被雨水浸透地里下不去脚。
农民苦想要休息只能靠老天爷赏雨休有时候老天爷心情好一下赏了好几天雨休农民又要害怕影响收成休都休得很闹心。
已经小一个月没怎么下雨突如其来的这场雷阵雨让上溪大队家家户户都喜笑颜开。
大白菜大萝卜都已经种好了这场雨来的实在是太恰到好处。
六点多的时候雨停了一会又转成绵绵细雨隆隆雷声早就远去就连风都变得十分柔和懂天气的人都明白这种情况下一时半会雨是不会停了。
高明睿计划落空只得厚着脸皮再次来大坑地买酱。
七天才休一天那张如花笑颜昨天晚上死乞白赖就看那么一会他没看够啊!
可惜的是等待他的是大铁门上一坨冷冰冰的铁疙瘩。
门是从外面锁上的人肯定没在家里。
少年人的思念就如水库开闸放水蓄水时滴水不漏一旦开闸就会不可收拾。
明知道自己一个在县城上班的人频频联系人家知青很不妥可是走出家门之后他的脚自有主张高明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脚带着他毫不犹豫去了青年点。
何小满并不知道有人曾经站在自己的门外幽怨徘徊。
她正穿着透明雨衣拿着剪刀“咔嚓咔嚓”辣手摧花。
上次去公社购物的时候何小满就注意到大坑地通往下溪大队的村级土路两边的壕沟里一丛丛生着不少益母草。盛夏时节益母草枝叶繁茂紫色的唇形小花将开未开正是干品收割的最佳时期。
这个时间正是中医低迷阶段加上人们尚且未能填饱肚子更遑论什么养生因而这种一丛丛的蒿草几乎处处可见。
何小满捡着中上段收割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塑料雨衣上发出爆炒豆一样“噼噼啪啪”的脆响伴随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倘若有人在这个时间来录制白噪音催眠想必效果奇佳。
何小满把割下来的益母草用绳子捆好放在路边灰蒙蒙的天空细雨如同帘幕雨水淋过的植物颜色分外鲜活还没有被养殖业荼毒过的农村空气清新得令人流连忘返。
何小满深深呼吸一口益母草独有的气息混杂着草香和泥土的味道一时间恍若回到小时候的槐树堡。
她忽然想起从前总是跟二萍一起用益母草花做草戒指。
这个时候益母花开的很少只在每一串顶端有那么几个张开唇形的小嘴巴。
等到何小满察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编了一个草戒指时她已经把它习惯性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一股久违的酸涩在心口淡淡氤氲开。
妈妈她还好吗?
一直联系不上自己是不是会很伤心难过?
何小满并不知道祂宇宙浩瀚星空的某颗星球上张彩华和“何小满”联系从未中断在抹除掉何小满和槐树堡之间联系的时候仇厌已经弄了一个连他自己不动用能力都很难分清的“何小满”一直供职于sd俱乐部偶尔回去跟那些亲朋好友团聚。
检测着那个世界画面的仇厌忽然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自从傀儡版何小满闪亮登场之后所有人都对她一如往昔只有那个带着黑猫的小鬼头从来不理。
仇厌懒洋洋的拄着办公椅扶手修长的手指懒散的覆在自己口鼻上口中喃喃自语:“算你还有点良心知道跟那畜生的小命都是我家丫头给的。”
忽然仇厌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也在瞬间惨白一片一丝翠色从口唇溢出。
仇厌惨然一笑小没良心的没事你就想那个女人怎么就不想想他呢?
他也是不得已才抹除了小丫头跟槐树堡的联系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不斩断这层关系就等于是把那个妈妈放置在危险中。
风家在一点点试探总有一天他们会追查到当初引诱夜芊羽那个愚蠢又恶毒的蠢货去槐树堡的人其实就是他。
而三光圣水早就被拿走了。
那个时候想必张彩华已经毫无遗憾的寿终正寝虚假的幸福总好过最后成为另一个小满被牵扯来祂宇宙时时面临性命之危。
用手背毫不在意抹了一下嘴角看着手上那抹触目惊心的绿痕仇厌笑得咬牙切齿:“这小王八蛋从来都没想过老子!”
“阿嚏!”
何小满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看着已经收集到足足三捆益母草也差不多够用了肚子咕噜噜唱起空城计估计是中午了。
提着三捆花草优哉游哉回到家里却在门口遇见正要转身离开的鞠爱红。
“陶小甄你这是去干吗了?你是不是搞错了?这种草并不驱蚊的。”
何小满点点头:“我知道啊你这是等了多半天了?”
“嘁我为啥要等你半天啊刚到的。”
何小满对鞠爱红印象不错拿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问:“进来坐坐?”
鞠爱红举着大黑伞猛点头。
她还是第一次进到陶小甄这个新起的大院子里好奇宝宝到处张望:“诶我发现你还真是个人物啊这院子收拾的不错啊要不是我……哎我都有点想来你这里住了前面又是荷花湖又是芦苇荡的一年四季都好看巴适啊!”
何小满知道她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意思人家很快就会离开这里自然没必要花冤大头钱去给别人修房子。
“我跟你说啊我是真的有点受不了那个尿精了见天的哭蚊子叮了也哭脚打水泡了也哭好像就她委屈一样我都被她给烦得要未老先衰了。”
何小满将三捆益母草丢在堂屋的地上并没有参与这个话题而是转身去里间厨房倒了一杯蜂蜜水给鞠爱红边继续之前的问话:“你找我干嘛?”
“两件事第一……哎甜的啊啧啧……”鞠爱红吧唧两下嘴然后再次确认:“蜂蜜水啊你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