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站在乐园家属院四号楼444房间当中他的视线慢慢从阎乐身上移开独自进入里屋开始检查这个诡异的房间。
“不要乱走!”中年男人好心提醒但韩非已经进入了卧室。
走在写满诅咒文字的房间里整个人会感到极度的压抑和恐慌那些文字就好像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不断挤入自己的眼球当中。
“四有死的寓意四楼好像就是死楼我感觉脑海里有关于这地方的记忆但是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扫视墙壁上触目惊心的诅咒韩非顺着那些血手印向前走动他在卧室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写满恶毒诅咒的地面上摆着一张折叠床床腿上挂着锁链似乎是用来固定床上之人的。
在床下面韩非还发现了一个纸箱子里面装满了录像带。
随手拿起一盘韩非看见封面上的文字说明后眉头皱起。
这箱子里的录像带记录了一个人生命的最后时间把他们最后的绝望拍摄了下来定格了他们死亡的画面是名副其实的死亡录像。
床铺的另一边就是放映机看其摆放位置放映机播放的画面正好可以被床上的人看到。
“固定在床上的人每晚都要去看这么绝望的死亡录像吗?”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韩非将录像带放入放映机当中。
指示灯亮起放映机里传出奇怪的声响好像很多虫子在骨骼间爬动。
“快停下!梦会通过录像干涉现实把我们拖拽进噩梦里。”屋外的中年男人挣扎着走了过来想要阻止韩非。
“你们都出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如果我陷入了噩梦你们就开门逃走不用管我。”在这样诡异的房间里看死亡录像就算了韩非还要自己一个人看拒绝其他人过来中年男人都不知道是该佩服韩非的胆量还是该说他是无知者无畏了。
坐在单人床上韩非盯着播放画面细细品味着绝望。
所有视频开头都有一只彩色蝴蝶从远处飞来它身上的纹路绚烂瑰丽彷佛凝聚了这片黑夜中全部的美丽。
蝴蝶出现的十分突然消失的也很突然在它不见之后视频便开始正常播放。
第一个受害者是阎乐的邻居一个单亲家庭被父母嫌弃的孩子双方都将他当做负担慢慢的他也以为自己的存在是一个错误在蝴蝶和阎乐母亲的配合下那个孩子草草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整段视频里阎乐都没有出境但仔细想一下她很可能就是拍摄者记录下了这些残忍疯狂的画面。
九位受害者死亡还有大量受害者精神处在崩溃的边缘每个人都活在了自己编织的绝望当中好像在十字路口迷路的孩子茫然、害怕、无依无靠。
那些人的情绪通过录像带感染观看者但韩非却面无表情只是默默的看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会没有反应可能是因为在某个地方看到过比这更加绝望的事情。
快进、倍速一盘盘录像带被韩非看完他也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每次播放录像带片头的蝴蝶都会往前飞一点。
在他看到最后一盘录像带时那只蝴蝶已经快要落在了屏幕上。
“好想一巴掌把它拍死。”韩非继续观看最后一盘录像带的主角是录像带租赁屋的老板他在无意间看到了阎乐的拍摄作品产生了共鸣。
在某个夜晚他就想此时的韩非一样躺在床上反复观看。
到了后半夜快凌晨十二点时他也看到了最后一盘录像。
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被某种情绪支配脸上的表情愈发恐怖。他想到了生活中的很多事情然后从厨房拿出了菜刀敲响了邻居家的门。
画面最后的场景是老板和邻居双双倒在血泊当中邻居的表情恐惧痛苦老板却在死亡时露出了诡异的释然和满足。
也就他死亡的时候一只彩色的蝴蝶从老板脑海里飞出上下扇动翅膀靠近屏幕。
它越飞越近最后好像从屏幕当中飞了出来。
韩非警惕的盯着那只蝴蝶等他再反应过来时那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当中。
空荡荡的脑海里只有封锁记忆的黑幕蝴蝶卖力播撒绝望的梦尘却没有编织出任何梦境它不甘心就这样失败干脆吸附在那片黑幕最大的缝隙上想要挖出韩非美好的记忆然后再把它们全部毁掉。
“只有知道过去才能编织出内心最抵触的噩梦我能够理解它。”韩非抱着血色纸人躺在床上正常人在这个时候肯定会感到害怕毕竟脑子里飞进了特别恐怖的东西之前已经有九个人因为它自杀但韩非却十分澹然就好像这是他提前计划好的一样。
韩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底气从何而来感觉就像是以前也演练过一样。
彩色蝴蝶为了钻进裂痕不惜让自己绚烂的翅膀沾上血污它誓要将韩非拽进最恐怖的噩梦里。
血色纸人睁开了眼睛韩非却摇了摇头他甚至不让纸人去阻止那蝴蝶。
“我能够预知死亡但这只残缺的小蝴蝶并没有激发我内心的恐惧。”韩非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蝴蝶进入我脑海后懵逼的样子清除我记忆的人应该不是梦。如果我之前真的通关过游戏那清除我记忆的很可能是另外一位管理者也就是梦的敌人。”
大脑是一个人最核心的地方是意识和灵魂的家但韩非却放任对方进入。
他在用一位敌人的攻击去破解另一位敌人留下的枷锁。
“我好像有点困了。”脑海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细沙在耳边滑落韩非将纸人和自己用红绳绑在一起轻咬舌尖用意志对抗困意。
彩色蝴蝶钻进黑幕当中它可以引动一个人内心最深的绝望和邪恶。
片刻宁静之后黑幕上的裂痕再次扩大令人窒息的绝望从黑幕中渗出。
如果说其他人的绝望是一间完全封闭的暗室那韩非的绝望就好像无边无际的深海!
他不是把自己封锁在黑暗里而是要把所有一切全部淹没!
原本色彩斑斓的蝴蝶逃也似的钻出裂痕它美丽的翅膀被撕碎韩非的记忆碎片好像尖锐的玻璃渣子一样深深刺入它的身体。
蝴蝶摇摇欲坠锋利的记忆碎片被带出缝隙韩非也看到了一些和蝴蝶有关的记忆。
他之前杀过蝴蝶!
那些刺入蝴蝶身体的碎片都是和蝴蝶有关的记忆韩非看到了蝴蝶死亡的最后一幕。
在他的脑海深处有一座血红色的孤儿院里面狂笑的自己伸手捏死了蝴蝶。
这段血色记忆引起了连锁反应整片封锁记忆的黑幕被血丝爬满裂痕再次扩大的同时韩非记忆里的绝望和恐惧也顺着裂痕涌出。
彩色蝴蝶想要用韩非绝望和痛苦编织噩梦但它没想到韩非绝望和痛苦远远超出了他的设想猝不及防之下噩梦失控了。
那只彩色蝴蝶最终也没有逃出韩非的脑海被绝望撕碎成为了噩梦的一部分。
韩非脑海里的绝望和痛苦也好像冲毁堤坝的洪水各种各样恐怖的幻觉和意象开始在他四周出现其中有无数只人手组成的巨树;没有眼睛脸上长着叁张嘴巴的男老师;似有似无的歌声等等。
“编号0000玩家请注意你已成功达到阶段八!”
彩色蝴蝶就好像是落入火药桶的火星编织出了一个把它自己一起吞没的噩梦。
躺在床上韩非的眼角流出了一滴血他太阳穴那里血管高高凸起意志被恐惧反复捶打。
他现在知道“脑”刚才到底有多痛苦了抵御噩梦并不容易。
不过他要比“脑”轻松一点的是他的噩梦失控了此时此刻不仅他自己可以看到那些恐怖的场景周边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因为蝴蝶直接死在了梦里他的噩梦正在不断朝着四周扩散。
“没想到这个我最痛恨恶心的反派竟然也可以激活我的记忆。”韩非朝客厅看去“脑”把自己身上未消散的迷宫图桉画在了阎乐腹部那个钻进阎乐肚子里的东西此时就在迷宫纹身下面。
在录像带里的彩色蝴蝶死后阎乐肚子里传出了一声惨叫迷宫纹身开始加速蔓延。
“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阎乐的妈妈怎么还没有出现?”守在门口的李果儿逐渐失去了耐心她反复查看着时间。
“我也不太清楚。”中年男人坐在墙角他眼中的血已经流干脸颊上残留着两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阎乐的妈妈那么疼爱阎乐如果我们把刀架在阎乐脖子上或者做出要伤害她的事情说不定可以逼她妈妈现身。”李果儿不是在提意见她是真的抽出了刀:“这房间太过诡异我们尽快唤出阎乐母亲然后就离开吧。”
“如果你那么做的话会被阎乐妈妈视为威胁她更不可能跟你合作告诉你过去发生的事情。”中年男人很了解自己妻子的性格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我们还要等多久?”李果儿护着两个孩子她压力很大。
“午夜零点怨念会彻底爆发她妈妈应该也会出现的。”中年男人刚说完忽然感觉有些不对这整个房间里的诅咒文字全部动了起来一股股让人极度不安的气息悄然浮现:“我的妻子变得这么恐怖了吗?”
“咳咳。”韩非咳嗽着从里屋走出他擦去眼角的血迹盯着上任“脑”:“你女儿和妻子留下的死亡录像带里藏着一只彩色蝴蝶。”
“那就是‘梦’在杀人时的化身之一它会在入梦时变成那个样子。”中年男人看了韩非一眼诧异的说道:“你的眼睛怎么也流血了?”
“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韩非伸出了一根手指:“好消息是梦的化身之一死在了我的脑海里它被自己编织的噩梦碾碎了。”
“不可能梦从来没有被杀死过没有人能够拥有它死亡的记忆更没有能够拥有可以撼动它意志的绝望。”中年男人摇了摇头:“算了你说坏消息是什么吧?”
“坏消息是它死之后我脑海里的噩梦彻底失控了所有绝望和痛苦把你们也笼罩在内你们等会可能会看到我经历的恐怖也有可能需要帮我分担痛苦。”韩非话音刚落幽幽的歌声便在所有人耳边响起。
被捆绑在椅子上的阎乐突然发出尖叫她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
那张稚嫩的脸上表情慢慢变得阴沉她浑身骨骼发出脆响好像另外一个隐藏在她体内的灵魂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想要出来接替她的身体。
刚开始还觉得韩非在瞎扯的中年男人现在也不说话了他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摆脱歌声那从噩梦中响起的歌声好像直接笼罩了整片小区。
“你到底都遇见过什么恐怖的怪物?”中年男人从地上爬起不顾危险去捂住了自己女儿的耳朵。
“我也不知道啊我失忆了。”韩非听到歌声后颈冒出了鸡皮疙瘩。
在所有人都还没弄清楚歌声的含义时刺耳的警笛声暂时压过了歌声。
韩非打开房门朝外面看去一辆黑色出租车领着宛如长龙般的警车开进了小区。
“小贾投敌了?”
警笛、歌声和哭声溷在一起随着进入小区的人越来越多韩非感觉自己承受的痛苦慢慢减轻那失控的噩梦直接把全部人都拽进了噩梦当中让他们时时刻刻被韩非曾经的绝望幻觉干扰慢慢会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接着做出各种可怕的事情。
“好像要乱套了。”韩非朝着更远的地方看去在警车后面还有几辆面包车那些玩家绕了一圈后从小区后门进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