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文康喜不自胜:“谢谢大叔。”
“有什么好谢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次就不分你钱了。”糯康大叔低声道:“抓紧时间赶路出了山再说。”
岩文康信心十足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回过头朝着队伍里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望去。
他丝毫没留意糯康大叔从侧面走过来避开自己的视线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刀。
锋利的刀刃割断喉咙令岩文康猝不及防。
他双手紧紧捂住喷血的伤口嘴张到极致大口呼吸。
队伍瞬间失去了秩序变得嘈杂很多女人纷纷发出惊呼聚在一团。
窒息的感觉很可怕无论怎么用力也吸不到空气只能眼睁睁看着鲜血从喉间喷出就像破闸而出的洪水无可阻挡。
“你……”
岩文康跌跌撞撞向前挪了几步双眼圆睁怒视着糯康大叔张着嘴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令人头皮发麻且恐惧无比的“嗬嗬”声。
糯康从衣袋里拿出一块破布缓缓擦拭着染血的刀:“我说过把你当儿子看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可你偏偏起了异心想要结婚还看中了我要的女人……佛爷说过:贪心只会给你带来灾祸。”
这边的人信奉小乘佛教糯康大叔也不例外。
岩文康倒在地上两只脚拼命乱蹬胸口的衣服被鲜血浸透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上翻很快露出了厚厚的白色眼睑。
天空中最后的光亮透过树叶间隙洒落下来照在尚有余温的尸体上。
糯康大叔冷笑着走上前往尸体上重重踢了一脚转身招呼着队伍里的一个男人分别抓起岩文康的手脚往侧面的深谷走去。
那里密密麻麻全是草和灌木是最好的天然埋尸地。
在这条路上杀的人多了不差岩文康一个。
返回糯康走到那些女人面前用凶狠的目光来回扫视。
其实他不想杀岩文康可这小子偏偏坏了规矩。
现在这样也好用他的人头当做警示这些女人才会老老实实听话。
想到这里糯康不由得有些心动。他走到那个漂亮女人面前用手指撑住她的下巴将头部微微往上抬起。
果然长得很不错能卖大价钱。
笑意刚在糯康脸上展露不到五秒钟瞬间凝固。
他看到林子里钻出好几个黑乎乎的人影他们手里握着枪弯腰保持射击姿势呈战术队形往这边围拢过来。
“警察是警察!”一个团伙成员满面惊恐连声尖叫。
因为距离最近虎平涛早已将他纳入瞄准镜中央毫不犹豫扣动扳机三发点射两发子弹分别命中目标胸口一发不偏不倚射中头部巨大的动能撕裂并粉碎了狭窄空间的所有内容物头盖骨向上飞起红白色的浆液泼洒一地。
张青保开枪射中了另一个团伙成员右腿他冲上去对着目标持刀的右手补了一枪转身扑向另一个人。
“缴枪不杀!”
“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不准乱跑都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有中文还有英文和缅文。
边检站的警察都会几句日常用语这是上级的要求也是日常工作所需。就像当年自卫还击战我们的战士都会威风凛凛地吼一句:“诺松空叶种待宽奴毒兵”。
枪声、鲜血、惨叫……虽然偷渡女人们对这些都很熟悉却从未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她们如受惊的鹌鹑般尖叫着一哄而散飞快朝着各自认为安全的方向逃窜。
“不准跑站住!”
“再跑就开枪了!”
几名巡逻队员分别从不同方向怒吼着围过来在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下女人们面露惊恐想要闪身逃开。
虎平涛猛扑过去抡起枪托朝着距离最近的女人身上狠砸正中对方肩膀她惨叫着仰面摔倒半天也无法爬起。
对于偷渡者从来没有“客气”可言。
何况她不是我们的人。
一个男人左手握着刀右手刚插进衣袋想要拿枪被张青保发现一个点射打翻在地浑身是血他抽搐着身子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这种时候来不得半点犹豫无论对方手中的武器是何种类型总之都会构成威胁。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凶狠。
糯康刚处理完岩文康的尸体正好位于女人和深谷之间。往下是绝路往前被混乱的人群挡住进退两难。
侧面根本绕不过去。
下午的时候三架无人机从边检站起飞对这片密林进行搜索。在东南方向发现了几处疑似踩踏过的痕迹经过图文分析很快确认了偷渡者的行进路线。
驻军部队从十一号哨卡过来较远他们距离这里至少还有一个小时的脚程。
糯康杀死岩文康的时候好几个女人发出尖叫虎平涛带队循声音找过来。巡逻队总共十个人按照“三三制”分为小组他自带一组从中间突入张青保和另一个组负责侧翼形成包围。
这绝非莽撞。
虎平涛通过望远镜早已观察过这些人。
绝大部分是女人!
之前通过脚印得出的结论没有错从东涧绕行过来的境内接应者有四个人均为成年男子。
队伍里还有两个男人从穿着的服装判断应该是缅国人。
女人有五十五个都穿着长裤和单衣有些人的衣服看起来很是肥大与身材明显不符。这样做是为了便于活动尤其是在热带雨林筒裙之类的特色服装并不适用。
所有女人都带着行李拎包或背包或者用大块布料制成的包袱。
六个男人都有武器其中有四人持枪同时拥有长刀和匕首。
边防部队抵达时间太晚了再这样下去这个偷渡集团就要翻越蚂蚁箐越过边防公路进入六号地区。
那里的地形更复杂多个方向有村寨一旦发生状况整个团队一哄而散难以围堵不说逃跑的武装贩运分子还会对当地居民造成伤害。
太阳即将落下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不可预计的危险因素太多。
趁着现在天色尚亮十个打六个更重要的是自己这边蓄势待发虎平涛估算了一下成功率极高。
何况边防部队已经派出了武装直升机很快就能抵达给予必要的火力支援。
糯康杀死岩文康的时候虎平涛深感意外却没有动作。
隔得太远听不清双方对话却可以判断出这是一场内讧。
对面少一个人自己这边就多一分胜算。
一切都证明虎平涛是对的。
计划进展非常顺利随着一个个武装贩运分子被射杀或受伤抓捕局面已逐渐明朗化。
现场一片混乱无法分辨谁是偷渡集团成员谁是好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是否持有武器成为了虎平涛和巡逻队员是否射击的唯一判定标准。
糯康心中涌起一片绝望。
其实这次来的路上他隐隐有些预感————这种生意做不长久迟早会被发现。虽然这条山路隐密可随着边检站周边建设逐渐增多整体局势与早年已有很大改变。
本想着再干几次就收手可是现在看来这根本就是做梦。
他一把抓住近旁的女人头发从腰带里拔出短刀斜架在女人脖子上怒目圆睁冲着站在对面持枪瞄准自己的虎平涛连声咆哮。
“往后退否则我就宰了她!”
糯康身上带着枪他很狡猾知道这种时候只能用刀否则会引起警察注意。毕竟刀和手枪是两种概念尤其在这种场合刀比枪要方便得多。
必须留一手不到万不得已糯康不会轻易拔枪。
那女的被吓坏了来自头部的剧痛让她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双手死死捂住发根不至于在糯康用力拖拽下扯掉头皮用缅语连哭带喊:“救命救救我……”
糯康力气很大丝毫不顾对方死活女人的裤子很宽松裤带脱落裤腿被灌木挂住几乎整条扯脱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
虎平涛握紧了手中的枪保持着弯腰瞄准姿势。天色已昏暗下来却并不妨碍他锁定目标。
“缅国人?”这话是对那女人说的。在山里呆久了他的缅语很流利。
“救我救我啊!”女人只顾着尖叫她拼命扭动身子想要从糯康手中挣脱活像一条脱水的泥鳅。
糯康急了持刀的手用上了一些力气锋利刀刃割破了女人脖子上的表皮渗出一丝血:“让开把路让开别逼我杀人!”
虎平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保持着射击姿势冷冷地说:“想杀就杀吧!她不是我们的人。”
假如被挟持者是自己这边的国民虎平涛无论如何也不会这样说也不敢这样做。
“滚开!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糯康气急败坏刀刃向下调转方向用力戳进女人的右臂划开一条十多公分长的伤口。
虎平涛一步步慢动作向前同时迅速松开左手给两侧跟上来支援的同伴做个“包围”手势。他重新握住枪操着汉语故意刺激糯康:“这一刀还不够深继续。”
“你觉得这女人有多少血可以流?”
“你已经被包围了这附近到处都是我们的人。”
“再有十分钟边防部队就能抵达到时候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糯康满面狰狞怒视着虎平涛。
就在他打算张口骂回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
下意识地抬头望去之间树叶和树枝稀疏的间隙上空出现了两架军用直升机机身侧面是醒目的红黄1色“八一”标志。
糯康心中一片冰凉。
完了逃不掉了。
就在他整个人陷入思维空白的同时虎平涛也扣动了扳机。
“砰!”
脱膛而出的子弹旋转飞射准确命中了糯康的肩膀。关节骨骼当场粉碎着弹点爆开一阵血雨巨大的冲击力拖拽着他身体侧仰手中的短刀也失去控制掉在地上。
虎平涛一直在接近目标他与糯康之间的距离不超过十五米。以他的射术不要说是肩膀就算是手腕也有把握命中。
战斗很快结束。
包括糯康两人死亡重伤三人。
被杀掉的岩文康不算在内。
给伤者简单包扎用手铐将糯康等人铐住把所有女人驱赶至林间空地聚在一起虎平涛这才松了口气。
盘旋在林地上空的武装直升机扔下了几个箱子里面装着战场急救包和食物。
全副武装的士兵沿着绳索降落至地面。虎平涛点了下人数刚好一个小队。
夜间不适合押运。按照上级命令原地警戒等到天亮再离开。
第二批运输机抵达的时候从十一号边防哨所和边检站过来的增援部队也到了。人们在林地周边的树上挂起一盏盏应急灯用铁丝捆绑形成一个简单的临时看护所。
张青保带着队员从糯康等团伙成员身上搜出五支手枪一百多发子弹。
五十多个女人身上都带着毒品少则一斤多则两斤。
飞机运来了大量手铐女人们背对背铐在一起糯康等人还要加上脚镣确保不会逃跑。
张青保拿着两个军用午餐肉罐头走到虎平涛面前递了一个过来笑着说:“这次多亏了你否则这眼皮底下的功劳就飞了。”
虎平涛用力撕开拉环(军用罐头有拉环和封闭式两种)拔出格斗刀从罐头里挑起一块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其实我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越境。在东涧的时候我以为只有四个。”
张青保打开罐头边吃边说:“这案子肯定比我们当初想的严重。从这些女人身上搜出来的海洛因就有一百多公斤由此可以想象他们以前偷运进来的绝对不是一个小数。”
虎平涛抬头朝着躺在几十米外的糯康看了一眼冷冷地说:“那家伙被捆得很严实等会儿吃完了给他翻个身活动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