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外的世界依然喧嚣。
来往路人形形色色。
泥鳅不明就里地跟着虎平涛来到外面两个人站在背风的墙角。虎平涛从衣袋里拿出一盒“玉溪”抽出一根递给泥鳅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根。
接过烟他小心翼翼地问:“衡哥您找我有事儿?”
虎平涛拿出打火机凑到泥鳅面前:“没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先点对方再点自己小小的动作拉近了彼此关系。
泥鳅头发很长在脑后扎成马尾颇有些杀马特风格只是看上去没那么狂野发色也染成了淡金。
看着他满腹疑惑且带有几分紧张的表情虎平涛笑了一下:“芋头刚才跟我说了一些你的事情咱俩算是同道中人。”
泥鳅这才明白过来神情顿时变得尴尬:“……都是以前的事了不值一提。”
虎平涛吸了口烟脸上露出感慨的神情:“很多年前我以为爱情是生活的全部我以为只要努力工作尽心尽力去维护这个家就能拥有幸福……”
泥鳅等了几秒钟也没有等到虎平涛的下文。确定对方进入了沉默状态他才认真地接上话题:“衡哥别想那些没用的。我最听不得的就是什么“分手以后你要幸福”之类的屁话。咱们过好自己的这比什么都管用。”
虎平涛从鼻孔里喷出烟雾抬起头看了一眼泥鳅:“所以我才请你喝酒。为了这个值得干一杯。”
两个男人想要在短时间内拉近彼此关系最重要的方法之一就是寻找共同话题。
闻言泥鳅笑了。
很舒畅很开怀。
看着虎平涛夹在指间的烟头将尽他从衣袋里拿出一盒万宝路递了过去。虎平涛没拒绝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目光却注视着从远处街口徐徐驶入侧面停车场的一辆“保时捷”半羡慕半不屑地骂了一句:“这些混蛋真他吗的有钱。”
泥鳅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正好看见那车挺稳副驾驶座的门开了下来一个穿着暴露身材极好的年轻女子。
他抬起夹烟的手冲着那个方向指了一下:“那妞儿我认识以前是“天籁”酒吧的公主后来跟了那边看场子的男人。现在看这架势又换了一个。”
那女人绕到驾驶座前拉开车门像牛皮糖一样搂住刚下来的男人胳膊整个身体紧贴上去看模样恨不得粘上去活生生变为一体。
虎平涛抽着烟笑道:“这女的是四川过来的吧?”
泥鳅很好奇:“衡哥你怎么知道?”
虎平涛往那对那男女的方向指了一下神情凝重就像思想家在分析问题:“那女人刚下车的时候满脸高冷看谁都冷冰冰的。尤其是我们这些人在她眼里恐怕连狗都不如。可前后还不到两秒钟她缠上那男的就像瞬间爆发的火山那种热情那种倒贴上去的笑……啧啧啧啧这种变脸技法只有川剧里才能见到所以我说她是川妞啊!”
泥鳅怔了一下随即从嘴里猛然喷出一大口浓烟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衡哥……你哈哈哈哈……”
虎平涛是个表演天才。
如果光是这番话肯定收不到这种效果。可他说话的同时一本正经丝毫没有调侃的语气就像电视座谈节目里正襟危坐的学者对着镜头满面严肃直到最后才抖出包袱。
泥鳅虽然是社会人可是闯荡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虎平涛这样的人。
他好不容易笑够了扶着虎平涛的肩膀大口喘息着调匀呼吸:“衡哥您可真会说话。哈哈哈哈……您是不是看上这妞儿了?您说句话最多一个星期我负责弄过来扔到您的床上。”
虎平涛低头吸了一口烟眯缝着眼睛注视着那对男女消失的方向慢吞吞地说:“那男的看起来不一般……算了别惹事了。”
之前的共同话题拉近了彼此关系刚才的笑话给泥鳅平添很多好感。他搂住虎平涛的肩膀带着几分得意和炫耀认真地说:“衡哥这您就不知道了。如果是真正有能耐的人通常不会来这种地方。”
“为什么?”虎平涛问的很快切入点也恰到好处。
“这里虽然很热闹可除了洪哥的这间酒吧周围的夜店档次都太低。”泥鳅低声解释:“地心引力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得有熟人带着要不就得有邀请码。那男的虽然开着保时捷却连咱们这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去了“天籁”酒吧摆明了是那边的熟客。再加上那女的……这么说吧那女的也不是什么好鸟表面上看着高冷实际上就是做着拉1客的生意。”
虎平涛不由得笑了:“你这说的一套一套的门清儿啊!”
泥鳅脸上涌起自豪的表情他拍了拍胸脯:“吃这碗饭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就真正是白混了。”
虎平涛颇感兴趣地低声问道:“这事真能成?”
“酒粉不分家。”泥鳅声音压得更低了:“来这种地方混……衡哥我说是“混”不是“玩”。这是有区别的。那女的在“天籁”酒吧干过公主随便弄点冰块就能上手。对付她很简单……要不咱们今晚就动手我等会儿过去看机会给她下药带出来?”
虎平涛在黑暗中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食指不动声色地说:“你应该早就看中她了吧?今天只是借着我的嘴说出这些话你小子……呵呵兔子不吃窝边草这道理我还是懂的。”
被揭穿心思的泥鳅脸上有些尴尬他很快恢复了正常嬉笑:“衡哥说的对这是洪爷的地盘还是尽量不要惹麻烦。嗯……等会儿有几个女人过来到时候衡哥你自己挑看中就带走。”
虎平涛满意地笑了:“够朋友。”
泥鳅也笑了:“我一直跟着涛哥以后还请衡哥多帮衬帮衬。”
虎平涛似乎烟瘾很大吸完万宝路又拿出他的那盒“玉溪”漫不经心地问:“我看你不是已经带着几个女的在里面坐着怎么还有?”
泥鳅看着四下无人犹豫了几秒钟凑近虎平涛耳边:“这事儿衡哥你知道就行了别往外传:今天晚上洪爷那边约了熟客那都是愿意花钱的老手。外面的女人都是残花败柳人家看不上要的就是没经验的雏。”
虎平涛已经伸手在盒子里抽出一支烟听到这话不由得抖了一下手指在泥鳅看不到的黑暗中迅速改变方向转移到烟盒右侧拿出位于角落里的那支烟。
他把烟塞进嘴里把敞开盖子的烟盒递到泥鳅面前看着泥鳅抽出一支这才重复着刚才的动作用打火机分别给两人点燃。
“熟客?喜欢初女?”虎平涛大口吸着烟压低声音问。
泥鳅同样吸着烟点了点头:“干净的女人谁都喜欢能卖大价钱。”
虎平涛对他的话抱有怀疑:“你小子吹牛吧!现在这社会哪还有什么初女!骗人的吧?”
泥鳅顿时急了这是年轻人遭到蔑视的通病:“衡哥我没骗你真的是初女。有高中生还有大学生。”
虎平涛对此嗤之以鼻同时吸烟的速度不减:“你骗鬼呢!女大学生傍大款这我相信。可你要说是女大学生跟着你来这种地方而且还是第一次这听起来简直就是扯淡!”
泥鳅有些生气:“衡哥要不咱们打个赌五千块。”
看着他认真严肃的模样虎平涛用力深吸一口抽完最后的烟当着泥鳅的面把闪亮的红色烟头朝着远处用力弹出去疑惑地问:“泥鳅你没开玩笑真是初女?”
说这话的时候他抬手搂住对方肩膀两人按照他的胳膊用力方向侧转身子刚好背对着虎平涛弹出去的那枚烟头。
泥鳅无法看到在黑暗中迅速熄灭的那点红光。
“我骗谁都不会骗你啊衡哥!”他很不情愿地说:“涛哥说了洪哥今天晚上要招待客人让我带两个初女过来。这是上个月我就备好的货一起过来的另外还有几个女人长得漂亮但都不是第一次。”
虎平涛露出过分热情的笑容表明他对男女那点事儿充满了兴趣:“没看出来啊!你小子挺厉害的。说说怎么弄上手的?”
他一直在催促活生生一副色中饿鬼的模样。
泥鳅很高兴能有机会在虎平涛面前卖弄:“这种事儿得看人。其实高中生很难下手主要是技校和中专管的没有高中那么严还得看家庭最好是父母离异还有就是经济状况不好的那种……穷人家的女孩也有漂亮的她们没见识单纯这种小妹妹最容易勾引。”
“勾引?”虎平涛引导式发问同时调笑:“感觉你这方面经验丰富啊!”
泥鳅笑了:“这道理很简单父母都望子成龙穷人和离异家庭也不例外。孩子成绩不好父母就会打骂。以前我上学的时候没少因为这个被打。我爸是轧钢厂的工人揍人的时候从不留力气。自行车链条、胳膊粗的棒子、还有椅子板凳什么的总之只要顺手拿起来就打。有好几次要不是邻居拦着我肯定被他打成残废。”
“后来我长大了人也学聪明了被打也不会老老实实挨着能跑就跑能躲就躲。衡哥你想想这全国十几亿人女的就算没有一半至少也有个三、四成。现在有个词很流行大数据因为成绩不好从家里被打得跑出来的年轻女孩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远的就不提了光说咱们滨海就现在这个时间你开着车在外面马路上兜一圈多多少少都能找到几个离家出走的妞儿。”
虎平涛深深吸了口气平静地说:“提前进入社会……”
泥鳅咧开嘴笑了:“应该算是提前接受社会的毒打。以前里网吧里到处都是这种妞现在她们大部分去了夜店。说实话她们对第一次没那么看重很多人觉得那层膜破了就破了甚至把这个当成赚钱的工具。毕竟第一次能卖个好价钱运气好了两、三万一般的也能有个四、五千。”
“我手里的这些“鲜货”都是提供给涛哥。高中生小女孩用不着粉和冰块只要喝一次酒灌醉了带出去开房脱光了拍照接下来就很简单。她们没有经验那种事情做没做过压根儿不知道对她们来说也不重要。只要威胁说不听话就把照片发给学校老师和家长她们就会跪下来求你。这种时候再给个甜枣告诉她老老实实听话生意成了以后给她几千块她们就会按照你说的做。”
虎平涛听得心里一阵发颤低声问:“大学生就得用粉和冰?”
“大多数时候要用。”泥鳅没有隐瞒:“用粉最管用基本上一次就成瘾再来一阵就永远跟着走就算用刀砍她都会跪下来求你要货。别说是分开腿让男人上了就算让她跪在马桶面前吃屎都愿意。哼要不怎么说她们都是……”
刚说到这里手机响了。泥鳅拿出来一看滑开屏幕当着虎平涛的面接起电话。
对话时间不长内容是关于女人:她们已经到了。
泥鳅放下手机的时候远处街口出现了几个女的。
虎平涛一直站在泥鳅身边装作饶有兴趣地看着。
那些女人很快走近泥鳅给虎平涛大致介绍了一下随即凑近他耳畔浅笑道:“衡哥有没有看中的跟我说一下。”
虎平涛脸上洋溢着笑容:“都是自家兄弟别那么客气。生意要紧既然你跟涛哥约过就带着人赶紧去吧!我只是出来透透气吧台那边还得盯着。只要手上有钱这吃喝玩乐的什么时候都行。呵呵咱们改天再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