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也是说那女的才二十三岁。乖乖这年龄差距根本就是父女啊!”
“有意思!典型的老牛啃嫩草。”
虎平涛严肃地看看周围抬手敲了下桌子:“都闲着没事干是吧?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围着。”
所长发话围观者顿时一哄而散。
倒不是具体针对谁只是人都有喜欢看热闹的毛病。
等到周围安静下来虎平涛看了一眼杨广义, 他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于是把目光转移到刘志达身上:“你接着说。”
刘志达道:“我和老杨是同事他最近一直找我借钱。第一次借了两千第二次借了三千都没还我。”
“他一直说发了工资就还钱, 可都好几个月了, 他那边也没动静。我跟他关系熟想着他有麻烦我必须帮啊!老杨还是很讲义气的, 以前帮过我可可五千块不是个小数我一直提心吊胆就怕出什么问题。”
“我昨晚上夜班今天早上还睡着老杨就把我叫醒说是他又没钱了想找我借两千块应急。我当时很不高兴就说上两次的钱都没还我你怎么又来借?老杨这人脸皮薄被我这么一说就火了。我们吵了几句差点儿动手打起来。”
“后来我寻思着这事不太对劲儿就找到老杨把话说开了。其实我和他没仇就是早上闹着脸面上下不来而已。我帮着老杨分析了一下觉得他应该是被骗了。”
虎平涛听出了大概, 看了一眼杨广义问刘志达:“你的意思是他被他女朋友骗了?”
刘志达点点头解释:“老杨这人我还是了解的。平时不喝酒也没有不良嗜好。抽烟是老习惯了戒不掉。他生活简朴抽烟都是十块钱左右的牌子。要说是省吃俭用这绝不夸张。可就是这段时间以来他花钱特别快平时工资根本不够。”
刘志达随即转向杨广义劝道:“老杨你那个所谓的女朋友肯定是骗子。你还是好好把来龙去脉跟警察说说让他们帮着分析分析。”
杨广义的脸色不太好看声音沙哑:“有什么好分析的她就是我女朋友。我都说了她人挺好的不就是要点儿钱嘛这不算事儿啊!”
“还有是你拉着我来派出所的。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刘志达急了:“走什么走?你说她今天过生日张口就找你要一万块的生日礼金。那多大的脸啊!竟然要这么多钱?你一个月才挣三千多就算不吃不喝一个季度才能攒一万来块钱。都给了她, 接下来你喝西本风啊?”
说到钱杨广义明显变得迟疑:“她过個生日, 我给她红包这很正常。”
刘志达冷笑道:“一万块的大红包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款!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就不借给伱了。算了咱们也别说那么多你还欠我五千块先还给我吧!”
这话戳中了杨广义的命门。他低着头闷闷不乐地说:“还是等等吧!你也不要急早晚我都会还给你。”
刘志达摇摇头:“老杨不是我说你再这么下去你永远还不上我借给你的那些钱而且你的情况还会越来越糟。”
“你醒醒吧!说句不好听的这人呐得有自知之明。你都五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什么大款富翁人家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年轻漂亮能看得上你什么?”
这话说的很直接杨广义听了很恼火他怒视着刘志达嗓门也大了:“你是不是还想跟我闹?我以前帮过她所以她才答应做我女朋友。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嫉妒我是不是?”
“嫉妒?”刘志达愣了一下他做梦也没想到杨广义会这么说硬生生的把他气得笑起来:“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还钱吧!反正那五千块钱你是写过借条的。你赶紧还了以后我要再说你什么事儿再说一个字我我特么的是猪是畜生!”
他实在是愤怒到极点。
一心想着帮朋友没想到杨广义心里却是这种念头刘志达感觉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朋友的所有关心都喂了狗。
既然如此那就一刀两断。
杨广义神情有些尴尬他在钱的问题上实在不占理:“我晚些时候还你。不就五千块嘛我又不是赖子。”
刘志达冷笑道:“这可不好说。你对那个小女朋友心念念的她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到头来你连棺材本都会一分不少全部给她。”
虎平涛抬手止住刘志达劝道:“别那么激动。那边有椅子坐下坐下慢慢说。”
他随即转向杨广义耐心劝解:“你也是人家是为你好。有个这样的朋友真的很不错他是真心替你考虑。你不能好心当做驴肝肺啊!”
“现在这世道愿意借钱给你的除了关系好的亲戚要不就是朋友。虽说钱不多一次两千一次三千可换了外人能借给你吗?俗话说得好: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可你都借了两次以前的没还清现在又要借无论换了是谁心里都有想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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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虎平涛认真提点道:“你在物管公司当保安一个月挣多少?”
杨广义迟疑片刻回答:“底薪三千另外还有加班费、值班补贴、餐费什么的林林总总一个月下来大概能有三千二到三千五。”
虎平涛温和地笑了:“五千块钱就相当于你一个半月的工资了。我说句公允的话————既然都说了是你女朋友那她对你的基本情况应该是了解的。过个生日就要一万块钱的红包。今年这样明年这样后年还是这样以后物价越来越高通货膨胀几年以后一万块的生日红包肯定要加码到时候变成两万、三万那是不是只要她张口你就老老实实给?”
“这个”杨广义傻眼了他显然没想过那么远。
虎平涛趁热打铁:“你们俩现在应该只是正在相处还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吧?”
杨广义讷讷地点了下头。
虎平涛板着指头数给他听:“现在结婚比过去麻烦多了。首先房子得有吧!如果你们俩在城里没有房子还得攒钱买一套。当然租房也是一种办法可我看你都五十多岁了租房这种事情很不靠谱最好还是买套小户型的房子一劳永逸。”
“虽然我没见过你女朋友也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可既然比你小那么多她的逻辑思维肯定跟你有区别。咱们还是说钱毕竟无论谈朋友还是婚姻生活这个才是基础。她过生日你给她发红包想法是好的。可是连几千块钱你都拿不出来要找朋友借就算以后你跟她结婚了她会老老实实跟着你过日子吗?”
这些话对杨广义产生了作用他的脸色明显有了变化。
虎平涛趁热打铁:“别站着来来来坐下说。我们警察就是帮助老百姓解决困难和问题的。不是我在背后说人坏话现在搞婚骗的实在太多了。就说上个月吧!局里才通报了一起诈骗案。有一男的忽然有一天有女的主动加他手机微信说是想认识一下交给朋友。男人一看那女的头像挺漂亮于是通过了。俩人在微信上聊了几个钟头就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后来那女的依次为借口找男的要钱从每次一、两千开始发展到好几万。”
“时间长了男人也受不了。他要求跟那女的见面。毕竟都谈了这么久前前后后花在对方身上的钱也将近十万。可那女的就是各种借口拒绝出来。后来那男的产生怀疑打电话报警当地公安机关顺藤摸瓜根据手机号找到那女的你猜猜后来怎么着?”
刘志达有些想法在旁边试探着问:“那女的该不会是长得丑找人假扮的吧?”
虎平涛笑了:“如果长得难看也就罢了毕竟性别上没有错。问题是关于她所有的信息资料都是假的。那是个男人四十多岁。他从网上找了些年轻漂亮小姑娘的照片另外注册了一个新的微信号专找别的男人下手只要加上微信就朝着男女朋友方面发展。”
“一张漂亮的照片再加上几句好听话就有男的愿意给他转账送钱。”
“这才是真正的躺平。”
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把目光集中到杨广义身上。
杨广义脸色憋得涨红他连忙解释:“我我不一样。我跟我女朋友是见过面的。我们我们还在一起玩过。”
虎平涛微微皱了下眉疑惑地问:“你还真见过对方?这样说说你那边的具体情况吧!到底怎么回事?”
杨广义叹了口气:“我老家在郊县从我父母那代起都是农民。以前家里人多光是我那一代兄弟姊妹就有七个。再加上那时候的政策不好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我们兄弟几个都没上过学。”
“地里的收成就那样不死不活的。我从小就跟着爹娘下地干活后来我跟着村里那些上学的孩子一起玩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
“后来生活好了也想过要上学可那时候年龄大了学校不要只好断了念想。”
“我是八六年结的婚。婚事是爹娘帮着操持媒人介绍了一个邻村的女子粗手大脚的那种其实我不是很喜欢因为她长得一般不好看反正就那样吧!我心里有谱家里没钱年轻漂亮的当然看不上我这样的。以我的家庭条件能找个女人做老婆就不错了。爹娘生我养我也算尽到了责任。”
“我这人没坏心也没想过要在外面搞七捻三。后来我老婆怀孕生了个女儿。”
说到这里杨广义满面愁容:“乡下条件差生闺女的时候没钱送她去医院是在村里找接生婆自己弄的。她在月子里就觉得不舒服补品大多是鸡蛋后来买了个猪头卤了以后吃了一个多星期。她闲不住惦记着地里的庄稼刚出月子就忙着下地干活正好赶上下雨被雨水一浇就感冒了总之我老婆身体越来越差等到闺女两岁多的时候她那身体实在拖不下去秋后又病了一场人就没了。”
虎平涛递给他一支香烟同情地问:“后来呢?”
杨广义接过烟从衣袋里摸出打火机将烟点燃他语气开始变得落寞:“村里的人都很不错亲戚朋友都帮着张罗给我介绍了几个对象。家里穷这是根子。再加上我是二婚身边又带着孩子来相亲那些女的谁都看不上我总之见了一面就没有第二回这方面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看不上就看不上吧!反正我把闺女拉扯大以后的日子慢慢再说。”
“娃娃九岁那年上小学三年级。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那时候已经学会做饭炒菜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能做上一些。我看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就把孩子托付给亲戚我跟着村里的几个熟人一起上省城打工。”
虎平涛问:“除了你女儿你家里已经没人了。那村里的地怎么办?不种了?”
杨广义回答:“租给别人我每年收回口粮就行。因为那时候种地挣不到钱啊!一年到头刨掉农药、化肥和种子上的开销林林总总只能赚上千把块左右。这还得看年份和雨水遇到旱涝还没这么多。如果再花费粮食自己酿些酒收益就更少了。”
“我是九六年进城的。那时候想着一个月怎么着也能有个几百块比种地好多了。等到年底就能攒下一笔过年给孩子买几件新衣裳辛苦几年就能攒够家底重新娶个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