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娟心里挺佩服虎平涛嘴上却不服气:“没看出来啊!你还挺有爱心的。”
虎平涛笑了一下:“人家那孩子是真上进昨天晚上你也看见了墙上全是奖状。如果换了是我的孩子别说是年级排名前三了就算班级前三我说什么也得好好奖励一下。”
“梁萍一个女人挑着全家的担子有些事情……她也是身不由己。”
“我没敢买太好的牌子。因为阿迪、耐克之类的不合适。我给她女儿买了套安踏的运动衫还有鞋子。呵呵……咱们得支持国货。”
警用电动车绕了个圈很快到了梁萍打工的火锅店。
虎平涛拿着纸袋下了车进店找到她。
店里人多他把梁萍叫到外面把纸袋递给她。
梁萍有些手足无措不敢接连连摇头一边说着感谢的话一边推辞。
虎平涛直接把袋子塞到她手里认真地说:“快过节了这是我给你女儿的一点心意。以后你要是再遇到什么困难就到派出所找我。生活不易但只要大伙儿互相帮忙困难总会过去的。”
说到女儿梁萍不再拒绝。她拿着纸袋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滚泣不成声。
虎平涛抬起手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劝道:“我也有一个女儿。”
……
入秋雨水渐多。
在派出所跟拍的节目在电视台播出立刻受到各方面关注。在固定时间段收视率上升明显。据张娟说台里领导乐得合不拢嘴。
省、市两级宣传部门领导也对这档节目产生了浓厚兴趣。
熊杰昨天专门给虎平涛打了个电话让他好好准备下相关材料尽快报给分局和市局的政治部筛选以后再返回。接下来会针对派出所的日常工作进行宣传。
熊杰在电话里还提到一件重要的事————古渡区明年政协换届分局这边按比例有名额。虎平涛工作出色分局这边已经开会讨论过明年让他担任区政协委员。
孩子大了。
苏小琳像从前一样经常在虎平涛不能回家的时候过来探班。她照例带着吃的只是数量不多三、五人份。
整个派出所上百号人如果像虎平涛在警务亭的时候一样给所有人管饭非得活活吃穷。
她不是一个人每次都带着两个孩子不是婆婆李静兰陪着就是母亲陈珺。
一双儿女已经会说话了奶声奶气地叫“爸爸”。
虽然大家都说听起来像“粑粑”、“啪啪”、“怕怕”。
苏小琳来的次数多了张娟彻底没了对虎平涛关于那方面的想法。
看得出来他的眼里只有她她的心里全是他。
张娟有种预感:如果自己强行插入其中暂不考虑虎平涛的态度光是苏小琳这边她就有无数种方法让自己生不如死。
政协委员的事不是熊杰随口乱说。
分局那边已经下发表格让虎平涛填写。上个星期专门给他在单位上做了民意调查————从党1委1一把手开始征求群众意见。
这是成为政协委员必不可少的程序。
星期五上午的时候王雄杰打来电话问了虎平涛这个周末不带班于是约着周末一起吃火锅。
虎平涛按时到场。
在座的都是熟人主要是刑侦队的朋友还有经侦队的队长石宏伟。
虎平涛坐下后问王雄杰:“王哥怎么想起今天约饭啊?”
王雄杰从放在餐桌边地上的包里拿出一个很大的酒壶轻轻拍了两下笑着说:“这是我老家新烤的包谷酒味道很不错就约了大伙儿一起尝尝。”
“咱们平时都忙好不容易能聚在一块儿。还有你小子刚才说错了今天不是约饭是约酒。”
“老话说得好情分这玩意儿是越借越少越喝越浓。所以咱们没事就多聚聚。”
虎平涛故意逗他:“那今天这顿是王哥你买单?”
王雄杰摇摇头:“我都拿酒了怎么可能我买单?”
虎平涛环视四周:“不是你那是谁?”
丁健递过来一个分酒器解释:“张艺轩。”
虎平涛看看在座众人奇道:“他还没来啊!”
正说着身后有人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头一看正是张艺轩。
“你是不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他笑着问。
目光与对方接触的瞬间虎平涛呆住了。
的确是张艺轩却不是自己印象中的那个人————他左手裹着纱布面颊右侧全是青紫下巴肿胀得厉害感觉左右两边脸无法对称右高左低。
关键是他还换了一副眼镜。
无论怎么看都是个重伤员。
虎平涛连忙拉着胳膊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疑惑地问:“你这是怎么搞的?被人煮了?”
老广告梗玩笑话。
张艺轩没反应过来直到坐下去以后才明白虎平涛话里的意思。他狠狠瞪了虎平涛一眼:“你才是螃蟹!”
虎平涛笑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过你伤的这么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健在旁边解释:“他前天下班去农贸市场买菜看见有人在偷手机于是正义感爆棚冲上去抓小偷。人家掏出匕首就往他身上捅结果……”
“等等!”虎平涛打断正滔滔不绝的丁健疑惑地问:“我记得张艺轩擒拿功夫还是可以的。培训的时候科目当期排名好像是第五还是第六……对付一个小毛贼应该没问题啊!”
张艺轩撇了撇嘴插进话来:“那天有两个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我放翻了拿刀子的那个结果旁边跳出来另一个。我当时没留神……后来我抓住他按着脑袋往地上猛磕拽着胳膊向后反拧朝着腋窝里砸了好几拳他才消停。”
“因为是下班以后发生的事儿我没带手铐还是旁边的人帮忙打电话报警。我那天休息彻底废了跟着去派出所做笔录忙了一个晚上……其实说起来还是我亏衣服破了眼镜也摔坏了。后来我找王队问这个能不能报销结果王队说我没伤到身上的重要部位不疼不痒的这就算是烧高香了非得让我今天请客。”
听到这里虎平涛笑道:“你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啊!刚才你说旁边跳出来另外一个你没留神……后面你只说了你自己如何神勇当场抓住两个毛贼。可你没说你是怎么受的伤啊!”
孔程立在旁边捂着嘴笑:“这事儿说起来挺有意思的。虎哥你不知道他……”
张艺轩怒视着孔程立急急忙忙高声制止:“多嘴是猪!你小子给我闭嘴。你要是说了咱俩绝交。”
顾德伟也笑了:“张哥你这话就一下子打翻所有扔了。就算孔程立不说我也想说那你是不是也要跟我绝交?”
张艺轩满面决然:“无论谁说都一样。你给我老老实实坐着该吃吃该喝喝总之就是别乱说话。”
王雄杰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道:“为什么不能说?你想想年轻警察勇抓两小偷多有意思的事情。这得好好宣传必须公开。”
石宏伟也在旁边笑道:“老王说的没错是该这样。”
王雄杰故意看着张艺轩:“咱们都是一个圈子的虎平涛也不是外人。你干嘛要瞒着他?”
“还有你说谁要是说了就跟他绝交。那我现在就把这事儿说出来是不是你也要跟我绝交以后在刑侦队干了?”
这话是威胁利诱均有张艺轩半个字也无法反驳。只能苦着脸生着闷气转朝一边。
虎平涛急于知道答案连声问:“王哥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雄杰笑道:“张艺轩脑袋上的伤是被人用土豆砸的。”
“啊?”虎平涛转身看着张艺轩的脸感觉实在无法与“土豆”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丁健解释:“当时拿刀的那个已经被他控制。你别看张艺轩身板细瘦那地方就那么一丁点儿可他力气还挺大拧着那人的胳膊翻转当场就给人家弄脱臼了。”
“后来另一个跳出来直接从旁边菜摊上抓起一颗土豆往他脑门上砸。张艺轩没躲过去这才伤了。”
孔程立也凑过来他是个开玩笑不嫌事儿大的说话也摇头晃脑:“事实证明张艺轩的脑袋没有土豆那么硬。”
张艺轩被他们说的一阵恼怒转身怒视着孔程立:“你给我闭嘴。”
随即转向丁健:“什么叫“身板细瘦那地方就那么一丁点儿?”丁胖子信不信改天我拍几张你的私照发给你媳妇让他好好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指的是平时加班丁健在办公室沙发上睡觉的模样。很肆无忌惮张着嘴流着哈喇子的那种。
丁健连忙摆手:“好好好我不说了。”
玩笑开得差不多了王雄杰出来打圆场:“今天之所以是张艺轩请客一方面是给他庆功另一方面嘛也是庆贺他平平安安没出事儿。”
虎平涛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王哥庆功我能理解可祝贺没出事这话从何说起?”
王雄杰解释:“他那天住的两个毛贼都是吸1毒1人员。其中一个还有艾1滋。”
虎平涛眼瞳骤缩转身看着张艺轩急急忙忙地问:“你现在没事儿吧?”
张艺轩笑了一下:“我后来去医院验了血没问题。”
王雄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福大命大。说了多少次遇到情况不要擅自处理最好是打电话报一一零。双拳难敌四手就算你是擒拿科目冠军又怎么样?俗话说得好:乱拳打死老师傅。如果现场还有第三个人我看你怎么办!”
张艺轩“嘿嘿嘿嘿”地笑着:“王队你想多了我这不没事儿嘛!”
王雄杰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你想好了那可是艾1滋!你伤口那么大都见血了只要稍微沾着一点儿这辈子就完了。”
张艺轩很怕王雄杰连忙岔开话题:“别说这个了。来来来赶紧倒酒。”
“丁健让服务员上菜。”
“孔程立把下面的火打开先煮上。”
……
酒过三巡众人话就多了。
王雄杰喝得耳热面酣声音也比平时大了许多:“我跟你们说这话不光是针对张艺轩还有你丁健还有小孔。”
说着他转向坐在旁边的虎平涛顺手用筷子点了点:“还有你。”
“上个月五原路派出所那边出了一档子事:他们所里一个巡逻队半夜三点多的时候在街上盘查截下来一辆面包车。车上有五个人是一伙专偷工地的贼。当时巡查的是两个民警带两个辅警他们让那伙人从车上下来一看全是年轻的。那帮人手里拿着砍刀一看情况不对就动手。”
“巡逻队这边也带着武器警用橡胶棍还有叉杆。当时就打了起来。有个协警肩膀上挨了一刀领队的民警伤得更重右手被砍掉两根手指……幸好那几个偷工地的都不是老手打了几下转身就跑。后来呼叫支援来得也快把人都抓住了。”
王雄杰仰脖把杯中酒一口饮尽抬起双手比划:“我那天去看了刀子有一尺来长。开过光很锋利。”
虎平涛关心的那两名伤者:“手指被砍断的那个民警后来怎么样了?”
王雄杰叹了口气:“当天晚上就送医院了做断肢再植。可是被砍断的手指头掉在地上被一个杂1种逃跑的时候踩了一脚挺重……医生说就算缝合上去也很难恢复原样。”
“肩膀被砍的那个还不算重皮外伤就是伤口大看着吓人。缝针以后就没什么了。”
“我还是那句话遇到情况不要急先呼叫支援然后尽可能拖延时间。大伙儿都是有家室的人就算不为你们自己考虑也得为老婆孩子想想。”
“先说明啊!我不是让你们偷懒拖后腿只是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保证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