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姑娘,你们村子的饮用水井在哪里?可不可以带我们去看一眼!”
碧云姑娘伸出手,指了指离我们不到百步距离的前面。
“就在那里,我们村子只有这一口饮用水井。不过井里面的水十分甘甜。”
我们顺着碧云姑娘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发现了那一口硕大的甜水井。
张大哥走到井边,然后舀起井边的撵轮。拉上来了一桶井水,然后回身吩咐栾平安道。
“平安,把这桶井水拎回去,我需的好好研究一下!”
我们一行四人回了那老汉的屋子,走到昨天晚上我们住的屋子内,原来我们昨天晚上住的这个窗上贴着大红喜字的房间,就是碧云姑娘二哥二嫂的婚房。
只可惜这一对新人,成亲还不足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双双故去,只留下了这么一间空荡荡的卧房。
“其余的兄弟们呢?”
我不禁发问。
碧云姑娘连忙回复我。
“我刚才回村里面取麻绳的时候,见着你那帮兄弟还处在院子里面,我便把他们都在村子里的别户人家安排了下来。
每个病号的旁边都有健壮的青年守着,你们就放心,我们村子里的人不会亏待他们的!”
我只好连忙道了一声谢。
张大哥让碧云姑娘帮我们取两个碗来。
在第一次往里倒入他从井底拿出的,用自己的鞋子装的尸水。第二只碗里倒上栾平安打回来的井水。
然后,张大哥从随身的包袱里拿出了黄符和朱砂与毛笔。作为阴山簿的弟子,这些装备都要随身携带的。
张大哥用毛笔蘸着朱砂在黄纸上面不知写了些什么符咒,然后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洋火将这符纸烧成灰末,分别倒入了两个瓷碗之中。
这符纸烧成的灰烬在两碗水中沉静了片刻,便于水慢慢融合。忽的,只见这两碗不同颜色的水,一碗是浓墨绿色的尸水,另一碗是清澈见底的井水,竟然都纷纷化成了浓黑的污秽之样。
“果然如此!”
张大哥默默的点头,已经成竹在胸。
栾平安不解的发问。
“堂主,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张大哥解释道。
“这还是施现告知我的!说这个村子的村民和咱们的弟子们有极大的可能是中了尸毒。而传播的媒介就是井水。
于是我画了一张鸩毒咒投入这两碗水之中,果不其然,两碗水都有剧毒。所以施现的猜测是正确的,村民们得的这个恶病根本就不是因为诅咒,而是那死去的死人尸骨,他们逐渐腐烂,身上的血肉化成了绿色的脓液,而这些脓液因为腐败带有剧毒。
村民们和咱们的弟子,就是因为喝了这带有剧毒的井水,才会身患这种怪病,呕吐不止!
换句话说,现在不仅是这个村子里病倒的这些人。包括我们所有的人其实都已经中毒了,只不过因为身体素质差异的不同,或者是饮用井水的多少,所以我们发作的时间会有不一。
不过总而言之,咱们现在都是中毒之人啊!”
栾平安听了这话,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井水之中怎么会带有尸毒呢?难不成是有人陷害,故意投毒!”
我连忙否定的摇摇头。
“我觉得并不是这样,刚才,我和张大哥去那个枯井的井底查看。那个枯井的底部竟然有成千上万具尸骨。
而这些尸骨全部被泡在尸水之中,想来这尸水的数量该有多少。
而村民们每天饮用水的那口甜水井,位置就在离枯井不到百步的距离。
我想,应该是那枯井之中的尸水数量过多,已经浸润了身下的土地。而这尸水在土地之中慢慢晕染,连接到了甜水井的地下。
应该就是这泥土,把尸毒从一口井过度到了另外一口井中。”
栾平安继续问到。
“那现在怪病的原由已经找到,那咱们有没有什么办法医治呢?”
张大哥回答。
“尸毒这种东西,用一般的药物自然是解不了的。不过可以用符纸,然后作法解毒。”
作法解毒,这对于我来说还当真是新奇。
张大哥连忙给我们分配了任务。
“施现,你去街市上买一些白色的蜡烛,大公鸡,大黑狗,然后还有上好的柏壳香。
碧云姑娘,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个大一点的做法香案,香案上摆上供奉的四果,还要有上好的高粱米酒。
栾平安,你去通知咱们阴山簿身体还尚好的兄弟们,在这个村子里找一个大点的屋子,最好里面有大通铺或者是大火炕。
然后把全村老少,所有得病的患者,无论男女老幼,全部搬到一张炕上。就算人摞着人也没有事。
你们赶紧照我的安排去做,然后我便开始开坛设法,做法祛尸毒。”
我们得了命令,立刻兵分三路。我的目的地是集市。
这白色蜡烛,上好的柏壳香,还有大公鸡倒是好找,就是这黑色的狗,倒真是有些麻烦。
我将整个集市从街头到巷尾全部寻遍,根本就没有卖狗的。其实家家户户都会养狗,只不过是为了看家护院或者是养个乐子。
狗这种低贱的东西,倒还没有人会当宠物来对待,大多数的狗都沦为了路边的野狗,吃的是剩饭垃圾,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我将买好的这几样东西先送回村子中,此时,栾平安已经和其他的弟兄们把整个村子里所有的病号全部聚集在了一处。
那就是这个村子封老九的家里,整个村子只有封老九的家庭最殷实,只不过现在他全家人,从上到下,从主子到长工全部死光,成了绝户。
所以他们家的大宅子也成了一个空荡荡的废弃庭院。
栾平安他们找的的这间屋,就是曾经封老九家里的长工们住的杂役房。我估计,当年那个沈宝安也应该在这个房子里面住过。
我走进这个庭院的时候。
我们阴山簿的两名弟子,用竹竿子绑着白布搭成的担架,把最后一位病人抬去了这一间杂役房中。
那个病人躺在担架上,身上疼痛的浑身完全丧失了力气,只有一双眼皮还能坚挺的打探四周的环境。
隔壁是间四进四出的大宅院,黄土压成的地,灰墙红瓦,院子里除了几口半人高的陶制水缸,余下便是几棵碗口粗细的大白杨。
我也紧跟着走进这个房间,房里便没有院子中那般阔气,简陋的木质桌椅,桌椅上摆放着铜壶,茶碗。
往里屋进扑鼻而来是一股浓烈的恶臭,就像是猪圈里猪屎混着鸡粪发酵后的味道。
然后映入眼帘的,是一袭四五米长的大通铺。
通铺上挤满了男女老少各种各样的病人,大约五十七八个,一个紧贴着一个,全部平躺在炕上,像一排排的煎饺。
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已然奄奄一息,将她那快要垂死的眼皮缓缓闭上。
“嘿!你醒醒!醒醒!别睡啊,睡了就醒不过来了。”
我慌忙的推搡着这个老妇,张大哥,马上就要做法,马上就可以把这些病人全部救过来,我可不想在这之前,再有一个无辜的生命,邹然去世。
“我知道,谢谢你!”
老妇人艰难的从喉咙里发出几个字音,弱弱小小,分不清是人是鬼。
突然,我的左侧,一个幼小的身影微微蠕动。
那是一个大约只有七八岁大的男孩儿,这个孩子在呻吟,气息微弱的如同一只难产的羔羊。
“水,好渴!”
“等着,我去给你倒。”
我连忙跑去桌子上茶壶里倒杯凉白开,端着个半新不旧的陶瓷碗,要喂那个嗷嗷待哺的‘小羔羊’。龙腾小说免费小说阅读_www.ltxs.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