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来到这棒槌神面前,求子还有一套固定的程序。
先由阿婆把供品敬奉上去,然后婆媳俩人在棒槌神前点蜡焚香叩拜一绋,再挤出庙门时,婆婆给媳妇从头顶罩下一幅盖脸的纱布,俩人约好会面的地点,婆婆就匆匆走开了。
这时候,藏在树干和石头背后的男人就把盖着脸的女人拉过去,引到一个僻静的旮旯时,谁也不许问谁一句话,就开始云雨。
这些男人多是临近村爱占便宜的年轻人。完事以后,媳妇找到婆婆立即回家。
有些婆婆还不放心,引着媳妇再烧一回香叩拜一回,再次把媳妇推开黑暗里去,而且说:“咱们远远地跑来妇不容易,再去一回更把稳些。”
第二年,得了孩子的媳妇仍由婆婆领着来谢神。那时候,婆婆牵着媳妇的手绝不松开,谢罢棒槌神就早早归去了。
林水原流行着许多以此为题的骂人的话,俩人发生纠纷对天赌咒时说:谁昧良心谁就是棒槌会上拾下的……。
栾平安的父亲听了这大夫主意闷声不语。搁任何人说出这种恶毒的侮辱性的话来,栾平安的父亲手中的枣木拐杖早抡到他的鼻梁上去了。
栾平安的父亲说:“这大夫,你的话越说越难听。”
大夫却不以为然地摆摆头:“话丑理通。让她去一回,怀上了就能断定是你儿子有毛病;她再空怀,你就休她。再说回来,万一是你儿子的毛病,她怀上了也就有了后了,总比抱养下的亲些。谁能知道这个底哩?”
栾平安的父亲只顾着一袋接一袋吸闷烟,许久才瓮声瓮气地说:“那一条路先搁下甭走。你先给儿媳妇治病,全当毛病就在儿媳妇身上,万一治不好再说……。”
可是,栾平安的父亲就此却在心里结下了一个大疙瘩。
栾平安的大哥是栾家的长房长子,这最最重要的一脉相火绝对不能在金疙瘩的手中断了。
那个原本浑圆丰满的儿媳妇儿,最近这一两年的时间已经因为不能为栾家生下子女,而将自己活活靠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她的身材越发的消瘦,眼中的灵气也已然完全丧失。她整整吃了两年的药,可是仍然不见为栾家生下一儿半女。
栾平安的父亲原本已经要笃定休了这个媳妇儿,可是因为村里大夫的一句话,他又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倘若这绝子绝孙的病真的是生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呢?
于是,他便把这件事情暗暗透露口风给自己的儿子和媳妇知道,这些事情,便由他们小两口去商议。
起初,栾平安的大哥也是咬死的,不信这种事情。可是他的嘴上越强硬,心里便越嘀咕。难不成问题真的出在自己身上?
栾平安的大哥甚至越来越发现自己的身体有着某些问题,自己的面色有些发黑,自己的嘴唇并不是十分红润,而是有如紫枣。
总之,他已经不由自主的相信自己才是那个真正有问题的人,可是他是栾家的长房长子,他万万不可以让自己绝后。
一日,栾平安的大哥对自己的女人说,这几日你回娘家去,去探亲。多住一些时日,不用着急回来。
大嫂问自己的相公。
“你送我去?”
栾平安大哥摇摇头。
“爹送我去?”
“原上事务那么多,爹哪有那个时间?”
“老四铜疙瘩送我去?”
“最近正是秋收的季节,地上忙得很,老四还要上地。”
“让长工送我去?”
“都说了地上忙得很,你自己回去嘛!”
那大嫂的娘家与林水原之间有着很长的一段距离,倘若赶马车的话也要行上两天两夜,中途会路径很多荒地,尤其都不安全。
这么一段路程,从来没有女人会自己单独一个人上路,这里附近山匪成群,有多少女人或多少男人,都会担心自己的媳妇儿被山匪玷污了身子。
而现如今,栾平安的大哥竟让自己的女人一个人去回娘家。
那个身材干瘦的女人已经了解了自己丈夫的含义,于是,她只好木讷的点点头。
“好,我明日一早便上路,早去早回,明天让长工帮我备上一辆好马车,我脚力快一些,大约四五天就可以回来了!”
栾平安的大哥又开始支支吾吾。
“家里哪还有什么好马车,等到明天傍晚的时候,你为家里做完三顿饭,然后赶一辆驴车就回去!”
栾平安大哥的意思已经溢于言表,他也想证实是否真的是自己得了那个断子绝孙的病。倘若女人出去这一趟,过几个月肚子里有了动静,他便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养,也好算为老栾家这一支添了个后代。如果女人的肚子里没动静,那便索性就休了她,休妻的借口实在太多,不能生育,不贞洁,随便一条都可以让这个女人乖乖的打着铺盖卷离开自己家的门。
于是,在第二天的傍晚,这个干瘦的女人孤零零个人赶着驴车便上路了。
当天晚上,栾平安大哥坐在自己的房屋门口,以及那个与他同样明白其中含义的大族长的爹,这父子两个人悠悠地坐在门槛上,相互之间不说话,却同样的默契十足。
两个人自顾自的唉声叹气,你叹一句,我叹一句。就这样,这一父一子之间,两个人在门槛上独独坐到天明。
却说,那个女人一个人赶着驴车上路,女人的心肠总比棉花还软,她心里害怕,怕山上的山匪,又怕自己在这沿路上完不成任务。
恰巧,这时有一个走村串巷的卖货郎也从林水原上往她娘家的方向赶。
那个卖货郎也就20出头的模样,生的唇红齿白,模样也算清秀。大抵不过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没有土地傍身,因此只能在家中编织一些小玩意儿,比如说竹筐,竹篮,竹簸箕这些竹子做的手工品,然后每个村,每个庄,每个原上的来回叫卖。
那日,他拿着自己编织的竹筐来到林水原上,但是生意做的并不大好,临近傍晚才将手中的竹筐卖出了大半,还剩下几个,他便蒯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徒步回家。
这夜,便碰巧遇到赶着驴车的大嫂。
这个卖货郎因为常年走街串巷的做生意,因此生的伶牙俐齿。他看一个女人独自赶路,本想上前搭讪,然后顺便可以搭乘一段驴车,让自己省些脚力。
却不曾想刚刚说了三言两语,那个女人便让他也跟着上车了。
一路上,这一男一女便开始聊起了天儿来。
卖货郎问。
“这位大嫂,你怎么一个人赶路?”
“家中男丁不跟着,只有一个孤女子嘞!”
“这条路上山匪横行,你一个女子不安全!”
“有兄弟你在,我怕个啥嘛!”
“大嫂,您家中的大哥也是,怎舍得自己的媳妇儿一个人出门回娘家,好不重视。”
“这么说,你倒是重视你媳妇儿!”
“嗨!像我这种穷苦人哪里有什么媳妇儿,到如今现在连女人的滋味都不知道呢!”
“那你端详端详我,你觉得能是啥滋味?”
……
这一男一女坐在驴车上,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暧昧。
后来,这个卖货郎把大嫂送回了她的娘家,然后又在她娘家的附近转悠了两天,后来又是跟大嫂同行一起赶着驴车回到了原上。
就在这一来一回几天的时间里,这一男一女已经变得浓情蜜意,完全分不开了。
直到离林水原上还有几公里的路程。龙腾小说免费小说阅读_www.ltxs.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