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华宫,有个暗室。
元杳赶回去时,暗卫正在暗室受罚。
踏入暗室大门,血腥味扑鼻而来。
听到有声音,里面问:“什么人?”
“是我!”元杳迈着小短腿,扶了暗室的门,吃力地走进去。
这个暗室,是修建在千华宫地底。
暗室规模巨大,里面摆满了各种武器,连刑具也不少,高大的烛架,把暗室照得通明。
尽管如此,依旧阴森森的。
元杳大着胆子,走了进去:“爹爹……”
九千岁坐在案牍边,见到她,眸光森寒:“丹青!”
元杳迈着小短腿,朝九千岁走去:“丹青姐姐没有进来,是我让她给我指路的!”
“你……”九千岁怔了一下。
地上,有几滩血迹。
元杳低头看了几眼,问:“爹爹,你打我的暗卫了吗?”
听到这话,九千岁眉心微蹙:“他违背本座命令,擅自带你出城,本座未杀他,已是手下留情。”
这样说,那个憨憨暗卫一定是被打了!
让他换女装,他就当真换女装。
让他往脸上抹胭脂水粉,他就抹胭脂水粉。
更早前,让他做平板撑,他愣是撑了几个时辰不吭声
傻乎乎,又忠心……
好让人心疼啊!
这种人,怎么能因为她被惩罚呢?
元杳走到九千岁面前,睁大黑亮的眼睛,仰头看他:“爹爹,今天出城,是我逼暗卫的,不关他的事,他是无辜的,不该被罚!
你若非要罚,也罚我一顿吧!”
望着面前的小人儿,九千岁额头青筋鼓起:“你……是在给一个暗卫求情?”
他的小团子,竟然为了个暗卫,让他罚她?
她是……在怪他这个爹爹?
意识到这一层,九千岁十分不爽,浑身散发着寒意:“小杳儿,你是在挑战爹爹的权威么?”
元杳摇头,丝毫不畏惧地回道:“杳儿没有!在杳儿心里,爹爹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也是杳儿最敬最爱的爹爹!”
九千岁微不可见地勾了一下唇,随后,冷冷道:“既然如此,听爹爹话,先出去。”
“我不!”元杳奶声道:“除非爹爹把完好的暗卫还给我!”
“还你?”九千岁被气笑了:“那暗卫,可是本座的人。”
“可是,爹爹把他给我了!”元杳小奶音格外大声:“既然爹爹还没把他要回去,那他就是杳儿的人!
杳儿的人,杳儿就要护好他!”
“呵……”
空旷的暗室里,响起一道极轻的笑声。
里面还有人?
元杳惊了一下,连忙朝九千岁身上靠。
九千岁:“……”
他没忍住,抬手,安抚地摸摸元杳的小脑袋:“别怕。”语罢,他冲着空气道:“出来。”
很快,一个人影,如鬼魅一般,悄然落在元杳前面。
他好高……
元杳仰起头。
来人一身黑,浑身上下没露出一丁点儿皮肤,整个人犹如一个影子。
那人开口:“郡主。”
声音也好缥缈,完全听不出男女……
元杳眼巴巴地望着他:“你是谁?”
“我?”那影子顿了一下,回道:“我是我,我也可以是任何人。”
元杳:“???”
听不懂!
见她一脸的懵懂,那影子道:“残风倒是跟了个好主子。”
残风?
那又是谁?
元杳更懵了。
这时,“唰”地一声,又一道黑影落下,单膝跪地:“千岁,师父,郡主。”
“是你!”元杳一喜,她连忙上前:“你没受伤吧?”
原来,她的暗卫,名叫残风?
九千岁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扇子,轻摇道:“本座,并未惩罚你的暗卫。”
听到这话,元杳有些脸红:“爹爹,对不起,杳儿错了……”
她刚才的话,一定伤着爹爹的心了。
都怪她,太冲动了!
九千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阴柔:“你能出言护自己的人,爹爹很欣慰。”
“爹爹,你不怪我吗?”元杳眼睛一亮。
九千岁弯腰,把她捞起来:“在你眼里,爹爹是这么小气的人?”
“啊!爹爹真好!吓死杳儿了!”元杳总算松了一口气。
一路回来,她又着急又忐忑。
幸好呀!
一定是她太可爱了,爹爹才舍不得怪她!
想着,元杳抱着九千岁脖颈,对着他脸颊,用力嘬了一口:“啵唧!”
响亮的声音,在暗室回荡。
“你这团子……”九千岁眯眼,修长手指捏上她脸颊。
还有人在呢。
他身为九千岁的威严,可不能丢。
元杳笑容灿烂。
九千岁又捏了她两下,才看向残风的师父:“让你去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影子回道:“宣平王府上月刚添了一子,对外称是王妃所出,但,昨日,王妃和王爷吵了一架,王妃连夜回娘家,委屈着哭诉,声称不想养那孩子。
人证物证皆已准备好,今夜,我会把尸体和证据送去宣平王府,主上请做好准备。”
“宣平王?”九千岁低低念了一遍这名字:“他倒是个有胆量的,可惜,没有脑子。”
元杳在一边,听得一头雾水。
宣平王是谁?
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宣平王添了个孩子,为什么王妃要哭着回娘家?
莫非……
元杳的脑海里,突然冒出她来这里的第一日,想杀她的那个奶娘……
记得,当时那奶娘自尽后,九千岁让彻查世家大族,上报生过孩子的夫人名单……
原来,想杀她的奶娘,是出自宣平王府!
宣平王是吧?
这个仇,结下了。
考虑到元杳在,一些话不方便说,九千岁出声:“残风,带郡主下去。”
“是。”
残风真像一阵风,抱了元杳,迅速出了暗室。
暮色将临,晚风习习。
元杳背着小手,走在青石砖上,奶声道:“残风?”
“属下在。”
“残风。”
“属下在。”
元杳特别满意:“嗯!残风真乖!”
残风:“……”
乖?
他是个大人,可不是个小孩儿……
残风单膝跪地,闷声道:“谢郡主替属下求情,让属下得以免罚。
还有,上次,也是郡主求情,残风才未断指。
以后,为了郡主,属下定万死不辞!”
真是个憨憨啊!
元杳叹了口气,问:“残风,以后,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为我做,是吗?”
残风点头:“是。”
元杳怔了一下,喃喃问:“那,假如我哪天叫你去死,你也会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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