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太好?
这是什么意思?
元杳仰头,看了一眼九千岁。
九千岁冷冷看向洪公公:“又是怎么了?”
洪公公眼眶还红着:“千岁和郡主,还是去看看吧!”
说着,他看向元杳:“郡主,您与皇上,见一面就少一面了,您就去瞧瞧他吧!”
元杳:“……”
她还未拒绝,九千岁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冲洪公公冷声道:“带路。”
洪公公擦了眼角,连忙道:“千岁,请。”
九千岁回神,睥了眼昊烈:“带怀遥去宫外等本座。”
昊烈愣了一下:“什么?”
惊喜,来得太突然了。
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九千岁见状,蹙眉道:“本座说的话,很难听懂?”
“不……不是!”昊烈大喜,手放在心口:“千岁放心,昊烈定会保护好怀遥公主!”
怀遥横了眉头,瞪眼。
她怎么忽然就好像被抛弃了?
九千岁一走,昊烈就红着脸,结巴道:“怀……怀遥公主,我们出宫吧?”
“哼!”
怀遥冷哼了一声,高傲地扬着脖颈:“本公主想吃大齐菜了!”
昊烈笨拙地藏起满心欢喜,笑道:“好……我带你去……”
怀遥抬脚,大步往宫门走。
今日寿宴,西丘皇宫,管得不算严格。
出宫,很容易。
揽月宫。
九千岁抱了元杳踏入寝殿,眉头轻蹙:“凤南启。”
“咳咳……”
屏风后,传来咳嗽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
凤南启咳嗽完,哑声道:“开窗。”
洪公公抬手,让人把窗户打开了些,好给寝殿透个气。
自凤寻和元杳回来,他的寝殿,就再未点熏香。
风一吹,药味渐散,空气中,有淡淡的桃花味。
元杳抬头,就看见,墙边的高大花瓶里,插着一枝开得正盛的桃花。
嗅着这桃花味,元杳忽然想起一事。
当年的明霞山,加上西丘皇宫,都有桃花。
她明明对花粉过敏,但……她却从未对桃花过敏过……
这时,屏风后,人影忽然动了。
凤南启已经换下繁杂的龙袍,穿了件轻简的锦袍,半飘散着头发。
他见元杳盯着桃花看,哑声道:“放心吧,桃花,对你来说没事。”
元杳:“?”
这是什么意思?
见她疑惑,凤南启唇角扬了一下,继续道:“九千岁没告诉过你,琉月、凤寻和你,很多东西都不能碰,却能接触桃花?”
元杳:“?”
这话,听着怎么有挑拨的感觉?
元杳看了眼九千岁。
九千岁神色冷淡,根本没把凤南启放在眼里。
元杳抿唇:“爹爹当然说过,我有很多东西不能碰。
若不是爹爹,我早就死了百十次了。”
凤南启闻言,哑声道:“是么?”
当然!
元杳抬眸,看向凤南启:“凤皇陛下,这西丘皇宫的桃花和杏花,是杏妃种下的吧?”
凤南启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猜的!”元杳继续道:“而且,我猜,这桃花,是杏妃为琉月种下的吧?”
凤南启怔住。
被她说对了?
元杳几乎鄙夷道:“凤皇陛下,琉月对很多花粉敏感,可这西丘皇宫,却种了许多树枝高大的树。
开花时,满皇宫都是花粉……
结果时,杏子和桃子,都是有毛的。
琉月、凤寻,应该也同我一样,碰了桃毛,就浑身发痒、长红疹吧?
若误食了毛未处理彻底的桃,会呼吸困难、腹痛难忍,对吧?”
凤南启眼眶微红,哑声道:“是……”
好半晌,他才道:“西丘皇宫的桃树,是琉月入西丘的次年种下的……
桃树结果那年,大丰收,杏妃送了许多去给琉月。
那时,恰好朕也在。
杏妃说,桃是洗干净的,就热情地递了一个给琉月。
琉月接过,只吃了一个,就呼吸困难,长疹子,腹痛……
那年,她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才下得床来。”
说着,一滴泪,从凤南启眼眶滑落。
九千岁见状,蹙了眉头,自行找了个椅子,坐在一旁。
眼不见为净。
元杳站在寝殿中央,看着凤南启:“凤皇觉得,杏妃娘娘是真的热心么?”
凤南启羞于启齿。
原来,数年前,他的双眼,就被杏妃蒙蔽了。
杏妃口口声声说帮他,帮他得到琉月的心。
然后呢?
然后,她一直借着帮他的名义,夜夜陪他喝酒、夜夜侍寝……
当时,他深以为杏妃体贴懂事。
偶尔喝醉后,他甚至觉得,琉月和杏妃一对比,简直就是块木头……
“啪!”
寝殿内,响起响亮的耳光声。
元杳惊讶地朝凤南启看去。
凤南启抬手,又给自己一个耳光。
“啪!”
元杳:“???”
她眼睁睁地看着,凤南启自己扇了自己耳光。
疯了吗?
连九千岁,也冷冷看向凤南启。
门口的洪公公听到响动,连忙进门来。
瞧见自家皇上竟扇自己耳光,洪公公惊得尖呼:“皇上!皇上您在做什么……”
说着,人已经扑了过来。
凤南启两耳光扇下后,人清醒了许多。
他看向元杳,哑声道:“我这一生,最愧对的人,就是琉月。
是我毁了她,是我毁了她啊!
我枉为人,枉为人夫,枉为人父……”
元杳抿唇。
凤南启瘫坐在地上,双手捧着脸:“为什么?为什么那时的我,会对她做那种事?
琉月,朕错了,朕真的错了……
为什么你不再等等朕呢?
琉月,你等等朕,朕很快就来陪你,求求你,求求你别丢下朕……”
两行血泪,顺着凤南启指缝往外滑落。
洪公公眼尖,最先看到:“皇上?皇上!来人!快来人,传御医来!”
寝殿外,有宫人探了个头进来。
洪公公掐着尖细的声音,颤抖道:“快传太医!”
瞧着那两行血泪,元杳彻底惊住。
血泪?
怎么会这样?
她震惊之余,后背一阵发凉。
这世上,真有人会流血泪……
难不成,凤南启真要命丧今日?
他死了,凤寻怎么办?
凤寻他还这么呀!
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如何能撑起一个国家?
难道,他终究要沦为傀儡皇帝?
不行!
那不是温润又善良的凤寻的归宿!
元杳扭头,看向九千岁,艰难地出声:“爹爹……”
得帮帮凤寻……
九千岁沉吟了片刻,冷冰冰地对洪公公道:“派人把凤寻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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