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偿?
元杳连忙道:“爹爹,杳儿不需要补偿。”
九千岁眸子一转,目光落在她脸上:“爹爹觉得,你需要。”
元杳眨眼。
云潺回头看了元杳一眼,眸光清浅地看着九千岁:“千岁,今夜,我想带杳儿出去逛逛。”
出去逛?
就这?
九千岁冷冷地瞧向云潺:“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难言之隐?
云潺蓦然睁大眼,和九千岁对视。
元杳:“???”
院子里的众人:“……”
院子,一时间很安静。
一安静下来,镇上的烟花炮竹的声音,就格外大声。
谢宁被口水呛到,咳了好几声,率先出声:“那个,兄长啊……
阿宁可以给云潺做担保,他绝对没有任何难言之隐!
幼时,他可是吃了我不少补药呢!
他非但没有难言之隐,只怕,咱们大齐和楚国男子,找不出几个比他厉害的!”
九千岁:“……”
元杳:“……”
余下众人:“……”
元杳面红耳赤,浑身发烫。
天!
她为什么要听见这个呀!
元杳捂脸,想纵身跳入水池中去。
场面,一度很安静。
过了好半晌,九千岁才冷着脸:“谢宁,你的脑子里,都装的什么脏污?
我是想问云潺,他楚国是否还有紧急的安排,只能今夜陪小杳儿。”
谢宁:“……”
谢宁目瞪口呆——
兄长,你就算要挽尊,也不能拿弟弟我开涮吧?
谢宁欲哭无泪:“师父……”
鹤音抬眸,声音清润:“叫你多嘴。”
谢宁:“……”
他好惨!
兄长骂他,师父还不帮他!
谢宁袖子一甩,冷哼:“寻春,觅夏,把鞭炮拿来!!”
满腔火气,全部用去点了鞭炮。
白日里,谢宁带人出门采买,买了尤为多的烟花爆竹。
他让人把鞭炮的引线全部串起来,在围墙上挂成了一长串的长龙。。
美名曰:要让鞭炮炸满半炷香,让整个南溪镇,都知道我今儿高兴!
谢宁跟个孩子似的,拿了一炷香,往围墙边走去,点燃引线。
“噼里啪啦”的鞭炮爆炸声,格外响亮,火星子四溅,空气中是浓郁的火药味道……
元杳笑看着火星,鼻子皱了皱。
忽然,一方丝帕就轻捂了她鼻子。
好闻的冷香,钻入鼻腔,缓解了她的不适。
她侧眸。
她在云潺的眼里,看到了她灿烂的眉眼。
还未说话呢,云潺就把她拉入怀里,一只耳朵贴了他的胸前,另一只耳朵,则被他干燥温暖的大手覆盖住。
元杳红着脸,小声道:“爹爹他们都在呢……”
云潺轻笑:“不怕。”
“嗯!”元杳点头。
两个年幼一些的小厮,站在院子门口,捂了耳朵,笑得特别开心。
谢宁满脸笑,双手捂了耳朵往暖亭跑。
他一跑,满头白发随风摇曳,格外柔顺醒目。
暖亭旁,鹤音瞧着谢宁,眉眼渐渐浮起一丝笑:“你,可还记得阿宁幼时的模样?”
他问的九千岁。
九千岁狭长的双眼微眯,冷淡道:“打小,他就喜欢热闹,喜欢笑。
撒娇耍泼,比小女孩还得心应手。”
鹤音闻言,转过头来:“阿宁同我说,你不喜欢他?”
九千岁抿了薄唇:“我若不喜欢他,他早就被送入宫当小太监了!”
鹤音闻言,轻怔了一下。
九千岁又冷冷道:“当年,若我没去换回他,他恐怕活不过一月。”
鹤音神色复杂地叹了一口气:“所以,阿渊,我很敬重你。”
“你敬重我做什么?”九千岁轻嗤了一声。
鹤音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而是淡声道:“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如你这般,舍弃自己,换回旁人。
即便身处炼狱,也能爬出来,涅槃重生。”
非人的折磨,不是每个人都能撑过来的。
更何况,他曾那样的少年心气、鲜衣怒马……
“咻”地一声,一道火光,点亮整座宅子。
火光冲上半空,爆炸开,犹如流光一般,飘然倾泻。
流光之下,谢宁笑得特别温柔灿烂:“再点几个,快,多点些!
今年这烟火,可真漂亮!”
记忆里,也有一道小小的、圆润可爱的身影,喜欢调皮捣蛋,喜欢烟花鞭炮。
逢年过节,就喜欢催爹爹买鞭炮、买烟花……
糖,要吃最甜的。
烟花,要买最美的。
那时,他曾是天底下最开心的小孩儿。
“他不是旁人。”九千岁望着那抹白发纷飞、笑容灿烂的身影,对鹤音道:“他是我弟弟。”
鹤音闻言,清润一笑。
如谢宁的愿,鞭炮,足足放了半盏茶时间。
鞭炮和烟花放完,整个院子全是火药味。
谢宁却异常高兴。
他让婢女从酒窖抱了许多酒坛,摆在暖亭里:“师父,兄长,阿宁今日高兴。
咱们一家人,总算整整齐齐地团圆了!
今日,必须要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九千岁斜眼看他,嘲讽道:“喝醉了,方便撒酒疯是么?
上次被你啃过的柱子,还没换上呢。”
谢宁非但不生气,还笑盈盈道:“任凭兄长怎么说,阿宁都不怕了。
反正,阿宁丢人的模样,你们都见过了。”
元杳好笑:“小叔叔,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喝吗?”
谢宁肯定地道:“喝!”
把婢女、暗卫全部轰去厨房用饭后,谢宁把影叫了一同落座。
六个人,围坐在桌子上。
谢宁挨个儿倒了酒。
轮到元杳时,云潺轻挡了一下:“小叔叔,杳儿的酒,云潺替她喝。”
谢宁闻言,笑得格外温柔:“小叔叔明白!”
语罢,他轻眨了一下眼。
云潺耳尖微红。
元杳也满脸发烫:“小叔叔……”
爹爹还在呢!
不想要命啦?!
谢宁丝毫不怕,直接把九千岁酒杯倒满:“兄长,你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今夜多喝点。”
九千岁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谢宁无辜道:“兄长,阿宁是好人。”
“呵……”
九千岁嗤了一声,眸光从元杳的脸上扫过,冷冷地横了云潺一眼。
云潺:“……”
他主动举杯:“千岁,云潺敬您。”
“拿杯喝酒,算什么男人?”九千岁讥讽道:“来人,上酒坛!”
云潺:“……”
一旁的谢宁吓到舌头打结,连忙阻止:“兄长,使不得!”
九千岁冷冷道:“谢宁,你若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拔了你舌头。”
谢宁吓得捂嘴。
一个时辰后……
满地,都是空酒坛。
九千岁的身边,尤为的多。
他冰冷如玉的脸庞,一片红:“来人,上酒!”
“酒……”
谢宁抱着九千岁小腿,醉醺醺地到处乱看:“来啊!上酒啊!”
根本没人理他们。
见半天没人理会,谢宁大着舌头,傻笑出声:“兄长……小杳儿成亲!
阿宁好开心呀好开心!嘿嘿……”
元杳:“……”
小叔叔果然一喝醉,就撒酒疯。
疯得还不轻。
这时,谢宁摇了摇九千岁腿:“兄长,理理阿宁呀……
兄长,我们去闹洞房好不好?”
九千岁:“……”
九千岁抬起因醉意而变得熏红的眸子,准确无比地锁定元杳:“小杳儿,回房去。”
元杳:“???”
元杳慌了:“爹爹……”
九千岁扶额,打断她的话,随手指向歪在石桌上趴着的云潺:“把那个碍眼的……也带回去。”
元杳欲哭无泪。
不是吧?
不是真要闹洞房吧?
来人呀!
谁能治治耍酒疯的呀?!
【作者题外话】:我知道,你们很期待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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