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波气笑了,飞身过去拦在风午悦面前,“风午悦,我和他到底谁是顾行波,你再看一次!”
风午悦愣住,这声音…是顾行波!那她拉走的是谁?
不待她回头辨认九皇子,顾行波已经将九皇子的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来。
“他是九刑堂堂主九皇子。”
风午悦左看看顾行波,右看看九皇子,心下微窘,乌龙了,怪只怪她眼神不好。
她向九皇子致歉,“对不起。”
顾行波皮笑肉不笑,“我也要听你的道歉!”
风午悦没功夫跟他贫嘴,抢了他手中的折扇,朝出口走,“跟上。”
“本世子的折扇!”
顾行波喊着,追上她的步伐。
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九皇子垂下眼睛,盯着衣袖上被攥出来的褶皱。
她有什么急事?
苏静紫打伞走到他身后,“表兄,我没在学堂里找到令牌,你是不是记错了?”
说话间,她瞧见远处风午悦和顾行波的身影一闪而逝,这里是青竹堂,不是青云堂,风午悦不应该出现。
苏静紫低声嘀咕,“风午悦特意来找波世子?他们怎么会走在一起?若敏敏知道了,又要生气……唉,表兄?”
九皇子一言未发,向前走去。
……
风午悦算是见识到,顾行波对雪茶来说,是何等的灵丹妙药。
他还什么都没做,不过是在雪茶面前一站,她就像飞鸟入林,狠狠扑进他怀里,无声地哭。
雪茶此时并不清醒,她像陷入梦魇中般,泪流不止,身体还会偶然颤抖。
顾行波横抱起她,对风午悦道,“我带她回王府。”
雪茶骤然抓紧他胸前外袍,闭着眼摇头,这完全是她下意识的举动。
顾行波声音柔和,犹如母亲般慈祥,“带你回慎国公府行不行?梅蕊和小芽都在等你。”
他话落,雪茶变得安静,松开了手。
风午悦只好眼睁睁看着顾行波离开,心情那叫一个惆怅。
好家伙,一切回到原点。
这几天雪茶的精神状态稳定,御医说她能够出门,而且多接触外面环境有利于恢复记忆,再加上顾行波也不能再耽误课业,所以风午悦将雪茶带来了书院。
但没想到第一天就碰见绯尘,而失忆的雪茶,竟然对她产生如此激烈的负面反应!
绯尘满脸愧疚,装出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风小姐,那条藏獒……随你处置。”
她知道雪茶受刺激的根本原因是自己,但她不能承认,所以全推到藏獒身上。
“不用,留着。”
风午悦水眸黑白分明,笑容意味深长,“等她的病痊愈,她会亲手讨回来!三七,我们走。”
很快,湖边就只剩绯尘和她的藏獒。
绯尘无声一笑,找到雪茶,算是去掉她一块心病。
她带着藏獒,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暗处,九皇子静默伫立,不知道看到多少,苏静紫站在他身后,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风午悦已经不在,九皇子也没理由待下去,他转身离开。
苏静紫跟在他身侧,本想就刚才看到的事情交谈一二,但见他的脸色疏离,脾气也上来了。
九皇子自小就是个病秧子,天性冷漠,哪怕对母族苏家也不亲近,但他偏偏是皇室最有出息的血脉,苏家怎会放弃拉近跟他的关系?
苏静紫是因为长辈的意思,才过来送关怀,她好心好意,九皇子却对她视若不见,她已经受够了!
“表兄,这是玉雪膏,治疗外伤有奇效,你收下。”
苏静紫勉强笑道,把药膏塞到他怀里就匆匆走了。
九皇子抬起手臂,宽袖滑落,露出两只裹着纱布的手,右手扫掉怀里塞着的药瓶——
骨碌骨碌,滚进不远处的草丛中。
“碍事。”
……
风午悦让三七随顾行波一起走,她坐马车回摄政王府,径直去了药园。
风午悦来过这里几次,都是随便转转,但今日不同,她是过来调香的。
她知道玉瑶也擅调香,并且有专属的香阁,所以过来借用一下。
玉瑶对风午悦没有好印象,心中极为不情愿,怀疑道,“风小姐要调香?你会吗?”
祥伯从风午悦身后冒出来,“你此话问得糊涂!风小姐说要调香自然是会的。”
玉瑶一见祥伯,话全咽回肚里,低着头道,“风小姐随我来。”
……
入夜,风午悦派人将调出来的香送到慎国公府,让三七在雪茶房中点上。
月色正好,地灯散发出均匀的光亮,风午悦坐在秋千上,两条长腿随意晃荡,带动轻薄的裙裾飞舞。
她有些累,两眼阖着,周围安静,夜风温柔,困倦渐渐吞没意识。
秋千渐渐停下来,她的脑袋一点点往胸口歪,突然,她整个人歪了下去,摔到地上。
还好是草地,不疼。
风午悦霎时清醒,闻着青草泥土香,整个人慵懒地不行,一时不愿意起来。
直到眼前出现一双金纹黑靴,靴子的主人将她抱了起来。
清冽雪松香占据她的嗅觉,闻起来犹如置身冰天雪地中,但贴着她的胸怀却火热,带着焚尽邪祟的正气。
正气?
风午悦觉得好笑,宗持可是大反派呢。
“放我下来,我还想在外面待会儿。”
宗持松手,风午悦又跑到秋千上坐下,他问,“雪茶怎么样了?”
“不太好,但应该也没大问题。”
她亲手调的香已经送过去了,即便顾行波的安慰没有用,她的香也能安定茶茶的精神。
风午悦例行一问,“对了,展疏今天有回信吗?”
“有。”
宗持低哑轻笑,张开双臂,宽肩窄腰,优越的骨架线条一览无遗,“你来找,找到就给你。”
风午悦荡起秋千,考虑片刻,“行啊,但你要答应我,你不动。”
“我不动。”
风午悦下来,三步走到他面前,举起两只凝脂般的手,“我的爪子好看吗?”
“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
风午悦戏精附体,左手打了下右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但是……中看不中用啊!”
宗持眼底笑意快要藏不住,有一种不可描述的期待,“所以……你不用手,那用什么?”
风午悦双手虚捧起他的脸,神秘兮兮,“马上你就知道了!说好的,你不动。”
话落,她脚边的几根草,眨眼间变粗变长,犹如灵活的手指,探进宗持袖中……
风午悦此时运气爆表,一下子就找到了展疏的信!
宗持:“……”
我是谁我在哪儿发生了什么!
风午悦拿到漆封完整的信,打开后,看起来。
很快,她脸上的笑容消失。
因为信上展疏告诉她,最了解也是唯一了解雪茶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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