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看到空椅子上什么都没有。
但他能觉察到一点儿气息就好像那里坐了一个人。
咽了口唾沫崔斯特看向陆绊。
陆绊却坐了下来坐在那空椅子旁边注视着虚空。
“你是黑王母?”
陆绊询问了一句。
那红色嫁衣脸色苍白双眼通红的女子只幽幽地看了陆绊一眼。
嗡——
无数的知识流入陆绊的大脑。
“我不想嫁给海王爷不想到死啊”
“只有向海王爷献上新娘才能平定风浪才能救整个镇子的人”
“你很幸运阿鲤今年你被选中成为了新娘”
“他们跳的舞很奇怪让人有一种精神恍惚的力量就连风浪好像都被这舞蹈吸引安定了下来”
“阿珂海家的人看中了你你会成为他们的新娘这是我们家的荣幸”
“每一个嫁进海家的女人都不知所踪她们再也没有见过家人你说是不是其实她们已经被当做祭品献给了海王爷?”
“不要好难受好难受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你如果不想变成那样就听我的指示我会帮助你的”
“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们杀了我吧”
癫狂凌乱的语句最后在大脑中混杂冲击着脑髓在大脑皮层的每一道沟壑之中燃烧。
陆绊感到鼻头一热深红的血液从鼻孔里渗下来很快他视线也模糊了起来耳朵一阵刺痛蜂鸣喉咙也像是有浓痰卡住呼吸不畅。
他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流出了新鲜的血液染红了衣服和地面。
“喂没事吧?”
崔斯特站了起来拍拍陆绊的肩膀。
“没问题。”
陆绊挥了挥手他的手臂也暴起了青筋青黑色的血管在皮肤底下清晰可见。
对比起【狂人的知识】他刚才接受的信息略逊一筹。
鼻孔里似乎长出了绿草陆绊揉揉眼睛手背上除了鲜血就是草屑。
疼痛灼烧着陆绊的大脑。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口说道。
“海王爷也就是最初的海怪就是黑王母祂是某位神祇的化身之一后来被封印镇压到了海家大宅的那一座黑色高塔里。”
“但黑王母本身的力量并没有被完全封印伴随着时间的流逝祂的力量溢出寻求他人的帮助而解除封印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海家的人。”
“祂蛊惑了每一位嫁入海家的新娘希望这些外来者能够帮助祂脱困只不过黑王母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污染哪怕是求救的声音也足够让听到的人变得疯狂。”
“海家的人已经濒临崩溃他们受到的黑王母的污染最严重或者说他们可能已经全部变成了黑王母的仆人只是因为在成为仆人的时候都已经陷入了疯狂反而没办法将其释放。”
说话之间陆绊的身上的伤口已经被青葱的草木覆盖。
“你真的没事?”
崔斯特从未见过这样的状况要不是眼前的是陆绊这个之前就显得不太正常的家伙可能他看到这一幕就要掉理智了。
“没什么问题晒晒太阳就好了。”
陆绊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红色嫁衣的女子已然不见。
“那红色衣服的女人是污染的象征能够看到她就代表我们已经潜移默化地受到了污染。”
听到这话崔斯特心里一沉。
倘若自己和陆绊昨天进入小镇就受到了污染那么在枯水镇上住的居民在这么长的时间里海家的人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会受到多严重的污染?
这些人还能够被称之为人类吗?
“还好我们只要明天参加完婚礼就能全身而退了不必强行参与黑王母和海家人之间的争端。”
崔斯特忧心忡忡地说道。
“只是这小镇上的人恐怕之后都曾经指导过我的前辈说过异域并非虚妄之地异域的人也并不是没有生命的伪物力所能及之下能救一个是一个现在看来无论如何明天就是一切的结束了。”
他看了一眼陆绊。
这身上长草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脑袋上的花骨朵正缓慢绽放。
锣鼓喧天张灯结彩。
崔斯特醒过来的时候嗅到了一股浓重的火药味。
他听到鞭炮的响声以及喜庆的音乐。
他坐起身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身上还盖着毯子。
走出屋子就看到陆绊正站在院里迎着阳光张开双手仿佛要拥抱太阳一般。
“赞美太阳。”
陆绊感慨一句然后转了个身子翻面继续晒。
“这是在做什么”
崔斯特打了个哈欠。
“在光合作用。”
陆绊一本正经地答道。
“光合什么?算了婚礼是不是已经开始了?”
崔斯特问了一句。
“差不多正在镇上巡游吧。”
陆绊随口说道。
崔斯特穿好衣服谨慎地穿过空荡荡的院子来到前院。
他来到海家的大门口看到了迎亲的队伍。
这还是崔斯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见到这么多活人。
不不对。
崔斯特看到那扛着轿子的便是皮肤黝黑的当地人护送队伍的则是身着红衣脸色苍白嘴唇鲜红的侍女。
这些侍女就像昨天的海家老爷和海家夫人一般充斥着一股死人的味道。
而街边看起来热热闹闹的人群则更加诡异。
这些人正朝着迎亲队伍挥手他们的动作呆板重复仿佛机械全然没有任何生气他们的动作也并不一致有着散乱的奇怪感觉。
就好像舞台上的傀儡只会依照原本的设定而动作一般。
“这镇子没救了从遭遇黑王母的那一刻开始这镇子就注定毁灭。”
冷不丁的声音从崔斯特身后传来他看了一眼是身上已经没有那些花花草草的陆绊。
他手里还拿着一块压缩饼干正就着水啃着。
注意到崔斯特的目光陆绊犹豫了一下接着将压缩饼干掰开一小半递给崔斯特。
“我就这么点儿了吃完了就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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