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豆大的汗珠从脸上滑下来,潭江往后退着,讪笑,“那个,我说着玩的!开玩笑就是开玩笑!”
“玩笑?”徐槿一目光幽幽,“谁要跟你开玩笑!”
郑嘉平“不要”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下一秒尖叫先划破寂静,空中有骨骼错位声音。
潭江哀嚎,吕美珊背过身去没眼看。
抬脚,轻轻踩在趴在地上人的肩膀上,她侧了一边耳朵过去,“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我没听清楚,来,再给我说一遍。”
潭江疼得呲牙咧着,手跟断了似的,瞬间改口,“姑奶奶,我说你是我姑奶奶!”
徐槿一嫌弃地松开了手,冷笑,“谁是你姑奶奶,谁会要你这么怂又这么丑的孙子!”
潭江赶紧改口,“姐!姐!行吧!我叫你姐!求求你了,手下留情吧!”
徐槿一偏头,不经意和郑嘉平的一双眼对视上。
他的眼中浮动着一层担忧。
他的眼睛很亮,配上他清俊的外表,给人的印象很干净。
看到他的好,徐槿一脚上却用了力气,玩笑的语气狠戾,“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你说,你说让叫什么我就叫什么?叫爸爸也可以!”
“以后见了我,要叫仙女!”
潭江立马点头,“仙女!仙女!你是仙女,行了吧!”
手指在屏幕上滑了几下,徐槿一淡淡地拨了个电话出去,“看在你勉强懂事的份上,暂时就放过你,去了医院,一会儿你再疼一下,手就回去了。”
潭江内心:¥&a;a;a;¥
徐槿一瞥见他的表情,笑了,“你要是在心底里骂我,我是能听到的。”
潭江:“不敢,我怎么敢在心里说这种话。”
脚踩在他肩膀上移开,嫌弃地在地上蹭了蹭。
就像地上的泥比他更干净。
“知道就行!我给你找了救护车,你现在应该对我说什么?”
潭江内心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咬牙,“谢c谢。”
徐槿一啧了一声,质疑,接着要抬脚,“态度不怎么好啊!”
潭江内心我尼玛,迅速出口,“谢谢仙女。”
徐槿一收回了脚,“今天就放过你,要是再有下次”
“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不等徐槿一说完,潭江就很有眼色地接上了下一句。
斜了眼他油乎乎的头发,语气淡淡,“记得先洗干净。”
潭江:“”
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半袖底衫,也是黑色。
在昏暗的背景下,她冷白色的皮肤分明,在无际的黑暗中却显单薄。
郑嘉平把她的外套给她披上,语调温温,张口说得却是,“一冷一热,别着凉。”
徐槿一接过,却笑说,“我身体好着呢!”
吕美珊到地上的潭江,目光瑟缩一下,再看徐槿一明显崇拜,“你好厉害。”
徐槿一不在意,“一直都这么厉害。”
到了车上,吕美珊坐在后排,她精神不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原本开着车窗吹冷风的徐槿一,默默把车窗关了上去。
到了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空当,郑嘉平开口,“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要再动手。”
“不动手?”想到刚才气势汹汹的一伙人,她看向他,讥讽,“难道要站着挨打?”
打人不是她的爱好,被打就更不可能了。
他说,“首先要保护好自己,你的手应该是用来画画,而不是时时刻刻紧握成拳头。”
“呵。”
一声轻呵已经代表了她不信服的态度。
别开眼,扭头看向窗外。
她不知道郑嘉平的世界是怎样,但肯定比她的情况要好。
因为郑嘉平讲道理,还相信善良。
可她不一样,她只相信弱肉强食。
道理,那是地位相同的人才需要考虑的!
密闭的车子安静,气氛却并不和谐。
二十分钟后,到了医院,吕美珊幽幽转醒。
可面对医生的问询,吕美珊却是支支吾吾。
从吕美珊那里问不出话,就只能去先检查,然后等出来结果。
徐槿一不喜欢性格软弱的人。
尤其不喜欢遇到事情不想办法解决,只会躲在被子里哭的
人。
所以,在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听到病房里被子下传出来的压抑抽泣声,她没有上前安慰,反而冷冷出声。
“今天因为你,我跟那个无赖打了一架,看在是同性的份上,我就全当帮忙了,那郑嘉平呢!”
“你丈夫找不到你,倒是跑到他家附近蹲人了,前天他脸上还挨了一拳,他帮你解决心理问题,但不是你的保镖,负责不了你的安全问题。我想这点你能明白吧!”
拉来把椅子坐下,她没什么耐心。
“帮你是情分,不帮你也没什么。生活是你自己的,你一直唯唯诺诺地拖着,当然可以!但我想,你应该不好意思连累帮你的人!谁也帮不了你一辈子!”
郑嘉平拿到检查报告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徐槿一的话。
徐槿一见病房的门打开,斜了一眼进来的人,直视无畏的姿态,显然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事。
吕美珊耳膜嗡嗡作响,把眼泪擦干后从被子里出来。
在听了徐槿一的话后,她连连对郑嘉平道歉,向徐槿一道歉。
“对不起,郑先生,我不该这样麻烦你的,真的真的很抱歉”
郑嘉平说没关系。
徐槿一看到了放在一旁的检查报告,视线停住。
郑嘉平注意到她的目光,停了一瞬,决定先从病房离开,将空间留给她们。
有些事情,异性在场,反而不好。
徐槿一原本以为吕美珊只是虚弱了些,可看检查报告上显示吕美珊的身体状况很差,最近还有流产的经历。
流产后又没有及时调养,身体的底子很差。
而且,身上还有不同程度的伤。
徐槿一走过去,看到病床上的吕美珊。
她忽然间明白对方开始为什么会选择捂得那么严实的衣服。
医院的病号服领子宽松,徐槿一看到吕美珊锁骨处有几处淤青,再往下还有几处圆形的伤疤,像是烟烫伤。
肉眼能够看到的就是这些,至于病服下还有没有其他的伤口就不得而知。
看到那些伤口,徐槿一嗓子一紧,忽然间想吸烟,可一摸兜却发现口袋空空,又想起现在是在医院里。
她重新坐在椅子上,看到吕美珊脸上有不愿提及的难过,脑海中有一个想法闪过。
声音软了几分,她问,“孩子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