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
和江诗语分开后,徐槿一没回公寓。
沿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当她在路口,看到有家店,就直接进去了。
点了瓶酒,白的。
很烈的酒。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将酒喝了。
烈酒过喉,整个身体都跟着烧了起来。
她没有刻意在意时间过去了多久,就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面前的酒一杯接着一杯。
耳边来回响起的是江诗语对她说过的话。
从清晨到中午,再到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的灯光渐渐点亮,她才恍然间慢悠悠地起身。
她酒量好,一般情况下不会醉。
即便喝了两瓶白的,也就是感觉脑袋懵。
走路什么的,仍旧没什么问题。
就是后劲起来后,感觉胃有些疼。
开始是有点烧得慌,渐渐地就开始一阵一阵疼起来。
出了门不知道是在什么方向,干脆就打了车回公寓。
司机在路途上偷偷瞄了好几次,只见后座上的徐槿一不耐烦地皱着眉。
现在太晚,就已经喝成这样!
什么样的工作需要这么喝酒?
这么想的时候,司机顿时起了心思。
约莫二十分钟到了目的地。
见徐槿一推开车门,司机直接从下来,看到目光高档的小区,趁机上前,想要扶上一把,“要不,我送你进去吧!”
徐槿一没等他碰到一片衣角直接一巴掌甩开他的手。
冷峻的眉眼闪着寒光,不容人靠近分毫,单字出声,“滚。”
司机本想再上前。
可一对上她寒着的一双眼,脚步瞬间停住了。
最后,只能是无功而返。
乘着电梯,按了27层,觉得胃里越来越难受,她索性就靠着电梯墙壁歇会儿。
等到电梯门打开,就遇到刚从公寓里出来的郑嘉平。
徐槿一眼睛垂着,只看到了地面上的脚,接着往自己公寓里走。
郑嘉平却是直接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接过她,轻易就闻到她身上的酒气,颦眉,“喝酒了?”
徐槿一看他一眼。
有点心烦,但胃里确实难受。
坑了一声算是答应,接着往公寓里走。
看到她紧皱的眉头,郑嘉平有了猜测,没放任她离开,“胃疼?”
徐槿一状态不在,没什么耐心,冷喝,“放手。”
郑嘉平二话不说,握住她的手,“去医院。”
“不要。”
毫不犹豫地直接甩开他的手。
郑嘉平语气严肃了些,“听话。”
徐槿一胃疼得暂时靠着墙壁,眼神沉郁,没好脾气,“你这是在跟小孩子说话?”
郑嘉平凝视着她,讲道理,“小孩子都要比你听话,知道身体不舒服要去医院,生病了要吃药。”
“郑嘉平,你别以为”
话说到一半,说不出来。
因为胃里的一阵疼痛瞬间让她皱紧了眉头。
得要尽量忍着,才能捱过这阵痛意。
郑嘉平不由分说地将她抱起,进了电梯。
徐槿一下意识揪住他的衣领,许是因为酒精意识混沌,凶凶威胁,说话也跟寻常不同,“郑嘉平,你别以为你长得好,我就会舍不得揍你。”
郑嘉平没再让她按关门键,等着电梯门关上。
稳稳地抱着她,看到她疼得皱眉的模样,叹息,“那就麻烦你看在我长得还能入你眼的份上,跟我去躺医院。”
徐槿一想说话。
可刚张口,一口气灌进去,胃居然更疼了。
郑嘉平见状更是不敢多待,加快前往医院的进度。
开车十五分钟的路程,顺利到了平川医院。
彼时,何屹安正好在医院。
徐槿一在检查完转到了病房输液。
何屹安自觉地尽量避免在徐槿一面前出现,于是把身体报告拿来,直接递给了郑嘉平。
同时,他补了一句,“是胃穿孔。”
郑嘉平脸色不好。
非常不好。
从进到医院后他脸上的凝重就没消散过。
何屹安长时间见到郑嘉平的严肃很不习惯,连忙开口解释,“目前看是轻微程度,暂时不用考虑手术,采用保守点的治疗方法就可以。静脉输液给胃逐渐恢复的时间,然后让胃的穿孔慢慢恢复。”
何屹安是这么说着,但他看到郑嘉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往后退开一步,何屹安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
“她本身胃就不好,应该是长期饮食不规律,而且,今天还喝了不少酒,造成了胃黏膜破损。”
何屹安心想,大白天就喝这么多酒,肯定有事。
但他识相地不敢问。
“她这个情况,十天半月就能好。不过,以后饮食方面得需要注意了,一日三餐,准时吃最好。”
郑嘉平听着,“知道了。”
何屹安在郑嘉平走后,背着手摇了摇头。
心想,原来女汉子也是会有生病的时候。
病房里,徐槿一阖着眼小憩,不情愿地待在病床。
因为左手在输液,所以,她半靠在床栏上。
听到推门声,徐槿一掀开眼帘,看过去一眼。
看到门口走进来的人,她不耐出声,“还有多久才能输完?”
最主要的是她什么时候能出院。
她不喜欢医院。
多一秒都嫌弃。
郑嘉平搬来椅子坐在她身边,陈述事实,“这些天你都要输液。”
这些天
徐槿一直接拧眉,“你的意思是,我这段时间都得在医院。”
郑嘉平没出声,但目光是肯定的。
“我并不想待在医院。”
她不喜欢医院的环境,不喜欢医院的人。
所有和医院相关的一切,她都不喜欢。
“为什么喝酒?还喝那么多?”
她躺着看了看天花板,语气是完全的无所谓,“心情不爽。”
疼的话,没准还能清醒点。
“这样不好。”
“郑嘉平。”
皱眉,她忽然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抬眸,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她目光很懒,却是明显的不服管,“我不喜欢你用这个口气跟我说话。”
跟教训小孩子似的。
虽然她现在是病了,但还没那么弱。
郑嘉平帮她掖了下被角,心平气和的同时也对她有一丝丝无奈,“既然不喜欢医院,那就应该照顾好身体。”
明明只是个寻常的动作,徐槿一却愣神了很久。
因为,她忽然想起,从前她睡觉不老实,总有踢被子的习惯,每每在这时徐静婉都会给她掖被角。
动作很温柔。
许是夜里病房炽白的灯光太刺眼,她一瞬间觉得眼眶发酸,单手将薄被扯上来,她闷在被子里出声,“你走吧,我累了。”
薄被隔绝了视线,轻微的灯开关声,门也被轻轻带上。
声音细微不可查。
藏在被子里的徐槿一察觉到外面暗下来的灯光,这才把被子扯开。
暂时松口气。
然而,她并没有轻松太久。
因为,顺着从外落进来的月光,她看清她床边还守着一道人影。
不是郑嘉平又是谁。
目光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了躲藏的机会,即便是长久的眼神交汇,也察觉不出神情有任何异样。
她倒像是能适应昏暗里的环境,眼神无声地交汇。
良久后她才开口,“你怎么没走?”
郑嘉平没说其他,“等这瓶输完了,我找护士来换新的。”
徐槿一:“”
温声的语调很能安慰人心,“要是困了就休息,我陪着你。”
胃里的疼痛感还在继续,徐槿一懒得再赶人,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令人心安的声音了。
慢慢闭上了眼。
病房里很安静。
接着皎洁的月光,郑嘉平能够清楚看到她睡去的容颜,凝神屏息间,微微俯身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