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宣和文慧在惺亭闲坐了许久当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迎面碰见了两人。
沈凡和一个年轻女人。
这个女人咋看上去还年轻可细看却发现头发枯黄皮肤粗糙眼角竟然有了鱼尾纹双手布满了茧。眉眼儿有些喜庆长相一般。
两人站位很近刚才还是手牵手的但碰到有人后牵着的手不着痕迹地松了开来。
幺妹儿?
沈凡的那个未婚妻?
见到是张宣和文慧沈凡打招呼:“宣哥文慧。”
文慧温婉笑笑。
张宣看向要年轻女子打趣:“老沈不介绍下?”
面对调侃沈凡伸手拉过年轻女子“宣哥这是我媳妇幺妹儿。”
这媳妇是真媳妇不是未婚妻。
幺妹儿姓李全名李禾。
李禾和沈凡是大山深处相邻两个寨子的瑶族人从小在一个学堂读书算的上青梅竹马。
读完初中后李禾成绩不如沈凡自主放弃学业回沈凡家帮着照顾他生病的父母和几个弟弟妹妹以支持沈凡读书。
当时因为这件事李禾遭到了十里八乡的嘲笑。
大家都笑她傻告诉她沈凡要是读书出去了做了城里人肯定会抛弃她。
甚至李禾在镇上当差的表舅特意回寨子里劝她:外面的世界不比深山里要繁华城里女人要比山里的好看沈凡要是进了城铁定变心。
但李禾不信她当时只说了一句话:额相信沈凡。
其实当时李禾心里也没底古时候状元郎变心的故事她也听过不少。但是她知道自己不帮着照顾沈凡家人沈凡就只得辍学那远大前程就没了。
她深知在这落后的穷山沟沟里出一个读书人有多难所以不顾身边的异样眼光坚持了下来。
而这次沈凡回去要接她来羊城时李禾嘴上说着不想来可心里呀老宽慰了那天她昂首挺胸堂堂正正的在寨子里做了回人。
沈凡想带李禾来城里李禾不愿意说没有一技之长在城里活不了。至少在寨子里有土有田能喂羊喂牛还可以采摘药材饿不死。
在沈凡的再三请求下李禾最后还是同意了但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先和沈凡结婚再来城里。
对这事沈凡没有任何犹豫。
第二天就去办了结婚证。
第三天摆了酒席邀请亲朋好友见证两人的美好姻缘。
听完张宣和文慧相视一眼向沈凡道喜:“老沈、幺妹儿新婚快乐!祝你们白头偕老!”
“谢谢。”沈凡有些脸红反倒是受过很多年闲言碎语的李禾没有表现出任何腼腆之色。
沈凡对两人说:“宣哥、文慧明天来我们家里吃饭算是我和幺妹儿的结婚酒。”
“好。”
结婚酒这么大的事人家都亲口喊了张宣和文慧自然不会拒绝。
围着聊了一阵眼看不早了四人也是各自散去。
等到张宣和文慧走远李禾忽然问沈凡:“这张宣就是你以前经常提及的有本事的人?”
沈凡道:“对宣哥可是帮过我们大忙的。”
李禾说:“他女朋友好漂亮。”
沈凡道:“不是他们不是一对。”
李禾眼珠一瞪:“不是一对吗?我第一眼就觉得两人很像一对有戏里说的夫妻相。”
沈凡哭笑不得慌忙纠正:“幺妹儿这事你可别到外面乱说他们真不是一对宣哥和文慧是朋友只是关系处的非常好罢了。”
李禾往远处的灯光下的背影回看一眼说:“既然不是一对那为什么暑假还在一起?”
沈凡也忍不住回头瞧瞧随即还是摇头:“可能凑巧了吧宣哥另有女朋友的也很漂亮和我们一样是青梅竹马。”
李禾挽着沈凡胳膊:“这样啊那可能是我直觉出错了。”
沈凡说:“肯定是你直觉出错了宣哥很专情的学校里有很多漂亮女生追都没动心过。”
李禾问:“明天我们准备什么菜招待他们?”
另一边张宣和文慧刚走到教师公寓楼下时就发现一对老教授带着10岁的孙女跟一个中年男人走了。
提着大包小包的走了。
目送四人下石阶离去张宣咂摸嘴:“得咧最后的伴也走咯这栋楼现在就只剩我们两个人你以后白天黑夜都可以练习钢琴了。”
文慧瞅他一眼往楼道口走去。
张宣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表态道:“你马上就要参加比赛随心所欲练钢琴就是不要把我当人。”
文慧问:“你不写作?”
张宣说:“写不出。”
文慧停下脚:“那你?”
张宣看向通往三楼的楼道答非所问:“我喜欢听你弹钢琴今晚方便吗?”
文慧有些意外:“现在?”
“嗯现在。”
张宣不虚伪、发自内心地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每次听你弹琴感觉整个人都在升华被净化了一般。
思绪特别宁静我甚至产生了一个念头。”
文慧率先走向三楼柔和地问:“什么念头?”
张宣说:“寻一处安静的乡下一边找“人世间”的创作灵感一边听你弹钢琴。”
文慧瞧着脚下的水泥台阶没做声。
张宣用商量的口气道:“你要是同意我给你报酬包你满意。”
文慧还是没回应走到房门前打开门走了进去。
径直来到琴房文慧把窗帘拉开然后端坐在钢琴前看着他。
张宣拉个椅子坐在侧面问:“那首出埃及你有试着弹过吗?”
文慧颔首葱白圆润的十指放在黑白键上静气几秒后十个指头忽然快速律动瞬间迸发出激昂的旋律钢琴曲那气势宏大的悲壮历史感扑鼻而来
曲子持续了大约3分钟。
张宣闭着眼睛听了三分钟脑子里不断把文慧的曲子和前生现场听过的马克西姆的演奏手法作比较…
当最后一个音符收尾时文慧双手搁在钢琴上抬头再次望向他。
见她等自己评价张宣斟酌一番把马克西姆的演奏特点委婉地说了出来:“弹的很有特色但我觉得如果节奏更快一些可能有不一样的体验。
曲风在气势上可以更加磅礴些这样也许会更具有张力和感染力同样也会更加震撼人心。”
见文慧还在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张宣揉揉眉心“哎别这样看我我就一外行。
只是当初看“出埃及”这部电影时从写作者的角度出发产生了一些感触罢了。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用的我笔尖去写该怎么样把这部历史的恢弘、悲壮和心酸描写出来?
比如那曾经的繁华、那曾经狂嘶的烈马、那曾经腾然的狼烟、那依然在飞旋的舞步。
还有那激奋的羯鼓、肃穆的佛子、缓行的商队残破的驿道荒凉的古城七八匹桀骜不逊的野马三五杯血红的酒以及那连绵不断的座座城堡还有那被茫茫大漠洗礼得苍凉斑驳”
话到这张宣凝视着她的眼睛说:“这是那天我在伦敦看完“出埃及”的触动。
然后在那一瞬间又想起了你我觉得万事万物在某些表现手法上都是异曲同工的。
那时有种直觉告诉我这曲子要是用爆裂的钢琴节奏弹出来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这也是我心血来潮给寄录像带的原因。
你在脑海里幻想一下:倚在白沙与蓝天之间这是怎样的一幅醉人心魄的画?
这是怎么样令人震撼无声?
我觉得你的曲子只要把人心的振奋、自由的向往、誓死不归的追求这些核心思想表达出来应该会成功。”
文慧听完沉思许久后说了一句话:“难怪你能写出那么好的小说想象力真的天马行空。”
张宣汗颜然后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他期待地问:“你要不要试试?”
文慧有些意动但又觉得自己可能达不到张宣的要求不过犹豫几秒后还是试了起来。
第一遍张宣说气势还是差了点。
第二遍他还是说气势差了点。
第三遍张宣再次说气势差了点。
第四遍还没等张宣说话文慧自言自语地说:“气势还是差了点。”
第五遍张宣不说话了。
后面都只是安静听安静看着她不再说话。
只是看着看着看着这个舒适的人儿张宣慢慢地发现钢琴不见了曲子也不见了屋子不见了这个世界都消失不见了
眼里除了对方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其它东西一样。
这种状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某一刻正在弹奏的文慧中断了琴声感受到不对劲、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了张宣那异样的眼神。
仅仅是对上片刻文慧仿佛遭遇了不可抗力的灾难一般脑袋轰地一声炸开了。
四目相视
忽然张宣猛地低头凑了过去文慧本能地想躲。
但这次老男人比上次迅捷多了还在发懵的文慧没能像上次那样躲开被亲了个结结实实。
文慧有些慌无措的身子骨下意识往椅背上靠希望能腾出空间。
但没卵用两人还是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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