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张黑灿灿的脸在昏暗的路灯下更加缺乏辨识度如果不是露出两行雪白的牙齿甚至让人以为是煤球长了两条腿。
“我说姐夫一共几个菜啊吃了快四个小时聚龙会里乱七八糟的节目挺多的你是不是干了啥对不起我姐的事呀?”夏凡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一边摇头晃脑的走了过来。
他先是愣了下随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着脸问道:“难道你在监视我?”
“小舅子监视姐夫有什么不可以的吗?你万一走了歪路我姐岂不跟着受连累。”夏凡还是满嘴胡言乱语。
他越听越气皱着眉头喝道:“谁是你姐夫能不能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夏凡哼了声:“别跟我装了我姐姐都坦白了说你们俩高二的时候就偷偷亲过嘴要不是我大姑嫌贫爱富现在孩子都打酱油了。叫声姐夫是看得起你你还不乐意了真是不识好歹。”
高原也算能言善辩但遇到夏凡却总有点力不从心估计是这家伙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总是出语不凡有点对不上夹的缘故。
“你还能有点正经的不!”他低声嘟囔了句。
夏凡走到他的面前把脸一沉郑重其事的说道:“想听正经的可以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他问。
夏凡却还是板着脸:“到了你就知道了总之肯定是个能说正经话的正经地方。”
他犹豫了下摇摇头道:“没时间跟你瞎耽误工夫我这还一堆事呢等明天再说吧。”说完转身便走却被夏凡一把拽住语气严肃的道:“咋地难道就这么几天你就上了贾东明的贼船?”
这句话有些不入耳他听罢直接甩开夏凡的手冷冷的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夏凡哼了声:“这句话不需要解释贾东明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很清楚俗话说上贼船容易再想下来可就难了你要三思而行。”
看着那张大黑脸和瞪得跟铃铛似的眼珠子他忽然有种想笑的感觉但还是强忍住了。
“夏警官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好像是个交警而交警对船舶应该没有管辖权吧?”他一本正经的道。
本来是想逗逗这家伙没想到夏凡却恼了往前迈了一步鼻子都快怼到他的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别以为贾东明能只手遮天云州姓共不姓贾你跟着他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刘远军不就是前车之鉴吗!”
他的心不由得微微一震。
“你是提醒我不要开着空调在车里睡觉吗?”他继续装糊涂想看看夏凡到底搞什么名堂这家伙心直口快估计用不了几句自己就说实话了。
不料夏凡却很冷静淡淡一笑道:“你真这么理解我就无话可说了但如果你揣着明白装糊涂那问题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后果会非常严重的。”
这句话说得很重令他陷入了沉思。
夏凡肯定不是孤军奋战贾东明的对面也是一群人此时此刻正在暗中蓄力打算扳倒这个盘踞多年的云州大哥。从刚刚的那番话不难看出他们有可能掌握了刘远军意外身亡背后所隐藏的秘密今天在市二院那个模糊的背影就是夏凡无疑。
这样想着心中倒是感觉亮堂不少于是微微笑了下用商量的口吻说道:“这样吧我得先去远军家里看看然后再跟你走。”
夏凡的脸色缓和了下来撇了撇嘴道:“这就对了嘛!当小舅子的还能害你咋的。”
他哭笑不得也懒得跟夏凡理论说了句等我下然后转身便快步往刘远军家的方向走去。
按照云州当地的风俗人去世之后尸体送至殡仪馆而灵堂设在家中以供亲朋好友吊唁。刘远军交游甚广加之又正在任上很多下属和朋友都非常惋惜纷纷自愿留下来为其守灵此刻虽然已经是午夜但家中仍旧灯火通明聚集了好多人。
他进去的时候几个女同事正陪着杨惠南在灵前坐着另有七八个男人在客厅里闲聊。见他来了纷纷起身打招呼。
他微微点了点头将杨惠南叫到房间里把贾东明给十万块钱的事说了杨惠南听了很诧异的问:“远军什么时候认识他了呢?”
他没法详细解释只好推说自己也不清楚反正钱送来了又不能往回退就暂且收下再说吧。
杨惠南犹豫了片刻便将钱收了他又说了些安慰的话正欲离开手机却响了。
这小子猴急似的屁大会工夫也等不了他在心里嘟囔了句可拿出手机才发现来电话的居然是陈心怡。
“你在哪呢?”电话接通陈心怡便直截了当的问道。
“我在远军的家里。”
陈心怡哦了声随即又道:“马上到苏市长家来一趟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谈。”
“现在?”
“对就是现在苏市长等你呢。”陈心怡的口气不容商量。
市长紧急召见当然不能推辞他放下电话都没顾得上和众人打招呼便急匆匆朝门外走去。
出了楼门夏凡笑嘻嘻的迎了过来:“走吧姐夫谈完了正经事咱俩再喝点早就想跟你拼下酒量可惜一直没机会今天反正也没啥事了索性就来个一醉方休。”
“不行你得把我送到苏市长家去有急事。”他道。
夏凡愣愣的看着他:“真的假的大半夜的市长不休息啊你编瞎话也要靠点普吧。”
他懒得解释只是快步朝园区外走去夏凡则跟在身后嘟囔道:“我说姐夫你这官当得不大可认识的全是大人物啊大半夜市长找谈话规格太高了。”
他没心思和夏凡耍贫嘴只是边走边想着心事。
到底是多紧急的事至于大半夜把我喊到家里去谈呢?还有今天在饭桌上贾东明对拜见苏市长的事只字未提他本来想策略的打听下但始终没找到个合适的机会。
如果这二者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那我说话可就要加小心了他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