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见深听到这话却骤然脸色大变。
“滚马上给我滚。”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他怒声低吼。
那人似是被吓到了目光看向周羡南求助般的开口:“周先生您看?”
“麻烦了让你空跑了一趟等我们商量好再联系你。”周羡南温和有礼道。
很快那人离开。
这次陆见深就像疯了一样跑进去然后把南溪紧紧地抱在怀里。
“溪溪有我在我不允许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带走你。”
“棺材里冷冰冰的又黑又暗我知道你肯定不想睡在里面你放心我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哪儿也不去!”
此时的陆见深就像疯魔了一样。
“何必呢?”
“你现在这样没有任何意义她已经看不见了也听不见了不管你做什么她都不会知道。”周羡南开口劝道。
陆见深却连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寡淡的回应着:“和你无关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叹了一口气周羡南道:“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明天一早我必须要带她走。”
说完他踏着步子离开。
很快房间里就陷入一片安静。
陆见深半跪在地板上黑色的双眸虔诚的望着床上的“南溪”眼眸里都是眷恋和不舍。
他的手始终紧握着“南溪”的手。
“溪溪睡吧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有我陪着你做的肯定都是好梦对吗?”
然后陆见深就那样安静地守着“南溪”。
整整一夜他都在那里守着。
第二天周羡南推门而入时陆见深颓败的坐在地上整个人一脸困倦。
脸色更是苍白的像从地狱魔窟里爬出来的一样白的吓人。
“出去!”
对于周羡南的进入陆见深明显十分不悦。
他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声调冰冷的下着驱赶令。
然而周羡南笔挺的身姿依然站在那里。
“我再说一遍出去这是我和溪溪的私人领地不要打扰我们。”
陆见深的话愈发冷了几分。
“我也说过今天是最后的时间我必须带她去殡仪馆然后下葬。”周羡南言辞十分坚定。
听到这话陆见深只觉得好笑:“周羡南溪溪是我的妻子这所有的一切都该由我决定你有什么资格?”
周羡南回应的声音掷地有声:“就凭她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拉着我的手拜托我为她料理一切后事。”
“陆见深你别忘了从法律上来说你们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关系而我有她的遗嘱。”
这话的确痛彻心扉。
然而都到这个时候了陆见深又怎么会在乎什么名分和法律关系。
他现在什么也顾不得了。
只有一个念头:留住他的溪溪。
“周羡南总之只要有我在你就不可能带走溪溪若是要带走她除非你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这句话陆见深不再理睬周羡南。
意料之中的阻拦所以周羡南没有气馁仍旧耐着性子开口。
“陆见深你想好了吗真的要一直抱着她留在这个房间里?”
“就算你可以在这里呆十天半个月你也可以不吃不喝但是溪溪不行。”
“现在的天气虽然很寒冷她在这里躺上两天没事可若是时间一长整个房间都将是难闻的气味她的面容会变她的手会溃烂她的身体也会腐败。”
虽然这些话很残忍可周羡南就是要用这样的话来刺激陆见深。
让他同意。
让他放手。
所以哪怕残忍他也要说下去。
“陆见深这就是你想看见的结果吗?”
“枉你自诩深爱着南溪这就是你的爱吗?作为一个女孩子你难道不知道她有多么在乎自己外貌和形象?”
“甚至离开前她还拉着我的手说她难产大出血的样子太狼狈了浑身是血头发凌乱脸色也很难看她哭的很伤心说自己一点儿也不美了。”
“她说她知道现在有一个新的职业是专门给离开的人化妆的所以她拜托我为她也寻一个她想漂漂亮亮体体面面的离开这个时间。”
“她还说如果漂亮点儿可能下一辈子能投个好胎!”
周羡南说完这些陆见深已经彻底动容。
是啊他的溪溪。
她那么爱美!
她怎么能忍受自己变得那么糟糕呢?
所以即便是离开这个世界她也想自己美美的。
陆见深得承认周羡南的理由很充分也很强大。
所以已经说服了他。
从地上起身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伸手他的双手就要捧上南溪的脸颊。
然而当发现双手冰凉时陆见深立马缩回自己的手疯狂的搓着。
而后又把双手放进自己的胸口暖着。
一直到那双手有了温度他才看向“南溪”轻柔的开口。
“溪溪我知道你喜欢暖和所以就我特意把手暖暖和了这样你就不会嫌弃我手冷了。”
“你放心我不会冰着你的。”
“如果你想美美的我一定满足你的心愿放心我的溪溪一定是最美的。”
他的手一直细细地摩挲着“南溪”的眉眼。
好像怎么也摸不够。
以前总觉得一辈子很长。
可此刻他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今生今世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亲眼看着她亲手感知可不管再疼他明白她的存在。
很快他的溪溪在他的世界里可能就只是一个记忆一张图片。
再也不是活生生的人了。
一想到这里陆见深的心就疼的要裂开。
可不管再疼这一次他必须要放手了。
既然他的溪溪想要美美的!
那么他必须完成。
上午十点化妆师来了。
是周羡南一早就拜托人找好的。
是一位长发飘飘的美女拎着一个工具箱纤细的手指一看就化妆化的极好。
这下陆见深很放心。
化完妆陆见深走进去一看他的溪溪更美了。
可唯一不协调的是她身上这身衣服。
“换身红色的衣服吧溪溪以前最爱红色的长裙说穿着明媚而阳光充满希望也衬得她肤色白。”突然陆见深开口。
听着他的提议周羡南狠狠一惊。
眼底更是闪过一丝迅速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