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就给我订下一门亲事对方是张叔夜的孙子叫做张明中如果不出意外这两年我就会出嫁给他但靖康之难大家的命运都被改变了张叔夜一家被带去金国听说张叔夜半路自杀他的儿孙就没有消息了一晃过了这么多年我祖父一直愧对张叔夜便不肯取消这门婚事要等那个张明中回来。”
说到这里吕绣轻轻叹了口气又道:“去年我祖父得到一个消息张明中和他父亲居然在伪齐国为官这让祖父大怒当即取消了这门亲事才让我从望门寡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陈庆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还是张浚告诉他只是他压根就没有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又不是真寡妇订个娃娃亲而已。
“你是担心我在乎这件事?”
吕绣点点头“祖父再三嘱咐我这件事不要告诉你我心里很不舒服我觉得不应该隐瞒可是又没有机会告诉你但我绝不希望有人恶意地传播这件事。”
说到这吕绣美眸中充满期待地望着陈庆她希望爱郎的心胸比天空还宽广能够接受自己坦诚。
陈庆哑然失笑“那个张明中的父亲就是张仲熊吧!”
“就是他三郎认识他?”
“我们在战场上交手过两次了他还是我的战俘后来放了他早知道有这层关系我就一刀宰了他。”
“哦!我还以为你会拿剑冲到汴梁一剑杀了那个张明中呢!”
吕绣看出爱郎并不在意这件事她心中一下阳光灿烂也跟着开起了玩笑。
陈庆嘿嘿一笑“以后会这样干也说不定但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咱们还没有赢壶箭的赏银呢!”
“赶紧走看本姑娘出手谁与争锋!”
大帐内鼓掌声不断陈庆和呼延通较量壶箭呼延通的骑射在禁军中能排进前五壶箭更是厉害这一年他有点膨胀了所以当陈庆拿起壶箭时他便忍不住提出和陈庆一较高下。
五丈外呼延通投出最后一箭‘当!’一声脆响铜箭在壶的边缘弹落在地上大帐顿时响起一片遗憾的叹息声。
最后成绩是五投两中呼延通遗憾地摇摇头他三丈外可以保证五投五中可五丈外他真没把握了。
“呼延还要比吗?”陈庆笑问道。
呼延通哼了一声“你一箭不投就想把这五十两银子拿走?”
张府给出壶箭游戏的最高奖励是五十两银子五锭白花花的银子就放在张府管事手中的盘子里似乎唾手可得但又仿佛隔着千万里。
五丈五箭全中才能拿到这五十两银子三丈中一箭奖赏三百文五丈中一箭奖赏一两银子呼延通只挣到了二两银子。
陈庆接过铜箭寻找一下手感‘嗖!’地甩了出去‘咚!’一声闷响铜箭五丈外精准入壶洞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大帐内顿时一片喝彩“好箭法!”连站在帐边维持秩序的武士也忍不住高声叫好。
这时陈庆看见大帐门口有人向自己招手似乎有人在找自己。
陈庆笑对管事道:“把四支铜箭都给我!”
“公子不缓一缓吗?”
“不用刚刚找到手感!”
陈庆四支箭如连珠一般射出一箭接着一箭一箭比一箭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四箭射出全部精准入壶。
大帐内鸦雀无声随即欢呼声四起声浪仿佛掀开了大帐。
呼延通骇然叹服这个混蛋的箭法比去年更厉害了这完全是天赋自己骑一百匹马也追不上。
管事满脸堆笑将五十两银子递给陈庆“这赏银一定是属于公子了如果再有人超过我自己掏钱!”
“多谢管事若有人超过我再和他赌一把大的。”
陈庆给吕绣使个眼色向帐外走去吕绣连忙跟了上来刚才她和所有年轻人一样为陈庆高超箭法欢呼她都忘记了陈庆是自己的情郎。
这会儿她才忽然反应过来那份荣誉其实也是属于自己她心中顿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和骄傲。
“三郎赚了多少?”吕绣喜滋滋地跑上前问道。
“五十两银子!”
陈庆笑着把一个沉甸甸的布包递给吕绣“给你买脂粉!”
“那我就不客气了!”
吕绣笑吟吟接过钱袋心中却在盘算着给陈庆买个什么礼物。
这时一名提着灯笼的随从上前行礼道:“陈将军我家老爷有请!”
张浚要找自己陈庆便向吕绣暂且告辞跟着随从去了。
陈庆刚走李梅儿便钻了过来挽住吕绣胳膊笑道:“五十两银子居然都给你了还真不错啊!”
“阿梅我想给他买个礼物你说买什么比较好。”
“买身好衣服我看就他穿的是布衣。”
吕绣摇摇头“他应该不太喜欢绸缎的衣服!”
“那买一把好的折扇你在上面绘一幅画。”
“这个主意不错!”
但吕绣一转念又摇头了扇和散同音寓意不好!
“买双鞋吧!我看他还穿着皮靴这么热的天穿布靴更透气一点。”
吕绣点点头其实她也注意到了这个男人的生活没有人关心这么热的天还穿着皮靴。
柳环匆匆找到了沈该“我打听清楚了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沈该心情沮丧地坐在小河边他慢慢抬起头“难道真不是?”
“他们二人确实是有婚约是吕相公亲口许婚的不少人都知道但他们婚约只是口头承诺还没请媒妁求亲也没有交换文定就是说六礼还没有开始呢!”
沈该腾地站起身“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他们婚事说取消就可以取消就在于吕相公的一念之间。”
沈该略略踌躇道:“你刚才说很多人都知道了。”
柳环明白好朋友的担心他怕吕相公会出于面子不肯轻易取消这门婚事。
“这就要看是谁求亲一般人他不会轻易答应但你就不一样了你是今科探花马上要任命职务又是江南名门如果得到你为孙婿沈吕联姻对吕家大有好处岂是一个武将能比拟?”
沈该被说动了他点点头“那好我会尽快请父母来提亲!”
此时张府主人张浚正在主堂陪同十几名重臣闲聊大学士徐先图提起了昨天发生的趣事。
“那完颜昌目空一切没见他瞧得起谁但昨天他在大街上却恭恭敬敬陪着笑脸被人讥讽几句还得忍下一口气真是少见。”
吕颐浩点点头“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不知让完颜昌低头的人是谁?”
“吕公对此人很熟悉啊!听说还准备招他为孙婿。”
“是陈庆?”吕颐浩一怔。
“正是他我就在现场听他教训完颜昌。”
吕颐浩微微笑道:“这样说起来他们应该是敌手之间的对话吧!”
“应该是说得很含蓄却暗藏机锋听他们的口气他们之间应该交手了不止一次完颜昌似乎还差点死在陈庆手中。”
吕颐浩轻轻叹口气“这些事情朝廷都不知道不应该啊!陈庆还是太年轻了一点不太懂得尊重朝廷他得到的先帝宝物要不是我劝他他还舍不得交给天子。”
张浚接口笑道:“说到宝物我还想问问他那只白玉观音是怎么回事?”
这时有随从在堂下禀报“老爷陈将军来了。”
“请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