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朱浩在一切都有现成计划于三作为执行者只需要按部就班完成即可。
不过朱浩有言在先。
“小三哥咱们得把丑话说在前面这生意我是大股东但你是法人如果出了什么事得由你来承担责任毕竟三成的利润不是白给的当然虽然说你保本不亏却也不能把这生意当做儿戏务必全力以赴做事。”
于三不解地问道:“何为法人?”
朱浩郑重道“意思是你是主要负责人在外人看来你是书场的大掌柜只是赚了钱利润的大头落在我这边账目必须分明要把开支和进项全部记录下来我随时会过来查账如果发现账对不上我可是会换人的。”
于三拍着胸脯道:“浩哥儿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岂会做那见利忘义之事?再说了”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顿住了。
朱浩微微一笑知道他想说什么大意无非是我赚钱的大头还落在你娘那儿要是为了跟你合伙做个小生意就见利忘义那我以后不仅没法帮你娘做事赚钱很可能都不能在安陆立足。
于三平时嬉皮笑脸但做事很有一套。
人面广能自行安排妥当的绝不敷衍了事朱浩要做什么找他在不清楚地方环境和势力分布的情况下可说是强有力帮手。
半天下来朱浩觉得自己的钱花得值。
中午朱浩在家中吃饭跟朱娘说下午晚些时候会回王府朱娘奇怪地问道:“小浩你可以明日一早回去为何不留在家里多陪陪娘、姨娘和妹妹呢?”
朱浩道:“娘我想早点回王府了解情况, 打探到有用的讯息, 及早完成祖母交待的差事, 我还想趁着休息的时候跟兴王世子一起玩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所以”
朱娘见朱浩主意很多, 没有多怀疑当即点头同意下来。
吃过午饭没有休息, 朱浩出城去了, 安排人手对盐田进行改造, 以适应秋冬季节晒盐的需求。
回来天色不早把于三叫来问了问租赁场地的事, 得知一切顺利空地本身不需要花什么租金只是要跟官府和地保打好招呼, 于三已把事情谈妥, 该打点的关系也都一一打点到了。
“浩哥儿, 咱花出去的银子快三两了, 那些木匠都在抓紧时间做工呢如果到时候银子不够怎么办?”
于三有些发愁。
五两银子看起来多, 但真要撑起门面做生意依然捉襟见肘。
朱浩笑道:“棚子搭好接下来请个说书先生回来就行, 花不了多少钱对了我记得城东和城南都有说书的场子, 你去看过没有?”
于三点头道:“看过了但请人可不便宜如果按月给俸的话, 每月干个二十多天就要三百文。”
“该花的钱一个子都不能省说书先生的好坏, 直接关系到书场生意的兴隆不能马虎。本子我给你留下你把人招来后随时可以开场说书开始人少不收钱赔本赚吆喝等说书到了关键时刻再收费要实在不行你自己上去讲也可以”
说到这儿朱浩笑眯眯地看向于三。
于三赶紧摆手:“我可没那本事还是请个正经的说书先生稳当我在旁打个下手倒是没有问题。”
朱浩点头:“我先给你一个本子现在还没写完你得打起精神别让人把说本给骗走了具体如何安排你做主。”
于三声音提高八度:“浩哥儿你瞧好了真要有人敢骗咱的东西定让他没好日子过!”
于三狠话说得底气十足但朱浩知道于三更多时候是装腔作势。
如果于三真有那么大能耐何至于每次朱娘出事他都帮不上忙呢?
不过仔细想想朱娘每次遭遇麻烦都跟朱家和官府逼迫有关于三就算在地方上有些势力还真不敢跟官家斗。
若只是市井小民跟于三起了利益冲突于三说不得还是有点手段的。
朱浩趁着日落前回到兴王府。
陆松正带着人在院子里安排搭架子看到朱浩回来着实有些意外。
“陆典仗你们在忙什么呢?要不要我搭把手?”朱浩显得很热心。
陆松看了看四周那些手下, 有人正捂嘴偷笑。
陆松立即板着脸喝道:“你才多高?这种事你离远点儿架子散了砸着你可是自讨苦吃。”
人前陆松保持了对朱浩一贯冷漠的态度免得被人察觉二人私下有勾连可等架子搭得差不多后, 他还是把朱浩叫到一边。
“为何不在家中过夜?这么早回来作甚?”
陆松语气中充满警惕。
朱浩道:“我一个小孩子留在家里也帮不上忙我想尽快适应这边的环境, 毕竟可能以后很多年我大部分时间都要在王府生活陆典仗兴王府不也是你半个家吗?”
陆松听到朱浩这么有情义的话颇感意外。
你小子会把兴王府当家?
朱浩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在院子里搭架子?”
“这与你无关。”
陆松没有解释。
朱浩笑了笑对陆松的警惕不以为然你想早些摆脱锦衣卫的控制那我们就应该精诚合作把兴王府相对不那么重要的情况整理出来这样每旬既有东西汇报又不会真正损害兴王府的利益。
“对了陆典仗我经过王府西街的时候看到有长长的马车队伍过来看规格不像是一般富户人家所有谁驾临王府了?”朱浩继续问。
陆松瞪了朱浩一眼:“不该问的你别问能告诉你的我自然会相告。”
说完黑着脸离开似乎背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朱浩撇撇嘴。
心想不对我说你肯定也不会对林百户说你心里守着这么多秘密早晚会消磨掉林百户的耐心到时候把你的秘密曝光就麻烦大了。
王府书房。
袁宗皋正在向朱祐杬汇报。
宁王派来使者见朱祐杬却被袁宗皋打发走了。
“宁藩久居江赣与我湖广之地并无多少联系为何突然遣使来访?”朱祐杬眉头微皱脸上满是不解。
袁宗皋面带忧色:“这个宁王自弘治十年以庶子之身就藩后便很不安分正德二年贿赂近臣刘瑾、钱宁、伶人臧贤等人畜养亡命之徒新近他更是联络京师权贵想恢复其被裁撤的护卫兵马可谓野心勃勃若是其得逞江赣乃至湖广之地都不会太平。”
“哦?”
朱祐杬没太当回事。
他自己没有造反野心虽说名义上他儿子是皇位第一顺位继承人但他知道就算正德皇帝突然驾崩自己儿子能否顺利登上皇位还存在疑问毕竟如果皇太后和顾命大臣都反对的话想要顺利入主紫禁城还是有难度的。
至于宁王
平时从无来往自然他也不会关心江赣地面的事情。
袁宗皋继续道:“自去年开始江赣那边就一直闹盗匪就连南昌府都不消停甚至牵连湖广地界这一切或跟宁王有关不然他没借口恢复甚至扩大护卫兵马此番遣使来访在下与使者简单交流一番听其言语对朝廷多有不敬当即斥退兴王不当与宁王再有联系避免落人口实。”
当下宁王朱宸濠野心正在迅速滋长正德年间因为皇帝胡闹使得各地行政出现极大的混乱。
朝中更有大批奸佞靠巴结皇帝幸进短时间内占据高位乱命频出致民怨沸腾这让朱宸濠看到了实现野心的机会。
朱宸濠自然要拉拢江赣周边地区的藩王尤其是那些有名望有实力的以便在自己起事的时候得到财力、物力乃至人力方面的支持造成天下群起响应的效果。
朱祐杬道:“那宁藩之事就交给袁长史解决。”
袁宗皋拱手:“在下自会妥善处置。”
朱祐杬突然又想到什么事问道:“两个伴读还有世子的学业”
“兴王尽可放心。”
袁宗皋道“在下已叮嘱隋教习专心教导世子只分出少许时间跟郡主及几个孩子授课要做到主次有别兴王若关心世子学业随时可叫来考校。”
朱祐杬点了点头:“说起来有些日子未曾考校世子课业袁长史你去安排一下吧。”
夜幕再次降临。
朱浩在烛台下伏案写东西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一阵疲倦不由起身伸了个懒腰信步来到外面的院子找了个石阶坐下。
此时已入秋风稍微有些凉。
朱浩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架子想了半天也不知有何用。
院子里一片安静四下无人朱浩起身来到门口把门打开往外看了看马上有两名巡逻的侍卫过来其中一人朝朱浩呼喝:“回去!”
朱浩道:“我听到外面有动静所以打开门来看看你们听到了吗?”
侍卫没有回答直接就要过来赶人朱浩吐了吐舌头赶紧退回院子第一时间关闭院门但没有上门闩。
陆松嘱咐过晚上侍卫随时会回来休息门必须时刻留着。
偌大的院子只有朱浩一人他绕着架子走半天突然想到什么回屋拿了一件自己不穿的夏装沾上水直接丢上去。
第二天一早一些散工准备回家的侍卫发现了朱浩的“杰作”。
有个人直接伸出手把朱浩的衣服摘下来。
“喂你小子作何?”
恰好这时朱浩出来侍卫一见停住身形大声喝斥。
朱浩一脸委屈:“我昨夜尿床了没办法只好把尿湿的衣服拿到院里晾干寻摸半天发现挂在这儿正合适”
“啊?”
那人一听果然发现手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就跟被蛇咬了一般迅即丢到地上。
“哈哈哈哈”
旁边侍卫都在捧腹大笑觉得那人没事找事沾了一手尿。
朱浩赶紧过去捡起来:“别往地上丢啊。”
那侍卫差点儿要跟朱浩拼命却不敢真的无礼朱浩在王府身份特殊跟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体系教训朱浩的后果是什么他们都琢磨不透更不敢冒险。
“这是葡萄架子居然被你用来挂衣服?还沾了尿?哼看来以后王府贵人吃葡萄得沾染你小子的秽物!”
还是这帮侍卫实在。
不像陆松那么多心眼儿。
原来是葡萄架子啊!
在我住的院子里种葡萄难道不怕我在葡萄里下毒?
看来我在这院子住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