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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家欢喜一家愁

作者:天子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朱浩感觉自己一夜间回到了学生时代。

    在那分数至上的时代试卷上写什么不是源自于心中想什么而是早有人规定好了什么是正确答案。

    突然又觉得有点悲哀好像自从开始有科举取仕就一直是应试教育。

    语文、政治、历史这样带有主观色彩的卷子在应试教育方面体现出的“标准答案”会更明显一些。

    第一篇写到了草稿纸上。

    不着急。

    时间还长。

    第二篇要论理学对朱浩来说也不难反正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先休息一会儿

    对就是在考场休息。

    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但坐在那儿发发呆是可以的。

    枪打出头鸟本来以他的年岁已经是众多考生中比较碍眼的那个如果他提前交卷走出去一准会被人盯上若最后县试还通过了那流言蜚语就会不胫而走。

    眼下前安陆州学正可是在王府当教习虽然二人没有过多来往但外人会觉得朱浩是占了王府乃至于范以宽的便宜还会有人说什么泄题等等

    年岁小来参加科举最重要的是保持低调这跟朱浩做生意的理念相似基本就是闷声发大财。

    越是张牙舞爪死得越快。

    这并不是一个容许天才出现的时代反而是一个喜欢扼杀标新立异的时代在社会方方面面都如此。

    除非你已有了足够强大的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否则就得乖乖夹起尾巴做人暗中积蓄力量更为明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朱浩知道袁汝霖就在隔壁考舍虽然被考棚的泥砖墙隔着不知那边的情况但料想袁汝霖这会儿正奋笔疾书。

    午时到来前朱浩把第二道题目的文章写到了草稿纸上但依然没着急誊录。

    考试整一天但带饭的人不多考篮里基本只带了水研墨时需要用到再就是口渴这事耐不住但不吃饭的话饿一顿不会死。

    其实考场内喝水的人也很少水喝多了容易上茅厕考科举的时候上茅厕其实是很糟糕的事情影响心情不说还可能会经历排队回来后发现考卷被风吹走被人恶意拿走等情况。

    最好的办法就是少吃少喝早点完成考试早点离开考常

    一上午时间有能力写完文章的人不在少数但都抱着谨慎的态度仔细检查避讳乃是重中之重再便是斟酌字眼把文章仔细推敲琢磨后再行誊写万一在誊写过程中出现偏差

    对不起下届再来。

    朱浩的考篮里带着一点干粮饿了可以吃一点他慢嚼细咽一边吃一边看对面考棚的考生百样姿态。

    有人似有所感稍一张望立即用恶狠狠的目光瞪向朱浩他们自己不吃对于在考场上吃东西的人便抱有极大的敌意更何况还是朱浩这样看起来是个稚子的考生。

    “吃东西时小点声不要影响别人。”

    一名衙差走过来带着严厉的口吻发出警告。

    朱浩本想说我吃的时候可没发出声音怎么小点声?

    再说了考舍内禁止考生吃东西吗?

    大中午的我吃点儿怎么了?

    却发现此时对面三十名考生中视野距离内十几个人都在往这边看朱浩大概明白衙差为什么要提醒正是因为他这个孩子在考场吃东西对面那些人连正经答题的心思都没有了。

    见考场里吃干粮都快成公敌了朱浩赶紧把剩下的干粮放起来。

    今天早上的时候阳光灿烂天气不错。

    过了中午却起了风外面的天阴了下来气温陡降。朱浩担心下雨赶忙把卷子誊录完毕然后又坐在那儿等候。

    先前那衙差见朱浩一直干坐着走过来低声道:“不会写就早点交卷别在这里碍事咦?”

    他本以为朱浩属于那种自不量力被家族揠苗助长前来参加县试却因为面对考题抓瞎没办法答题就吃东西捣乱那种过来后却发现朱浩面前的卷纸上满满当当全是字。

    要说这些衙差多半都是皂隶识字的不多见朱浩的考卷写满字却不知具体写了什么悻悻地走到一边。

    此时丁字号考棚内开始有人交卷。

    朱浩不着急。

    约莫未时三刻交卷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朱浩才把卷子做最后的整理而后旁边号舍传来袁汝霖的声音:“我我要弥封。”

    弥封就是把名字封起来。

    自有衙差过去将卷子进行糊名装订好后连同写满字的草稿纸都要上交而后便可离开。

    隔壁还在忙碌朱浩也招呼:“我也写完了!交卷1

    “吵吵什么?等着1

    衙差不耐烦。

    本来过来监场就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要一直巡逻找个坐的地方都难还要当个哑巴守这群人一天中途连点消遣都没有。

    衙差的脾气很暴躁。

    等朱浩的卷子也弥封后卷子被收走连同之前朱浩写了底稿的两篇草稿纸。

    剩下的东西通通被装进考篮朱浩跟袁汝霖几乎是前后脚离开考常

    出贡院时交卷外出的考生比比皆是。

    贡院内不允许喧哗就算要讨论考试心得也要等离开考场后。

    出了考场袁汝霖面色有些沮丧:“好难埃”

    朱浩心说好难你还提前交卷嘴上却问道:“你作答如何?”

    “我我也不知道。”

    袁汝霖目光有些茫然显然紧绷的心弦一直没有平复看得出以他的年岁和性格考场上稍微遭遇挫折便会紧张进而乱掉方寸。

    不过以朱浩估计就算袁汝霖的才学没到很高水平但若只是县试这种基础考试科班出身且有名师指导的儒学世家出身的孩子要通过并不难。

    “人好多。”

    袁汝霖转动脑袋四下打量发出的评价跟入场前没什么区别。

    进去的时候人山人海出来时也正好是放排的高峰期人流接踵摩肩。

    袁汝霖长呼一口气这才望向朱浩:“如果我们能顺利通过县试到府试时人就没这么多了吧?”

    朱浩想了想微笑着点头。

    面对比他年长几岁却显得懵懂无知的袁汝霖他能说什么呢?

    人多人少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参与竞争的人才学和水平更高。

    县试是初级考试理论上不设门槛参加的人最多。

    但其实并不是如此。

    县试一般都是三年两考一次取四十人安陆州两县会取八十人。

    府试基本也是三年两考但安陆州毕竟不同于大府一次能取四十人进入院试就算不错了。

    这意味着每次安陆州两县县试过关的八十人有一半不能通过府试三年两届就有八十人不通过而过县试的普遍年龄在十五岁到二十岁之间明朝人平均寿命不到五十意味着一个考生过县试只要通不过府试还能连续考三十年以上。

    这也意味着十个“三年两届”会产生至少八百个“落榜生”他们会在每次府试时角逐那四十个名额。

    刨除一些知难而退守制不能参加的每次府试的参与人员平均有六七百人其实并不少。

    推进到院试情况也差不多。

    大明中叶的院试只是在本省提学到各地监考岁试时附带完成童生院考而科考时则因为有后续录遗等以至工作繁忙并不附带院考也就是三年一届。

    安陆州地狭人少每三年只有不到二十人能考取生员。

    而安陆州每三年两届府试就有八十人通过考核算下来三年将会有六十人不能通过院试好在参加院试的年龄平均在二十岁开外考不到十届一次参加院试的人仍旧有四五百人之众。

    四五百人角逐不到二十个名额

    录取率并不高。

    来的时候有陆松赶着马车送考回去时则要靠双腿走路。

    二人回到王府门前时正好碰到唐寅和陆松从外面回来很可能二人在外喝酒到下午。

    “你们”

    陆松有点不好意思。

    当天本来是他轮值只是因为负责送考就没有在王府当班想的是朱浩和袁汝霖要到黄昏时才会出考场中午就跟唐寅去喝了一顿谁知喝酒误事居然忘了接人这一茬。

    唐寅浑身酒气望向朱浩略带诧异地问道:“你们都考完了?没出什么大的差错吧?”

    朱浩笑着摇摇头而袁汝霖那边神色则不太好看。

    “你们把写的文章跟我说说走进去说话”唐寅提出个在朱浩看来很简单对袁汝霖却很苛刻的要求。

    写完作文还要把自己写的内容背下来?

    你当是背四书五经呢?

    能记得几句得意之作就算不错了。

    陆松急忙问道:“两位少爷过县试没问题吧?”

    朱浩摇头:“文章倒是写完了结果全看阅卷官的心情谁知有没有问题呢?”

    几人一起来到学舍院发现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疯闹并不见范以宽身影朱浩有些诧异以范以宽行事严谨理应不会出现这种纰漏难道今天下午本该是唐寅的课结果他喝酒误事旷工了?

    唐寅把孩子们招呼进教室板着脸问道:“你们范先生呢?”

    朱四道:“范先生上午散学时说要去科场阅卷这两天不回来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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