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善学能从教师一跃到市政府来工作如果没有什么后台的话那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想到这以后朱立诚已经比较倾向于他了通知他过来看看只要没有什么其他问题那就他了。
朱立诚心里还有一个想法自己即将分管教育与卫生这两个老大难的口子而对于这两个方面基本是一无所知。要是能有个秘书是行家里手的话那可能工作起来要方便许多。
社会上都有个说法就是教师和医生最不好惹了偏偏这两类角色都给自己碰上了现在朱立诚还真有点胆战心惊的感觉。
朱立诚放下文件夹以后拿起电话打到了市委办。本来他是准备叫赵云生通知曾善学过来的想想他刚才的那副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决定不给他这个面子偏偏市府办的副主任暂时还没选出来。田长业的秘书虽兼着副主任的位置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那只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电话接通以后竟然是一个温柔的女声“喂你好泾都市政府办公室请问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朱立诚。”朱立诚很有礼貌地说道。
“您好朱市长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女人恭敬地问道。
朱立诚听后很是满意微笑着说:“曾善学同志在吗?请让他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我找他有点事情。”
“您稍等他在呢我这就让他过来。”
“好那谢谢你了!”朱立诚客气地说道。
挂断电话以后朱立诚不禁对刚才接电话的这个女声充满了好奇心总觉得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儿听过。不管熟悉与否这个女人留个朱立诚的印象很好要是换作一个势利一点的人的话一定会先介绍自己的姓氏名随然后才会问有什么事情。
毕竟尽管身在市府办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接到副市长的电话的何况还是一个刚刚上任的二十多岁的副市长。
华夏官场有两点最为重要一欺老不欺少年青人的前途不可限量谁也不愿意轻易得罪他们;二烧冷灶这是取得信任的最好办法。现在朱立诚应该是两者皆备这女人竟然仍以一颗平常心对待真的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
不到三分钟功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传来朱立诚知道一定是曾善学过来了想到他的名字就有种忍俊不住的感觉。
朱立诚坐正身子等脸上的表情平复了才冲着门口说了一声请进。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只见一个年青人稳步走了进来。这人看上去年龄与朱立诚相仿身高也差不多穿一件烟灰色的夹克下身是丈青的西裤皮鞋擦得锃亮给人的感觉这是一个很注重仪表的人。走近一看一张国字脸但可能是因瘦削的原因脸有点被拉长了倒也很有特色。
年青人走到朱立诚的办公桌前站住身子恭敬地说:“朱市长您好我是市府办的曾善学听说您找我不知有什么吩咐?”这话说得不卑不亢既表明了身份也没有过多的阿谀之感。
朱立诚听后很欣赏但又有一种感觉他这种姿态似乎和周边的氛围格格不入更应该出现在书香袭人的校园里。朱立诚看着他微笑着说:“你好曾善学同志请坐。”
“谢谢朱市长!”曾善学客气地说道然后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和其他人一样将将只坐了半个屁股。朱立诚看后说不出的别扭虽说下级见上级的时候几乎都是这样的坐姿包括他自己也不例外不过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曾善学的这个样子让人看上去特别别扭。
朱立诚实在忍不住了对他说道:“你没必要这么拘谨我找你来就是随便聊聊。”然后指了指他的臀部。
曾善学不好意思地一笑把屁股往里面挪了挪但仍保持身体前倾的姿势。领导说随便聊聊那是客气话你要是当真了的话那就是你的错了。
今天听说新上任的朱市长找自己曾善学还是非常开心的谁都知道这位新市长可还没有秘书呢。刚才办公室的陈姐转告他的时候满脸的开心之色好随口说了一句恭喜曾善学也心头一乐只是脸上故意装作毫无表情的样子。
正当他往外走的时候二世祖苏亮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有什么好高兴的副市长叫不一定有什么好事有些事情该怎么样就只能怎么样有些人妄想改变的话还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听了他的话后曾善学没用开口这家伙仗着苏运杰是他的叔叔从去年分过来以后基本就屁事不做只知道在各个办公室转悠尤其喜欢在那几个漂亮小姑娘的办公室里窜进窜出。
大家对他都很不满但由于有苏运杰给他撑腰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前段时间居然有两个月没来上班说是身体不好可经常在大街上看见他闲逛。年前有段时间好像认真了一点后来大家才传出他的叔叔苏运杰产房传喜讯——升了和苏亮的表现一对照大家立即明白了过来。
前两天他猛地在办公室里面说要做秘书了当时大家还没注意以为他是在吹牛就他这样的也能给领导做秘书那不是胡扯吗?
后来有一次赵云生在办公室的时候他特意提出了这一茬当时赵云生没有开口于是大家才相信他的这种态度不就等于是默认吗?苏亮的话大家可以当他放屁赵云生可是市府办的一把手他的态度自然是代表官方的。
曾善学心头刚刚燃起的热情被苏亮这一说直接降到了冰点但他在一路上仍很困惑既然不是为了做秘书的事情那新来的朱市长找自己有什么事呢?说实话朱市长能知道自己的名字他都觉得非常意外除了刚来之时冒了一下头以外现在基本已经湮没在人海中了。
朱立诚和曾善学足足交流了半个多小时对他的情况也有了充分的了解。曾善学第一年分配到泾都中学第二年就调进了市政府的至于说什么原因朱立诚问得很含蓄但曾善学却回答得非常清楚。
曾善学隐隐觉得朱市长绝不是找自己闲聊那么简单好像有摸底的意思都说领导要用一个人一定要把这个人的相关情况都了解清楚想到这以后他自然不敢有任何隐瞒。
当时的政协主席和他家有点远亲其间正逢王显生升任副县长所以把他安排进了县政府准备给王做秘书。谁知苏运杰往里插了一脚把他的一个什么亲戚家的孩子安排了进来于是他就只有挂在了县府办。现在政协主席早就退休了他也就成了无人问津的所在了。
朱立诚听了他的情况还是很满意的说实话谁都不愿意用一个有另外背景的人哪怕是同一阵营的也不例外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可是真理。
柴凯飞就是这样一个例子老板去泯州的时候还是把他带过去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沟通的应该说还是卓有成效的。去泯州以后离开了柴庆奎的视线他反而更容易取得李志浩的信任。
这就是人在思维的最深处总是以自我为中心非常排外的哪怕再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朱立诚看了曾善学一眼问道:“小曾呀是这样我刚来准备选一个秘书赵主任把你们几个人的资料都送过来了我看了一下准备请你先到这来工作一段时间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曾善学下意识的一声惊呼。
刚才他就预感到了今天可能会发生一点什么当这事从朱立诚的口里说出之时他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冷静。
自从原先的政协主席退休以后他对自己的仕途是彻底失去了信心于是整天无所事事地混日子。通过这几年的耳濡目染他对眼前的一切由最初的排斥到如今的随波逐流。
曾善学曾经不止一次地告诉自己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既然无法改变那就努力适应然而不是所有的人都能适应至少曾善学没有否则的话也不会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小科员了。
看了他的表现朱立诚的心里暗暗一乐这家伙一定有点乐傻了于是递了一支烟过去说道:“怎么不乐意呀?”
“不是不是。”曾善学连声否定道。
猛地一抬头他看见朱立诚递了一支烟过来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接过香烟然后连忙掏出打火机为朱立诚点上火。
曾善学再次坐下来的时候屁股甚至比原先所占的地方还要小他想了一下以后认真说道:“朱市长我非常乐意为您效劳只是觉得非常意外因为前两天就有人说您的秘书已经安排好了所以……”
说到这以后曾善学选择了沉默。
既然朱市长让自己做秘书了那以后便是自家老板了苏亮在外面信口雌黄他应该还不知道所以便大胆地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