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住季怀礼和周扬副厅长吕仲秋颇有几分豁出去之意。
他越是如此朱立诚越不会罢手。
这不是一件小事吕仲秋却仍要往里面伸手。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吕仲秋是老资格的副厅长朱立诚初来乍到虽不想动他但这事如果和他有直接关系绝不会与之客气。
短短半年中医院从专家挂号费上就获取了三千万的好处。
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朱立诚绝不会视若无睹一定让这些敲骨吸髓的家伙付出惨重的代价。
“吕厅不好意思这事我说了不算!”
朱立诚一脸阴沉的说。
吕仲秋听到这话很是一愣急声问:
“您是一厅之长说了怎么可能不算呢?”
朱立诚手中掌握着季怀礼、周扬等人的生杀大权现在却说他说了不算这让人很是费解。
“他们该承担什么责任六千万安皖人名说了算!”
朱立诚沉着脸掷地有声道。
吕仲秋没想到朱立诚会这么说很是一愣。
片刻之后吕仲秋抬眼看向朱立诚沉声问:
“厅长这么说这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了?”
“只要你饶了季院长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工作将安皖的卫生工作搞上去。”
安皖卫生系统内谁都知道省中医院和吕仲秋关系密切。
季怀礼、周扬等人若被拿下吕仲秋将名声扫地。
为了自身形象以及其他东西吕仲秋连脸都不要彻底豁出去了。
朱立诚初到安皖现在只有副厅长黄玥支持他可谓举步维艰。
吕仲秋在副厅长中资历最老如果得到他的支持朱立诚将很快掌控厅里的主动。
这对于朱立诚而言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
然而他还是选择了拒绝。
一直以来朱立诚为官都是从老百姓的角度出发为了帮他们谋利益。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买红薯。
朱立诚一直将这话当做座右铭。
“吕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朱立诚面沉似水沉声道“既然犯了错就要承担相应责任。”
“陈书记麻烦你和省纪委陆书记联系就说我有重要工作要向他汇报。”
朱立诚一脸阴沉道。
“好的厅长!”
陈国培应声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厅长你确定要将事情做绝?”
吕仲秋一脸阴沉的问。
朱立诚抬眼与之对视坚定的说:
“确——定——”
“厅长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吕仲秋冷声说“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谢谢吕厅长的好意不必!”
朱立诚丝毫不给他面子。
吕仲秋愤怒至极两只眼睛*出杀人一般的光冷哼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吕厅您走了我……我怎么办?”
副院长薛丽急声道。
作为吕厅长身前的红人季怀礼、周扬绝不敢亏待薛丽她也身陷其中。
朱立诚看到这一幕才意识到吕仲秋低三下四的求他和眼前这女人不无关系。
吕仲秋正在气头上转头抬眼看向薛丽怒声说:
“没事你对此事并不知情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不信有人敢拿枪将你给毙了!”
吕仲秋说完这话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薛丽见状快步向前追赶急声说:
“吕厅等……等一下我和你一起走!”
薛丽刚走两步便被打完电话的陈国培拦住去路了。
“薛院长你不能离开!”
陈国培一脸阴沉的说。
从目前情况看这事虽没牵扯到薛丽。
从她的话中不难看出她和这事脱不了关系。
在此前提下陈国培这时候怎么可能让她离开呢?
薛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呆立在原地满脸郁闷之色。
“厅长我和陆书记联系好了他让您现在就过去。”
陈国培沉声道。
朱立诚轻点一下头出声说:
“陈书记这就交给你了我去省纪委。”
“请厅长放心我一定处理好这事。”
陈国培掷地有声道。
朱立诚轻点一下头冲着黄玥道:
“黄厅麻烦你协助陈书记处理这事。”
黄玥轻点一下头答应下来。
现场较为混乱朱立诚将秘书贺勇留下来独自一人坐车赶到省纪委。
上任后朱立诚曾经拜访过省·委常委、纪委书记陆兆丰。
那只是礼节性拜访毫无意义。
今日之事非同寻常朱立诚不敢有丝毫怠慢。
陆兆丰接到陈国培的电话后立即让朱立诚过来可谓给足他面子。
朱立诚上了省纪委办公楼的三楼后见一个年轻人毕恭毕敬的站在楼梯口。
“朱厅长好!”
年轻人躬身道“陆书记正在等您!”
朱立诚虽从未见过这儿但猜到一定是陆兆丰的秘书钱亮。
“你是钱主任吧麻烦了!”
朱立诚伸手与之相握。
钱亮作为纪委书记的秘书一般都会兼任办公室副主任。
朱立诚称呼他为钱主任毫无问题。
“朱厅长客气了请!”
钱亮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段时间安皖官场都在传卫生厅来了个年轻的厅长。
朱立诚上次来拜访陆兆丰时钱亮不在厅里这是第一次与之打照面。
钱亮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朱立诚一眼心中暗道:
“这也太年轻了若非事先有所耳闻绝想不到他竟是一厅之长。”
尽管心中很是震惊但钱亮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
作为省纪委一把手的秘书这点城府他还是有的。
在办公室门口站定后钱亮抬手轻敲两下门随即便走了进去。
“老板朱厅长来了!”
钱亮出声道。
陆兆丰亲自起身相迎朱立诚连忙快步迎上去。
一番寒暄后两人来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定。
钱亮奉上一杯香茗关上门退了出去。
“朱厅长我听国培在电话里说省中医院的事好像不小?”
陆兆丰直言不讳的问。
作为省纪委的掌门人陆兆丰对于安皖卫生系统的情况心知肚明。
假疫苗事件还没解决现在又闹出天价挂号费这可不是好兆头。
“是的陆书记。”
朱立诚一脸淡定道“我觉得案情重大这才亲自向您汇报的。”
陈国培是省纪委派驻卫生厅的纪检组长按说出现问题由他向陆兆丰汇报就行。
省中医院的领导和黄牛勾结贩卖专家号获取三千多万收益。
案情太过重大!
朱立诚作为卫生厅长亲自向省纪委书记汇报以示重视。
“你说!”陆兆丰沉声道。
朱立诚听后将事情的经过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陈国培子啊和陆兆丰通电话时只简单说了一下这事。
陆书记对于具体情况并不知情。
听完朱立诚的讲述后陆兆丰的脸色阴沉似水。
“立诚厅长这么说来省中医院的***全都陷进去了?”
陆兆丰沉声问。
这事不是一个人能干出来的根据朱立诚所言中医院***所有人都该有份。
“陆书记没有!”
朱立诚一脸笃定的说“副院长徐长河没有参与这事。”
徐长河当着他的面硬怼院长季怀礼说明他和这事毫无关系。
“哦你确定?”
陆兆丰疑惑的问。
这一情况并不多见这事涉及三千多万资金。
徐长河作为副院长按说没理由独善其身。
陆兆丰误以为朱立诚想要保徐长河郑重其事的向他发问。
“确定!”
朱立诚沉声说“一直以来徐长河都受到季怀礼、周扬等人的排挤因此……”
陆兆丰这才回过神来脸色缓和下来沉声道:
“这么说来他反倒因祸得福了?”
“算是吧!”
朱立诚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的笑意。
省中医院在省内的排名仅次于省人医出了这样的事他作为卫生厅长压力山大。
“行我这就给下面的人打电话让他们尽快接手。”
陆兆丰沉声说。
这事涉及三千多万的资金绝不是小事。
陆兆丰作为省纪委的掌舵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给陆书记添麻烦了!”
朱立诚诚恳的说。
“立诚厅长你这话可不对。”
陆兆丰沉声道“我该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将这事揪出来窟窿将会越捅越大到时候可就不是三千万的问题了可能是五千万甚至八千万。”
这番话不无道理让人不寒而栗。
朱立诚若不参加省台的厅长会客厅绝不会对黄牛贩卖专家号如此**。
长期以往后果将不堪设想。
“谢谢陆书记的肯定。”
朱立诚沉声道“我的动作还是迟缓了一点要是早点发现也不至于……”
“立诚厅长你已经做的很出色了。”
陆兆丰一脸正色道“你先喝口茶我来安排一下。”
朱立诚听后伸手冲陆兆丰做了个请的手势。
陆兆丰站起身来打电话安排去了。
朱立诚伸手端起茶杯将身体倚靠在沙发上品尝起香茗来。
这事从发生到处理不过短短半日。
朱立诚回想整件事情的经过恍惚间竟有种不真实之感。
省中医院虽说生意火爆但谁也想不到医院管理层会和黄牛联合起来贩卖专家号。
在这之前他虽知道各家医院都有黄牛贩卖专家号但没想到问题竟然如此严重。
短短半年事件省中医院就通过此举获取了三千万的好处。
这消息若是传扬出去绝对骇然听闻。
朱立诚觉得有种头大如斗之感抬手轻轻按摩起两下太阳穴来。
陆兆丰的动作非常迅速五分钟后便安排好了。
他只简单说了个大概让手下人直接赶往省中医院去找卫生厅纪检书记陈国培。
陆兆丰走回到会客区在沙发上坐定出声道:
“立诚厅长你帮安皖的老百姓干了件实事我代表省纪委向你表示感谢!”
说话的同时陆兆丰伸手和朱立诚相握。
朱立诚伸手与之相握出声道:
“陆书记您这话我受之有愧!”
陆兆丰连声说没有的事。
朱立诚见状抬眼看过去出声道:
“陆书记我还有件事想向你汇报一下与副厅长吕仲秋有关。”
“哦什么事你说!”
陆兆丰一脸正色道。
吕仲秋是卫生厅老资格副厅长陆兆丰听朱立诚说汇报的事和他有关很是重视。
朱立诚听后立即将事发后吕仲秋的表现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陆兆丰的脸色当即便阴沉下来出声问:
“立诚厅长你觉得他是否也牵扯进这事中?”
中医院院领导和黄牛联合起来贩卖专家号谋取暴利。
三千万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听着都让人胆寒。
吕仲秋作为卫生副厅长如果牵扯其中那可就麻烦了。
“陆书记这事我不好评价。”
朱立诚沉声说“我刚才说的是事实由于这事关系重大我觉得有必要如实向您汇报一下。”
陆兆丰轻点一下头沉声说:
“立诚厅长我明白你的意思。”
“在调查处理这事时我会让他们留心的。”
“谢谢陆书记!”
朱立诚面带微笑道。
“立诚厅长别客气这是我的分内事。”
陆兆丰一脸淡定的说。
“陆书记您忙我先回去了。”
朱立诚出声道“这事一出厅里又乱成一锅粥了我得赶回去坐镇。”
“医疗卫生系统正值多事之秋立诚厅长辛苦了!”
陆兆丰面带微笑道。
朱立诚轻摆一下手沉声说:
“陆书记正如您刚才所言这是我的分内事呵呵!”
“行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
陆兆丰沉声道“这事非同小可有什么问题我们再联系。”
“陆书记你工作繁忙让其他人和我联系就行。”
朱立诚沉声说。
陆兆丰一脸正色道:
“立诚厅长这事涉及数千万资金我这段时间不管其他的就盯着这事。”
“这可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一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朱立诚听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省中医院院领导和黄牛勾结贩卖专家号获取三千多万的利益。
这事非常棘手朱立诚作为卫生厅长对此非常重视亲自来找省纪委的一把手。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这事极有可能涉及到副厅长吕仲秋朱立诚不敢怠慢必须亲口和省纪委书记陆兆丰说这事。
从陆书记的反应来看他对这事也很重视。
朱立诚的目的顺利达到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