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做过官的否则一个江洋大盗怎么知道这些?石门说完当先行动沿着花石间的小径上行。
楚人居于丘顶馆舍他们押送的国礼自然也在上面。馆驿的守卫都在山丘下进来之后便觉很是空虚山径中都没什么巡查哨岗行来十分顺利。
山丘不大绕过一片林子便见到上方亮着灯烛的馆舍靠边的几间房屋窗前都有人影晃动。
终于在馆舍前见到两名守卫扼守在一条山径前且看样子也十分松懈正在拉着家常。四人如果突袭两名守卫很容易就能解决但石门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绕开到了旁边一处丈许高的崖壁下。
若是白天这里会很引人注目又或者哪怕是夜里只需守卫多几个也能将这里纳入视野警戒中但此刻却是上去的绝佳通途。
石门先上接着是锄荷丈人然后是吴升最后是桃花娘。
十余间馆舍错落分布在丘顶上高低起伏不定石门带头潜行顺着风雨连廊来到后面一个大堂屋前里面点着灯三开的镂花折门紧闭两条人影在里面走来走去。
石门指了指这间堂屋冲大家示意自己顺着墙根贴到镂花折门的左边锄荷丈人翻身过去贴在右边桃花娘则飘然上了房檐脚腕勾着梁柱身子倒卷下来桃弓在手锋利的桃叶上弦。
经典的破门前奏!
吴升后退两步藏在风雨连廊后等着看他们三人破门而入的好戏。他一点都不紧张曾经的自己破门而入的次数可不少比这还要肆无忌惮近乎于正大光明。
就见桃花娘轻拨弓弦桃叶自弦上飞出既缓慢又飘忽飘飘荡荡滑到门前顺着门缝插了进去。
锄荷丈人深吸一口气猛然吹出廊前引发一阵大风随着大风刮起门缝中插着的桃叶微微一颤三开的镂花折门“吱呀”声中轻轻滑开。
房中一人道:“好大的风……”
另一人“唔”了一声没再说话。
脚步响起有人过来关门整个身子出现在门口。
石门就藏身于墙根下手中的门闩忽然跳起撞在那人腹部那人身子立刻僵硬又一片桃叶落下来封住了他的嘴。
石门猫腰顶着那人一步步进屋锄荷丈人闪身跟进就听里面有人问了声:“景宣?”
接着是一声闷哼。
锄荷丈人闪身出来招呼吴升进入吴升快步跟了进去将房门重新关闭桃花娘则依旧藏身于檐下为三人掩护。
屋子是三连间的他们身处的是堂屋东厢房的床榻下露出四只脚来锄荷丈人也见到了过去踢了踢将脚踢进去藏好。
西边厢房则由一座珍宝架子隔开架上有竹简书卷、铜鼎、铁尺、八卦罗盘、桃木剑等物正中央的格子中是座小香炉香炉中插着熏香青烟袅袅香彻满屋。
透过珍宝架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堆放着一口口紫檀木的箱子每口都是尺许长宽的小箱子十分精致大略一点数目不下二十口!
连同吴升在内三人呼吸都有些粗重。
石门指着架子道:“馆驿有内外两座法阵内法阵专门守护这处宝库架子是法阵的阵眼香炉不能断烟必须破开……这是从稷下学宫重金购来的沈道友就看你的手段了。”
吴升道:“这是法阵不是法器我没试过……”
石门道:“说到底阵眼也是件法器!破不开今日难以善了!”
吴升点头:“我明白。”说罢不再耽搁将整桌珍宝架纳入太极球中观想。
石门和锄荷丈人守在吴升左右盯着香炉中三支缓缓燃烧的信香眼睛一眨不眨各自手心里都捏了一把汗。
只是稍顷三股青烟同时颤了颤石门和锄荷丈人顿时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吴升也有点紧张了虽说法阵承载于法器之上本质就是法器这话是没错但法阵毕竟与法器不同是一个自行运转的“环”如果说法器是死物那法阵相对而言就是活物。
珍宝架给吴升的感觉就是一团流动的灵力如风中之云、山间之水不停在流动吸纳起来很有难度。其实难度不在于吸纳而在于吸纳的时候很容易破坏灵力的流动性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处理不好燃香立刻就会中断中断的结果就是自行启动杀阵。
刚才那一瞬间就是吸纳时牵扯到了别处差点令信香熄灭。
事已至此没有退路吴升打起精神全力抽丝剥茧一丝一丝抽取一旦发现如水、如云的灵力有停止流动的迹象就连忙停手。
抽丝剥茧了半个多时辰只抽取了少许转化出不到三十粒灵沙如果照此下去就算观想一整天都没办法破解法阵而他们是绝对没有一整天的。
但吴升已然忘了时间的流逝全副精神都沉浸在其中观察着灵力的运转、比对着流动的变化分析着灵力聚散的趋势、寻找着合适的抽取时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感受到某一刻灵力运转的轨迹如同定格了一般浮现在脑海中。之所以定格了这一轨迹原因在于他很熟悉这轨迹图正如他去年观想的某个云纹!
31415926……
吴升呆了呆这一发呆三支信香立刻出现问题青烟抖动起来抖动越来越剧烈。
“沈小友!沈小友!”锄荷丈人连声提醒满头大汗。
石门下意识又紧了紧门闩却制止了锄荷丈人:“丈人勿语!”
眼看青烟断断续续有接不上的趋势石门向锄荷丈人打了个手势锄荷丈人退到门边准备打开镂花折门。
石门也后退了一步又是一步……
就在这时青烟忽然又稳了下来恢复成清晰接续的三股向整间屋子散发着馨香。
石门闭着眼睛平复下那份紧张回到吴升身边继续关注吴升破阵。
锄荷丈人用衣袖拭去满头汗水却依旧站在门边没敢回来。
吴升从发呆中醒转暗道了声“好险”继续恢复观想但观想的重点换成了法阵灵力的流动轨迹。
直到有一个熟悉的云纹定格出来。
三边对应相等的两个三角形是全等三角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