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篷船启程由独照潭进入宽溪宽溪连着泓水由此可直入泓水而后入淮至濉水北上直抵彭城。
一路顺溪而行入泓水时只见灯球火把通明照彻两岸大批狼山修士云集于此在神隐门的高额悬赏下各守一段将泓水两岸看护得风雨不透。
罗行走又是满意又是遗憾向宋镰道:“若早定此策吴贼已入彀中矣。”
宋镰道:“也是多日搜寻无果方得此策……前方已是玉山宋某的北堂弟兄便守候于此行走放心别处不敢说若吴贼打算由此潜渡那是打错了主意!”
罗行走摇头道:“恐怕早已走脱了……”
观望片刻罗行走忽问:“究竟何事要禀告于我?若是要说左掌门的不是那就不要开口了神隐门新立奉行是不会拆台的。”
宋镰道:“多谢行走给宋某一个机会宋某非是说谁的不是只是总觉得薛宗主和六位长老之事必有蹊跷!”
罗行走道:“你有什么发现?”
宋镰道:“我今日新募一狼山旧人偶然听他言道神隐门有绝大隐秘。”
罗行走问:“什么隐秘?”
宋镰道:“当时并非问话的时机他不敢说。但以宋某想来神隐门刚立能有什么隐秘之事?多半就与薛宗主和六位长老有关。若是他见了行走大驾出面或许就愿意说了。”
罗行走沉默片刻道:“你带他随船护卫吧……看在当年你我有旧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机会下不为例。”
宋镰大喜答应道:“行走放心宋某明白!”
此时此刻吴升正在江岸边调派分过来的大量人手。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建言竟然会被采纳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宋镰不在他身为北堂二把手只得亲自主持起搜捕自己的大计颇有些手忙脚乱。
分派给他的三十余人并非来自莲浦集而是狼山西北方向隐居修士大多都是生面孔里面没有特别熟的又是在夜间昏暗中看不清楚不然他还真不敢接手。
让钟离英他们几个出头一人带上三、四个组沿河布置了长达三里半的封锁带各处都堆了干粪堆以备见到吴贼时点燃烽火忙活了半个多时辰才布置妥当。
如此一来这三里半的河岸就成了吴升的管辖地再没别人过来打扰他逃走了。
吴升特意叮嘱各自划定的区域不许串联“防止吴贼混入”要求各组严加戒备之后自家来到一处乱石滩下准备由此下水。因为接收大批新人手河上的巡船正在调整守备这段河面上一时间颇为混乱正是下水潜渡的好时机至于河对面的岸堤同样乱糟糟处于调整之中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左右两侧的石九和陈布都在数十丈外戒备巡守点燃的一个个火堆将河堤照得通亮见吴升准备下水两人都冲他挥了挥手请他放心。
吴升很满意挥手告别猫着腰向下一蹲就准备扎进河里去却忽然被旁边一人叫住:“孙老弟!”
吴升一个急刹车好悬没失足落水苦着脸扭头看去有人踩着根浮木漂了过来。此人与浮木似乎融为一体虽是立于浮木之上却好似木头上的一截枯枝不留心分辨还真看不出来。
如此神出鬼没之辈自然是宋镰了。
浮木漂到吴升身边宋镰笑道:“孙老弟之策已然上达掌门如今狼山都在依孙老弟的方略追捕吴贼宋某深以老弟为荣啊呵呵……老弟脸上的是甚?”
吴升很是无奈不甘的问道:“宋堂主怎的又来了?我戴的是嗯口罩防烟火味的太呛……”
宋镰问:“用的狼粪?果然臭气熏天……你这一段河岸的联防联控都布置好了?”
吴升催促他离开:“宋堂主放心只要吴贼露头管叫他插翅难逃!要不堂主再去其他几处看看也好查找漏洞。”
宋镰却没有去巡查的想法冲吴升招手:“快上来!快!”
无奈之下吴升只得上了那根浮木宋镰脚下一点浮木掉头向这泓水中心而去。
宋镰拍着吴升的肩膀道:“时间紧急来不及多说跟我跑一趟彭城。稷下学宫罗行走要返回彭城掌门下令让我随同护送这也是罗行走的意思一切全赖老弟你的献策。能够巴结上稷下学宫的行走这是你我兄弟的机缘。适才我已向罗行走禀明计策是你想出来的功劳主要在你罗行走答应见一见你。你这就随我去趟彭城……把口罩摘去吧拜见罗行走不合适。”
这可真是举荐贤才不遗余力分润功劳不藏私心宋镰气量极高。
换做别人恐怕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可吴升却笑不出来不仅笑不出来他还想哭。
送到彭城去自投罗网么?
被催促着摘下口罩满嘴都是苦涩:“是……”
三艘乌篷船在河道中央顺流而下毫不停留。前面一艘稍大长约三丈后面两艘略小和普通乌篷船也差不多。
宋镰踩着浮木带着吴升追了上去纵身跃上打头的大船。
吴升虽然暂时无法外调真元但真元雄浑内蕴于气海中不用法器不施道术时是看不出分别的足可为顶尖内家宗师。
顶尖内家宗师纵身上船毫无问题姿势也相当漂亮。
河中不时有巡船靠过来探问都被立于船头的稷下学宫卫士打发了三艘乌篷船毫无阻滞就这么出了泓水进入淮水河面立时开阔。
困扰了自己多日的狼山封锁线就这么越过去了!吴升一时间感慨万分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刚出了封锁线宋镰就打乌篷舱中挑帘出来向吴升道:“罗行走得空了进来。”
吴升苦思脱身之计却始终未果徒劳的做着最后的挣扎:“我这小小人物哪里敢奢望拜见罗行走能随船守护便足矣进去恐怕会冲撞了大人物……”
宋镰笑道:“快来莫要让罗行走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