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子连服九枚乌参丸真元恢复了大半站起身来向着不忧山南方望去。
月光下群山绵延起伏如一层层泛着银边的黑幕层层叠叠时有夜风吹遍山林如海浪般卷起涛声阵阵。
在这山林涛声中东篱子目光一凝两条身影忽然出现在里许外的山巅之上向着这边看了过来和东篱子的视线正正对上。
须臾两条身影在林上滑了过来又飘然上了东篱子所在峰顶一左一右将他夹在当中。
东篱子沉默片刻问:“恕老夫眼拙不知是学宫哪两位奉行于此现身?”
左侧一人长发披散遮住了脸庞轻声笑道:“东篱子某是公冶干。”
另外一个道:“某是苌弘。”声若金石很是好听。。
东篱子颔首:“苌子之名如雷贯耳。公冶干?未曾听闻。”
公冶干笑道:“无妨今日起你便知晓了。”
东篱子问:“二位奉行是怎么查知老夫行踪的?”
公冶干道:“你是学宫一直留意的人物自有查知你的办法既然破境了说明贵师当年遗留的天书文字便在你的身上吧?也到了交回学宫的时候了。”
东篱子又问:“老夫师兄呢?为何不是他来?”
公冶干道:“学宫追夺文字与他何干?何须他来?”
东篱子思索道:“与他无干?”
公冶干点头:“与他无干!走吧随我等回临淄。”
东篱子摇头:“老夫不去学宫。”
公冶干冷笑:“劝你一句莫要无谓挣扎。六年前雷公山有个木道人他和你一样偶拾天机得了天书文字正是某和苌子处置。可惜他竟拒绝自取其祸。”
东篱子道:“老夫被禁山中数十年当真不堪回首今日就算死也不愿再过这样的日子。”
说罢, 双手圈转, 头顶光芒闪动, 浮现出一座五丈宽、七丈高的山峰。这山峰由五座巨岩构成形似五指分别散发着金、青、白、红、黄五道玄光, 交织重叠出一个个五彩斑斓的光圈。
正是他苦炼多年而成的内丹——五行山。
公冶干冷笑:“抗拒学宫者至今未闻有成事的, 死了这条心吧!”一声呼哨, 左近数里范围内, 山林中浮现出一朵朵莹花这些晶莹剔透的光华向着他身边汇聚过来, 幻化出一只巨大的凤凰莹花还在汇聚又幻化成各色玄鸟, 围着山头乱转。
相较起来, 苌弘则没有那么大的声势, 只是招手飞出一张黑漆漆的五弦琴, 横在身前。
火凤凰一声清越的高吭百鸟当先冲向五行山, 以利爪、尖喙撕扯山石那火凤更是频频挥动巨翅掀起一股股炙热的火焰, 向着五行山烧去。
公冶干的火凤和百鸟声势骇人但其以火为主性, 东篱子却丝毫不惧东篱子以五行炼制内丹, 五行山中包含所有五行大道虽说破境不久, 初入炼虚境但所谓“出道即巅峰”直接站到了所有五行修士上方将公冶干克制得死死的。
若是一对一公冶干绝对讨不了好可惜他身边还有一个苌弘。
五行修士斗法时场面最为华丽恢弘, 东篱子和公冶干这种炼虚级别的五行修士斗起来更是光芒四射整座山头都笼罩在金木水火土演化出来的各种道术之中将苌弘覆盖于法术之中。
苌弘置身于五彩斑斓的光芒之中, 指尖于琴弦上抚过却呈将拨未拨之势一个音符未发却给东篱子带来莫大的压力。
这种压力直接作用于东篱子神识之上虽未发音却勾动神识上的回味随着苌弘抚琴时衣袖的摆动似乎听见了引而未发的琴弦声。
东篱子尽量不去注视苌弘但苌弘的抚琴之姿却从余光中钻入眼帘留下虚幻却又清晰的烙印无论如何挥散不去。
公冶干如同绚烂的火焰声势铺天盖地苌弘则是焰火辉煌中隐藏的那根针悬在焰火中的某个角落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
吴升赶到对面山头下寻找着找了多时洞窟倒是看见一个却不过六七丈深只带了一个拐弯远非东篱子所说的藏身好去处。
打着指尖火在小洞窟中仔细查探了几遍确认没有秘道、岔道之类这才来到洞口。
一到洞口就感受到了漫天的威压震慑得心头砰砰作响如重鼓敲击。他已入炼神故此在炼虚高修全力斗法时产生的威压下尚能支撑得住换作普通炼气士恐怕直接就跪了。
吴升倚在洞口边仰望斜对面那座山头上四射的光芒看见了悬于空中的五行山看见了围着五行山进攻的火凤凰以及那铺天盖地的火鸟。
这绝不是大丹师桑田无吴升一眼就看见了光芒照耀下极为显眼的三位高修。
五行山下的东篱子引百鸟攻山的长发披肩者专注抚琴的宽袍大袖者。
三大炼虚交手自己该怎么办?这两位炼虚从何而来?是桑田无请来的帮手?还是稷下学宫的奉行?桑田无呢他又在何处?
观战少时吴升看不出斗法形势但至少他明白一点东篱子早已预感到这一场大战借故将他支走免得他被波及而他能坐视东篱子以一敌二么?
绝对不能!
吴升以木遁术上至山顶借着树冠掩映下观察对面山头的状况目测空中直线距离大约在一里半左右也不知自己全力施为能否达到。
飞鸿剑肯定不行破境之后飞剑的操控范围虽然暴涨最远却也只在三十余丈之外战场的边都摸不到而还丹术的施法范围同样如此——再远神识虽然能够感应得到却只是一个模糊的点无法以道术操控。
五霄雷的抛掷距离吴升是可以达到一里半的但那么远的距离同样无法精确控制落点所以吴升可以选择的手段只有银月弓。
弯弓以真元灌注弓弦弦上凝聚出一道如镰般的真元箭吴升盯住对面山头上那个长发披肩的炼虚修士神识在游移中捕捉了片刻终于锁定对准。
太远了真够费劲的!
吴升松弦真元箭如流星般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