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又是学宫!
“为什么拦我?我是申鱼申鱼啊!”吴升感到深深的疲倦和无奈。
沈诸梁笑了:“稷下学宫在各国要地设立学舍以行走主持你知道要做什么吗?诛除魔道便是其一而疯癫之人往往是入魔的前兆。自从景氏为你之病四处招揽名医后, 我郢都学舍便注意到了你。”
吴升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强烈的头痛解释:“我是修行到了瓶颈不是疯癫!”
沈诸梁道:“真正的疯癫之症我们当然不会管可在你身上却有太多的疑问。你不是申苏屠之子为何作伪?申苏屠在临淄重牢中关押你说我不对你刻意看顾岂非失职?”
吴升简直无语了:“那是景瑞说的我从来就没说过!”
沈诸梁道:“刚才你还说自己是申鱼。”
吴升道:“我也从来没说过我是申苏屠之子!”
沈诸梁冷笑:“你当然不是申苏屠之子, 你只是蠢借用了一个你不该借用的身份。你也不是申鱼!若不是此番我多了个心思跟着专诸前来哪里知道会逮到一条大鱼?”
“想不到啊原来当年彭城大案你竟然参与其中扬州刺杀渔左郎一案也是你做的如此一来就很清楚了”
“石门、桃花娘、锄荷已然授首唯吴升、冬笋老儿、魏浮沉在逃冬笋年过七十你当然不是他, 魏浮沉已在百越出现和被通缉的麻衣在一起, 你也同样不是他那你究竟是谁还用问么”
吴升眯眼盯着沈诸梁, 看着他的嘴唇在一开一合说的什么却已然听不太清晰了。他唯一知道的是今日必须死磕了。他甩了甩头努力将自己的视线重新聚焦将自己神识上的撕裂感强行压了回去慢慢调节着自己的精气神。
“你来郢都这次为的又是什么?”沈诸梁问他的声音再次变得清晰起来。
吴升抬头回忆道:“我见过两个行走一个是罗凌甫一个是宋镰。”
沈诸梁道:“罗行走已升奉行宋镰如今主持扬州学舍。”
吴升点头:“不对还有两個郑国和陈国的两位不管是哪一位在我印象之中该动手的时候都绝不会有那么多废话所以沈诸梁你是在等什么?你没有胜过我的信心?”
沈诸梁嗤笑:“你也不用套我的底我只是希望你能自己说出来不要让我郢都学舍再费什么工夫对你也不好。。老实说吧你这次来郢都又是为了什么?”
吴升手中捏着一块鱼形玉坠正是靡霏交给他的那块:“为了此物。”
沈诸梁眯着眼睛打量片刻:“这是何物?”
吴升道:“这是孟嬴带来的饰物。”
沈诸梁摇头:“秦国长公主孟嬴?你是来刺杀她的?难不成你还和晋国有所勾连?此番入郢是受晋国所命?是谁?中行寅么?”
吴升道:“我刺杀她做什么?很简单我们都在抓鱼你想要的是我这条鱼而我想要的却是这条小鱼。于旁人而言或许毫无用处于我而言却是我破境的希望。”
沈诸梁冷笑:“破境?就靠这个?究竟为的什么你还是老实招了吧真吃了苦头时后悔也晚了。”
吴升叹了口气:“怎么就不信呢?你自己看看。”说着将玉坠抛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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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诸梁很是意外不敢接玉坠只是凌空摄住闭了气息在身前数尺查看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稀奇。
如果真要说有什么难得之处不过是这玉坠的材料有些古怪这种带有嫣红之色的玉石似乎很少见。但要说这玉坠对修行破境有大用处却又无论如何想象不出来当下沈诸梁摇头:“莫要欺人”
吴升道:“不信么?这玉是大公主千方百计帮我得来的为了这块玉坠她被楚王幽禁于秋园了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吴升取出那块留影玉缀在眼前启动光影立刻在两人之间显现出来。
光影中的景致果然是秋园人物是大公主简葭身为郢都行走沈诸梁自然去过、见过他甚至还在那亭子中坐过观赏过亭下的游鱼红鲤
他认真观察着简葭的表情倾听着她的诉说果然如吴升所言一切就是为了这块得自孟嬴的玉坠。
究竟是什么问题?他有些想不透于是继续去看而吴升也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就这么任凭光影重复了第二遍、第三遍一遍又一遍。
他不时看向吴升而吴升也在盯着这光影一遍又一遍的看使劲掐着自己的太阳穴蜷缩的身体不停哆嗦。
这是伤心么?或许吧但他以为自己是谁?居然奢望起了楚国大公主简葭他忘了自己是学宫通缉的要犯了吗?当真是异想天开!
回过头来再看时注重细节的沈诸梁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光影中这游鱼
怎么少了一尾?
他立刻将目光凝聚在亭下的水池中等到再次重复的时候他发现又少了一尾只剩三尾了。
“再来!”沈诸梁指着光影中的水池向吴升道:“怎么回事?”
吴升没有回答任凭光影展现至末尾然后重来。
这回只剩下两尾。
“究竟怎么回事?”沈诸梁叫道。
吴升头痛欲裂痛得几乎就要晕厥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晕厥过去这几个月持久的痛苦带给他顽强的毅力始终保持着清明向沈诸梁道:“玉缀将要毁去了。”
沈诸梁问:“怎么会?这留影幻境之法怎会轻易毁去?”
吴升道:“我以前也不明白得到它的那一刻我才明白。”
光影再次重复这一次水池中只剩下最后一尾红鲤沈诸梁叫道:“明白什么停下!快些停下!”
在他的叫停声中最后一尾红鲤吐了个泡泡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好似池中从来没有过它们的身影。
而当简葭说完最后一句时秋园支离破碎光影随风而逝就连那块留影玉坠也化成了尘土。
沈诸梁很生气:“你毁了一件重要的证物!”
吴升缓缓抬头目光中满是怅惘:“我比你更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