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升正式收到任命接手扬州学舍成为新一任扬州行走这个消息立刻传遍扬州高层各种宴请纷至沓来。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接受邀请前往赴宴。先是州尹景会然后是右徒范子垣接下来就是崔明。
崔明的宴席早已准备好等到华灯初上时来到左徒府二门外等候。等候的同时再次询问管事是否一切准备妥当。
管事一一回禀之后崔明问:“六金够不够?范子垣是多少?”
管事道:“那边也是六金景州牧出了八金。”
崔明点头:“不要超了范子垣就好。”
管事叹了口气:“这些年扬州行走换得跟走马灯似的真正成了行走之前的石行走就不说了短短几年工夫就换了宋行走、庆行走如今又成了孙行走。只求学宫不要再换了”
崔明道:“孙行走和庆行走不同更类宋行走行事并不张扬在学舍之中处事很是低调除了田寺尉见过他我们几个都和他不识想必不会和庆书一样需要过多钱财打点要早知是他便当提前拜访看看再说。”
管事叹道:“无论如何希望这位孙行走做久一点不要又走了。”
正说话间大门外有车辘声响起外头的左徒府门吏高呼:“孙行走到了!”
管事的一溜烟冲出去哈腰崔明正了正衣冠上前几步待人引进大门后拱手道:“扬州左郎崔明迎候孙行走大驾咦?”
眼前之人虽然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脸庞但眼神和鼻梁之间怎么有股子熟悉的味道?
再瞧这身形、这步伐、仪态
哎?是不是以前见过?
肯定见过只是怎么想不起来?
崔明眨着眼皮子左瞧右瞧浑然忘了礼数眼睛都要凑到吴升鼻子上了。正忍不住伸手要去拨开吴升长发被管事的一把拽住胳膊:“左徒”
“啊”崔明反应过来干咳两嗓子:“请请入堂”
吴升笑而不语当先步入正堂坐于主宾之位崔明则疑神疑鬼的打量着吴升入了主席。
管事的心里着急自家老爷乃崔氏豪族出身行事最合法度、说话最讲礼数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如此失态?
老爷出了问题他这个管事只能赶紧补场连忙吩咐开席下仆们早已等候多时菜肴如流水般呈上鼎中整羊冒着咕嘟嘟的热气分于簋中盛上食案扑鼻的肉香满堂飘散;又有鬲中热酒舀入盏中呈至案前;甑中的米糕釜中的豆饼、盘中之鱼、豆中之鸡、鬲中之雁
正要击掌以上宴乐却被吴升叫停了:“我有密事与左徒相商先退下吧。”
管事连忙知会乐伎和仆役退出堂外将门关闭。
吴升开口说话的时候崔明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待堂上清净下来立刻离席双手摊开弯着腰围在吴升案前左三步、右三步进两步又退了两步满脸的惊愕。
吴升笑了笑捋了捋长发垂到身后:“一别经年崔左徒又不认得我了?”
这一下崔明终于搞明白了指着吴升大惊道:“你你你怎么是你?怎么又成了孙五?”
吴升慢条斯理饮了一盏:“今后你我就得在这扬州一亩三分地携手同行了当真是一家人啊兜兜转转间又聚在了一起你说这缘分吧啧啧!”
崔明张着大嘴呆傻了半天重新确认:“你真成了孙五?行走扬州孙五?”
吴升笑道:“如假包换。”
崔明不可思议道:“这怎么可能?你怎么混成扬州行走的?你是不是投案自首了?”
吴升纠正道:“我就是孙五从来不需要投案自首正是在我的查证之下申丹师也好、吴升也罢他们在蛮荒的行踪才为学宫掌握将来围捕此等重犯我孙五必当奋勇争先去打头阵!正因我坚持与黑恶势力斗争立下诸般功业这才受学宫诸位奉行赏识委以行走重责。我深感肩上担子重呐当真是夙夜忧叹、辗转反侧。此番登门便是要和崔左徒联手互应互援为南楚大地修行界扫清阴霾打出一个朗朗乾坤!”
崔明喃喃道:“难怪难怪难怪佟掌柜和董大让我向庆书举荐那么些家伙扬州学舍里如今都是你们这帮子人了吧?”
吴升笑而不语。
崔明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重回案席发了片刻呆忽而大笑:“当年你为庸仁堂丹师我为他人门下客今日你我重聚扬州我为左徒你为行走南楚大地入我辈彀中矣!”
吴升举盏:“亲家为南楚贺满饮此盏!”
崔明哈哈道:“饮胜!”
兴高采烈谈了片刻吴升提起一事:“扬州西北二百里的燕落山你有没有印象?”
崔明沉吟思索片刻道:“那片未封之地?”
吴升大感放心:“确定么?不是哪家封邑?”
崔明道:“前几年曾听说有野人入山占据山林大楚之地凡未封之处皆为王所有故此派人前往查禁却一无所得估摸着野人已去。怎么你对那片山林有想法?这却不容易需要报功郢都且最好是军功。”
又摇了摇头:“还是劝你放弃吧离扬州太远迁徙领民花费太大要开出封邑来没有十年恐难见功。扬州左近百里之内尚有不少好地方有山有水有原三年便可见功花费直降七、八成以你如今的身份拿上一处并不是什么难事。”
吴升沉思片刻笑道:“也不是要什么封邑有人上报说是在燕落山看见一犯疑似走脱的巫修蛇老我想遣人前往搜寻故此打探打探情况。”
崔明笑了:“那个由你。”
吴升改变主意了既然确定了燕落山无主且崔明的话也从另一方面表明楚国大夫们对那片山林短时间内没什么兴趣那就没必要着急纳入名下因为纳入名下的风险也是很高的在有心人眼里就颇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反而弄巧成拙。
自己如今身份不同了以查找逃犯之名派人过去常驻将燕湖山庄保护起来岂非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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