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纪京辞身旁的萧五郎却不请入席牢牢占据纪京辞下首的位置谢云初便坐在了谢二爷身旁。
不多时婢女仆役捧盘执壶鱼贯而入十二盘冷碟每一盘都精致如画。
且每一种冷盘和点心都佐以不同的酒配以不同的器皿……
其中还有西域来的葡萄酒实属难得。
这席面虽并非什么燕髀猩唇髦残象白珍贵的稀罕食材。
但每一道都让人齿颊留香滋味无穷。
连萧五郎都露出满意的神情。
谢云溪仰慕纪京辞已久不住的向纪京辞请教学问。
纪京辞并不敷衍也不会居高临下的卖弄只恰到好处的点拨两句谢云溪立刻便如拨开云雾般通透他更想拜纪京辞为师了不住的往谢老太爷方向看希望谢老太爷能替他开口。
谢云柏觉得纪京辞与谢云溪投缘又见谢老太爷似乎很高兴斗胆开口:“纪先生此行不知要去哪您救了六郎……不如让伯祖父派船我们送您一程?”
不等纪京辞回答萧五郎便放下筷箸不道:“我家师父是在运河之上追思挚友替挚友完成生前遗愿就不劳谢家相送了。”
此次师父除了追思挚友外还是为了将他送回汴京。
萧五郎巴不得慢慢地走上一年半载谢家船队拉纤杨帆走的这么快是想让他早早被关入牢笼之中吗?
见纪京辞肃穆的目光朝他看来萧五郎立刻乖觉收回瞪着谢云柏的目光挺直腰脊朝谢老太爷一拜:“还请谢老见谅!”
谢云初攥着筷子的手心收紧心没由来酸了。
追思挚友替挚友完成生前遗愿。
挚友是……说她吗?
“无妨!”谢老太爷笑着颔首。
“小子冒失了!向先生赔罪!”谢云柏挺直腰脊朝纪京辞一拜。
“不知者不怪小公子一片好意纪某人心领。”纪京辞温和道。
见纪京辞如此温和好说话谢云柏朝低垂着眸子的谢云初看了一眼得寸进尺……
“纪先生的琴曲乐器修为也是天下一绝今早先生立于船尾吹埙引得我们六郎岀去欣赏不慎落水。那曲子似是先生新曲还未面世。小子斗胆……见我家六郎实在喜欢能否请先生赐曲谱?”
萧五郎冲着谢云柏翻了一个白眼轻蔑开口:“这位郎君年纪不大口气倒是挺大此埙曲乃是我师父多年前为挚友一人所做只予那前辈一人听我这个做徒弟的都没有听全过你们偷偷听了还想要曲谱?”
“五郎!”纪京辞训斥了萧五郎放下手中的夜光杯对谢云柏回以一揖“对不住这位小公子此曲乃是纪某多年前为挚友所谱只赠她一人望小公子见谅。”
谢云初抬眸朝着神色温润的纪京辞看去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嗡嗡直响眼眶顿时被酸涩冲击。
此曲只赠她一人……
谢老太爷笑着开口:“怀之自来都是重情重诺之人!”
“六郎……”谢老太爷见谢云初直愣愣瞅着纪京辞唤了她一声不见她回答又道“云初?!”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纪京辞也诧异顺着谢老太爷的视线朝着谢云初看去。
不等四目相对谢云初已忙先垂下头恭敬挺直腰脊朝着谢老太爷一拜:“祖父。”
“你在家时常读怀之所注书籍若有不解存疑的地方今日可当面讨教……怎么又不吭声了?”
谢云初知道谢老太爷有心拉进她与纪京辞的关系恭敬开口:“回祖父先生所注书籍清晰明了孙儿都能看得懂。”
萧五郎听到这话嗤笑一声正要开口讽刺谢云初却在纪京辞的目光下收敛了起来。
“云初……”纪京辞浅声温润呢喃着这个名字笑容越发温和亲切改了称呼询问“小郎君名……云初?”
谢云初膝行转向纪京辞的方向恭敬朝纪京辞一拜:“回先生小子名唤云初。”
跪坐在纪京辞身后的青锋听到云初这个名字也有些意外上下打量着那态度恭谨的小郎君。
纪京辞点了点头语声温声:“芸芸众生熙熙攘攘利来利往。独善其身如云皓白不忘初心是个极好的名字。”
“这孩子书房中大多都是怀之所注之书!如今怀之又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可见是有缘分的。”谢老太爷怜爱看了眼谢云初“这孩子四年前没了胞妹难过得生了一场大病错过了神童举殿试自此之后便性子便越发沉静只对怀之所注之书爱不释手!”
谢老太爷似是思虑了一番郑重同纪京辞开口:“老夫虚担着云山书院山长之职大多时候也是顾不上他心中总觉亏欠了这孩子!若是怀之不嫌弃能否带在身边费心教导一二?”
谢云溪睁大了眼看着谢老太爷祖父……不是要让他拜纪先生为师吗?为什么要替六郎开口?
早有准备的谢老太爷从袖中拿出谢云初的文章:“这是六郎所做文章……”
见魏管事接过她的文章要送去给纪京辞阅览谢云初忙道:“魏管事稍等!”
她朝谢老太爷一拜:“祖父六郎资质愚钝且……身体羸弱如何能在纪先生身边拖累纪先生?六郎只想在有生之年于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膝下尽孝。”
她成为谢家六郎之后从未想过能同前世之人再有任何牵扯故而……当初习字的时候练了前世她同云昭一同创的金乌体……
这字体从未面世但纪京辞是认识的。
这世上会金乌字体的人也就她和云昭而已!
萧五郎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一向都是他师父拒绝收别人为徒还没见过不愿意当他师父徒弟的人。
他冷着脸上下打量谢云初一眼轻蔑道:“就连皇子想拜我师父为师都不见得能得偿所愿不过是参加过神童举文章能写得多惊为天人难不成我师父看了……还能上赶着收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