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免不了要自证一番索性两件事一起办了。
她宣扬这场比文要是输了便请祖父去信给纪京辞先生不必来永嘉收徒且将比试的文章一并送到纪先生手中让纪先生阅览。
又邀今日来观试的读书人有兴趣可以一同比试有好文章也可一并呈给纪先生。
为的……就是钓陈文嘉这条鱼。
陈家母子在永嘉二十多日目的是想与二房结亲自然要将他这个二房嫡子查清楚知道她是个没了才气的废物。
他们母子俩若是冲着纪京辞来的自然怕她输了让陈文嘉错失见纪京辞的机会。
今日陈文嘉必来!
且定会一同比试拿出功力写好文章。
她要是输了正好可以将陈文嘉的文章一并送到纪京辞的面前。
她侥幸赢了纪京辞来了永嘉听说比试之事陈文嘉的文章能得好评也是有机会送到纪京辞面前的。
至于为什么谢云初要在赌注之中加上输了便不再继承谢氏宗主之位。
这是为了让陈家母子与谢氏三房离心。
三房的目的本就是这宗主之位巴不得谢云初今日输了便可以将过继五郎谢云溪提上日程这陈家母子知道。
三房的人绝不愿让陈文嘉在今日出面做什么锦绣文章三房更愿意让陈家母子静待时机先让长姐在不知陈文嘉身份的情况下先对陈文嘉心生好感以能将长姐娶进陈家为谢五郎过继铺路为先。
而陈家母子的目的除了娶谢氏女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纪京辞!
娶谢氏女对陈家有好处但能拜纪京辞为师对陈文嘉也有好处……
于陈家而言这是可以两全其美的事情。
他们绝不会为了三房的利益而舍弃自己的好处。
当谢家三房和陈家母子之间不再是齐心协力盯着同一个目标自然不会相互商议甚至还有可能自伤心肺。
很快有一位秀才自告奋勇从谢云望带来的《论语》中出了一题君子哉。
宋先生立在高台之上高声道:“若有想做文一试者皆可入席!”
说完宋先生同谢云初和谢云望道:“你们也可入席就坐在最前面……”
谢云初见又不少跃跃欲试的学子落座未动……
“你不会是不敢了吧?”谢云望冷笑看了谢云初一眼率先落座。
直到见一身浅青色直裰身形清隽修长的陈文嘉在最后一排席位上落座谢云初才撩袍入座细思题目。
君子哉出自《论语·治长篇第五》孔圣明赞子贱实说鲁国多君子。
在旁人还在思索之时谢云初已破题提笔蘸墨稳健下笔金乌字体浑实有力。
艳阳之下靶场中不少学子和少年郎跪坐于席位之上奋笔疾书已满头大汗。
就连陈文嘉也不住用帕子擦汗谢云望更是热的扯了扯领口。
那小脸白净如瓷的小郎君身姿笔挺跪坐于艳阳之下如玉冷清好似冰肌玉骨不知炎热让人望之便心生凉爽之意。
翠绿古槐风过……树影婆娑。
天地间好似只剩下这小郎君一人独占颜色只要看到他便会让人眼中空无他人。
纪京辞负手立在偏僻树荫之下视线越过乌泱泱的人影注视着艳阳之下的白衣小郎君他好奇谢云初这一次能写出一篇什么样的文章。
跟在纪京辞身旁的青锋也好奇那名唤云初的小郎君这一次是否还能做出让人惊艳的文章来。
谢二爷坐立不安皱眉看着谢云初……
虽说这次女儿是为了替祖父正名可这风头出的也太大了!
今日半个永嘉城的人都来了云山书院还敢邀请那些秀才、举子一同应试她也不怕被压了风头丢了谢家的人!
很快谢云初停笔从容起身离席……
谢云望才刚写后股见谢云初起身离席手一抖……墨水滴在纸张上明显污了一团。
坐在最后一排的陈文嘉专心制文倒是未曾主意谢云初已经结束还是听到身旁有人议论谢六郎好似停笔了陈文嘉这才抬头朝谢云初的方向看了眼。
也不知道谢云初文章做的如何?
这么短的时间就起身难不成真是自暴自弃了?
就算是写完了为何不详细的回头再查一遍以保万全?
母亲虽然让陈文嘉帮谢云初一把可陈文嘉却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
他今日已经打定主意若是谢云初输了他便将文章交上去由谢家呈给纪先生现在纪先生那里留一个印象日后再设法寻纪先生拜师。
若是谢云初赢了纪先生会来永嘉他便将文章收起来不交上去。
按照原定计划请姑姑说和……母亲上门提亲将他和谢雯蔓的婚事定个差不离。
那时他已是谢六郎的未来姐夫以谢六郎和谢雯蔓深厚的感情他也能经由谢六郎引荐面见纪先生再设法得到纪先生的青睐。
如此也不得罪姑姑。
两全其美。
陈文嘉看了眼立在一旁树荫下的谢云初他用帕子擦了擦手接过小厮奉上汤药……
陈文嘉抛开杂念正要定心做自己的文章就听到前面围观的人群突然乱糟糟议论什么声音越来越大。
只见一玉冠白衣身形端雅从容的男子如不染纤尘的神仙般被护卫护着从人群之中走出来儒雅朝谢老方向一礼径直朝谢云初的席位走去。
刚将苦药喝完的谢云初手中攥着药碗愣怔立在树荫之下……
那五官精致眉目惊艳堪比这耀目日光的男子停在她桌案前。
俯身棱骨分明的修长手指将她那张被微风卷起半角的试卷拿起。
谢云初恍惚间耳边竟只剩树叶沙沙的摩挲声。
他怎么会来的如此快?
她以为……纪京辞到至少是十日以后了。
“六郎是纪先生!”元宝忍不住激动的险些尖叫出声。
谢三爷听到元宝的话猛然扶住坐椅扶手扭头看向五郎谢云溪:“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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