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仓司便是沈文端提举常平司也叫仓司。
刘指挥使是太原城厢军指挥使。
看着差役出门去请沈文端和刘指挥使的背影张思远耐不住喊了一句:“要快!”
差役走后张思远在座椅上坐下思索着那么多粮食到底送到哪里去。
动静太大让旁人察觉反到不妙只能入夜之后行事……
张思远闭上眼给户部的账本才交上去不久重新做账是不可能的。
光凭今年的账目也吞不下这么大数量的粮食。
可以先让刘指挥使派人将一部分粮食运入深山藏起来实在是来不及运走的……
就只能烧了银子是重要可不如命重要。
等御史台的人走了再将保下的粮食运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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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端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
他横倒在地上双手被捆在身后睁开眼还是天旋地转的眼前恍恍惚惚出现了一个小郎君的身影。
那洁净直裰的小郎君坐椅子上手中端着茶杯双腿交叠白色绣祥云的鹿皮短袖那样干净……
沈文端用力眨了眨眼入目的……是位如画中仙人般玉雕雪砌神色淡漠的少年。
“你……你们是什么人?”沈文端想要站起身来可头重脚轻根本使不上力。
他记得自己是刚从赌坊出来就见张知府府上的差役来唤他快些过去……
然后他们二人刚跑出没两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文端挣扎着用头顶住地面艰难跪起身忍着眩晕总算是看清了这一屋子都是腰间佩刀的护卫那小郎君身侧立的那个少年虽然不言语可杀气不可避免从眼底透露出来让人脊背生寒。
再看那小郎君明明年纪不大可就是让人觉得打从心底里发毛惧怕。
他在太原府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小郎君应当是外地人才对。
沈文端吞咽了一口唾液知道那小郎君才是这群人的主子便哑着嗓音开口:“在下沈文端是太原府仓司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小郎君?还是……小郎君认错人了?”
见那皮肤生得白净如瓷的小郎君神色澹然喝茶沈文端有些着急:“这位小郎君知府大人刚才派人来寻我有要事耽误了知府大人的事怕是小郎君担待不起!”
沈文端吓唬谢云初后四下寻找张思远派来唤他的人问:“知府衙门的差役呢?小郎君私自殴打、扣押官差可是要吃官司的!”
“大邺律法本官比你熟。”谢云初随手将茶杯搁在一旁手肘担在座椅负手上开口“陛下要严查此次赈灾贪腐案户部的刘三元……在御史台狱中该招认的都已经招认了本官让人将你带过来是想要听一听你这里有什么刘三元没有招认的东西。”
听到刘三元的名字沈文端被绑在身后的手收紧脑子顿时就清明了过来。
本官……
御史台狱?!
他戒备看着谢云初:“你……你是什么人?”
谢云初示意夜辰。
夜辰上前拿出御史台的令牌给沈文端看了眼。
“御史台侍御史谢云初。”
沈文端连忙同谢云初叩首:“大人小人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刘三元大人也就是亲来巡查粮仓时下官见过几次而已下官不知道刘三元犯了什么事大人又让下官交代什么!”
谢云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坐椅扶手:“那就说说为何之前每年……太原府粮仓粮食损耗巨大你的上司没却没有守罚你又是怎么从庾吏升成庾司为何从太原府调往受灾之地的粮食如今……还好好的躺在太原府粮仓内。”
沈文端听到这话顿时汗如浆出低着头不敢抬头。
“大……大人这话我不明白!”沈文端嘴硬。
“有意思太原府的仓司竟然说……不明白他看守的粮仓损耗巨大没有被罚不明白……赈灾的粮食还在他看守的粮仓内。”谢云初对夜辰摆了摆手。
夜辰出门很快单手将张思远派去请沈文端的人提了进来丢在沈文端的面前。
沈文端吓得一个激灵眼看着眼前熟悉的人双眼紧闭全身是血……人已经没有气吓得跌坐在地上不住往后退面色惨白的不像样子。
“我再问你一遍为何……太原粮仓粮食损耗巨大沈仓司没有被罚为何……赈灾的粮食如今好端端的在太原府的粮仓内?”谢云初端起了手边茶杯“你若不想说沈良、沈金宝还有王大牛他们看到你的尸体应当也会说吧!”
沈文端这下更是魂不附体这侍御史竟然连他的亲信发小都已经查出来了。
沈文端是个聪明人看得出这御史年纪不大但来者不善。
他的小命也被捏在手中不说……恐怕就是一个死。
回头等这姓谢的侍御史会汴京述职的时候找个由头……他这么个芝麻小吏的死在那些大官心里一点水花都不会有。
“大人我……我若戴罪立功能留一条命吗?”沈文端下定决心抬头朝着谢云初看去“大人您能保住我的命吗?”
谢云初唇角勾起:“讲条件?既然是讲条件……就得拿出筹码来本官不保无用之人。”
“我可以做为认证证明太原府知府张大人和厢军指挥使刘大人与户部、转运使勾结私吞赈灾粮饷朝廷从太原府调往受灾之地的粮饷根本就没有出过太原!还有之前的粮食损耗那和下官没有关系都是知府贪了!再以天灾百姓缴纳不够和损耗将账目抹平……”
“你说的这些本官都知道。”谢云初再次端起茶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沈文端面色难看地看了眼已经死了衙役咬牙又道:“下官……下官为了保命不得已……留了一份账本!”
“账本呢?”谢云初问。
“下官将账本交给大人大人可否保下官一命?”沈文端忙问。
“先说说账本在哪里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