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是醉的太厉害了。
“阿夏没说萧五郎得了第几?”
“小的问了阿夏说萧五郎说要自己告诉六郎不让他说……”
元宝在无妄山的那些日子已经和阿夏十分相熟了。
谢云初点了点头:“好我去同祖父说一声让人备马车吧!”
“阿夏说马车就在外面候着等下午他再送六郎回来……”元宝道。
谢云初同谢老太爷说了一声谢老太爷叮嘱谢云初不要喝酒多带几个人跟着便放谢云初去了。
谢云初一出门便看到恭敬候在门口的阿夏。
“萧师兄在汴京还有宅子?”谢云初笑着问阿夏。
阿夏憨憨笑着点头:“殿下还没有成年不能开府就缠着二殿下给置办了个宅子虽然不大……但胜在雅致。”
谢云初扶着元宝的手一边上马车一边问:“萧师兄请秀行师兄了吗?”
“请了……”阿夏笑着说完又道“今儿个一早殿下还说要和李公子还有六郎设个赌局猜一猜顾公子在北魏这次能不能拿一个状元。”
谢云初听到这话忍不住轻笑这是萧五郎的个性……
她不是很了解北魏学子的水准不过她觉着以顾行知跟随纪京辞学习多年又与她一同比试的水准前三甲应当不是问题。
马车摇摇晃晃驶出钟灵巷后面跟着谢氏的护卫一路朝着城北方向而去。
很快马车在一个未挂牌匾的宅院门前停下。
阿夏亲自扶着谢云初下了马车带谢云初进门吩咐宅院的仆从安顿谢家护卫去歇息自己带着谢云初和元宝往后院而去。
这院子不大但庭院造景布置的极为雅致。
随阿夏穿过月洞门沿灰墙青瓦九曲回廊走至一间雅致的重檐楼阁前。
阿夏同谢云初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六郎先在二楼稍后殿下接了李公子就来。”
谢云初颔首抬脚跨入了进去踩着木制楼梯朝二楼走去……
阿夏又同元宝说:“公子他们和殿下说话我给你留了殿下赏的奶皮酥是宫里御厨做的。”
听到吃元宝眼睛一亮跟着阿夏一同去偏房吃奶皮酥去了。
谢云初刚登上窗户紧闭光线昏暗的二楼就听楼下的门关了……
她眉头收紧往里走了几步穿过玄色垂帷绕过十二架的山水画楠木屏风便看到这楼阁之上四面都挂着画桌案上摆着的还是画。
光线太暗只能隐约看到画的全都是人。
她走上前……看了眼桌子上摆满的画随手拿起其中一副。
画中的女子身着鹅黄色绣浅紫合欢花纱裙笑容明媚的少女她一眼便认出这是云昭。
谢云初眸色沉静如水丝毫无澜心中已然明白今日要在这里见她的并非是萧五郎。
她将手中的画放下转身看着挂在四周的画几乎都是云昭。
在大邺能如此疯魔画这么多云昭的恐怕只有萧知宴一人。
那么今日是萧五郎听从他那位好兄长的话诓她过来……
还是这个有这易容好手艺的小太监阿夏实则本就是萧知宴的人?
萧知宴让人将她带到这里来给她看这些画像又是什么意思?
谢云初漠然看着这些云昭的画像随手将画像搁在桌案上转身要走。
她刚绕过屏风出来就看到负手立在二楼楼梯口的萧知宴脚下步子一顿。
正午重檐楼阁外耀目的日光从未关严实的窗棂缝隙透了进来金光之中轻尘浮动……
一身玄衣劲装的萧知宴戴着堪堪遮挡住脸上胎记的银色面具越发显得五官轮廓鲜明周身都是矜贵傲然的冷冽气场。
他定定望着谢云初抬脚朝谢云初走进一步。
谢云初戒备后退一步与萧知宴拉开距离立在屏风旁不动。
萧知宴负在身后的手收紧面色阴沉了下来。
谢云初恭敬恭敬行礼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意图让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见过燕王在下受师兄五皇子相邀不成想误闯这里还请燕王殿下恕罪。”
燕王……
今岁除夕之时萧知宴已被封了燕王。
皇帝赐了萧知宴燕王这个有名无实的称号并不是因萧知宴的战功。
是皇帝为了奖赏萧知宴替他去查航运之事更是为了警告自己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在鱼盐航运之利之上收手。
“是本王让阿夏带你过来的。”萧知宴丝毫不遮掩。
躬身行礼的谢云初眸色一沉也不装了缓缓站起身来:“不知燕王将在下请至此处有何见教?”
萧知宴紧紧盯着谢云初不紧不慢踱步朝谢云初逼近好似正在压抑着什么薄唇紧抿。
她拳头收紧在萧知宴的身上察觉到了危险身体先一步反应后退……
“本王天生面带胎记被皇帝不喜幼时被送往北魏为质过的狗都不如后来回大邺皇帝说本王脸上这胎记和刀疤让他看了恶心所以赐了本王许多这中面具……”
他语声中带着幽森的低笑抬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面具之下火红的胎记和交错狰狞的刀痕:“可本王……并不喜欢。”
谢云初脸上有过胎记也见过多次萧知宴脸上的胎记……
他脸被人割划成鲜血淋漓比这更可怖的样子谢云初都见过并不怕。
可萧知宴此时身上透露出的戾气让谢云初觉着如同被巨蟒盯住凉丝丝的感觉从脚底缓缓攀上了脊背。
“有人告诉过本王胎记越明显……说明轮回之中有人想找到本王的欲念越是强烈所以本王一直等着……”
萧知宴不紧不慢踱步上前她紧攥拳头再退。
他看着面容白净精致的小郎君眼底并无惧意一如初次救了他时那般镇定淡漠。
萧知宴唇角勾起冷冽黑深的眸中好似燃着火逼近:“你救了我护着我你告诉我你不想做太子妃你只想同喜欢的人隐姓埋名过日子让我一定要去成都府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