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张有信的话。
王忆大感兴趣:“哈你还有这技术?可是私酿酒是不是违法啊?”
张有信说道:“咱们自己喝又不拿去卖这有什么违法不违法的?”
“不是违法不违法的问题”王向红摇摇头“红薯酿酒我也会多简单的事煮熟地瓜晒一晒放上酒曲再用稻谷壳子混泥土密封酒坛子静置以后去发酵就得了。”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王忆:“王老师你懂那么多的知识不会用红薯酿酒?”
这事多简单。
王老师连做收音机都会竟然不会酿酒?
这让人难以置信。
王忆快速的说道:“用你说的这种方法我也会——但这样的酿酒方法不安全咱们都知道这不管红薯还是玉米、高粱酿酒的原理都是将淀粉转化为酒精对吧?”
“但我给你们说发酵过程中必须有指标来监控否则不安全淀粉不光会转化为酒精乙醇还会转化为甲醇甲醇毒性很强几克就能致命!”
“国家不许私人酿酒就是因为这回事自己酿酒太危险了没法把控品质!”
将理由解释出来王忆微笑着面对疑惑的两人。
这个理由足够糊弄两人了。
至于淀粉发酵会不会转化为甲醇这个他也不清楚但他知道有一种致命假酒就是里面含有甲醇。
王向红和张有信哪懂这个?
王忆这番话还真是在情理之中两人听后便点点头:“确实自己酿酒得小心容易酿出问题来。”
“我酿酒没问题我技术好对火候把控的也好。”
张有信很自信但王向红不给他酿酒的机会就说自己酿酒没有这些纯粮酒好喝也不如纯粮酒实惠。
这点确实。
张有信咂咂嘴说:“主要是自己酿酒自己喝有氛围你们看这天冷了等天冷的不能出海的时候老少爷们凑在一起炒个花生米、炖个肥鸡一起喝自家酿的酒——多滋润!”
王向红乐呵呵的说:“自己酿酒还得需要家伙什总归不如买点酒合算。”
“那啥你不是挺忙的?赶紧去忙吧。”
张有信说道:“那你先让我上个茅房我这次上来送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得上茅房。”
王向红说道:“去我家里上吧——记住去小厕所别去大厕所大厕所边沿的砖头松动了蹲上去一不小心就会掀翻到厕所里头去。”
张有信问道:“怎么还有小厕所、大厕所?你家里两个厕所?”
王向红点头说是领着他下去了。
渔岛农家的厕所绝大多数都是旱厕就是厕所里挖个大土坑人蹲在坑沿上解决需要。
但王忆给教师宿舍和王向红家里都装了陶瓷便盆其中教师宿舍为了讲文明就封盖了厕所土坑而王向红家里没这些讲究大厕所还是留着平日里他们家人要上厕所就去小厕所。
因为大厕所自己人不太用主要是之前外队人来看电影才用而现在天冷了不放电影都去看电视了他家这大厕所用的人少了所以边缘有砖头松动了他也没管。
张有信去上厕所王忆问王向红道:“队长你为什么不愿意酿酒?老张说的对自己酿酒喝有氛围。”
王向红说道:“氛围能当饭吃吗?咱这红薯太好了甜度高酿酒浪费了!”
“要用红薯酿酒也得买便宜的白薯咱的红薯绝对不能酿酒这家伙带去给亲戚都可以当礼物呢。”
王忆恍然。
过日子的队长。
张有信上厕所出来在山下对他们挥挥手留下一句‘回头喝酒’开船离开。
然后不到一个小时去市里接人的天涯三号回来了。
大胆开的船船上还跟了大迷糊当劳动力他们顺便去丙-110号仓库看了看看见仓库里头有不少货物便按照王向红的吩咐全给搬了过来。
这一趟搬运东西不少不说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光是地瓜炉子和除草剂便够两人喝一壶的。
大胆上码头后情绪不大好王忆笑道:“怎么了多干点活觉得自己吃亏了?”
这话刺激的大胆更不乐意“什么呀我大胆不是那样的人给咱队里干活那是有多少劲就得使多少劲!”
“是那个家伙!”
他指向了前头正在跟王向红握手寒暄的青年。
青年穿的挺时髦上衣西装和花衬衫下身是喇叭裤脚上踩着一双亮晶晶的皮鞋脸上还挂着个大蛤蟆镜。
此外他的肩膀上挎了个包这会跟王向红握手的时候歪着身子挑了挑肩头将挎包抖了一抖。
一下子就吸引了码头上不少社员的目光。
王忆笑吟吟的问道:“他怎么了?跟你们装逼了?”
大胆忿忿不平的说道:“他怎么了?他上船以后说句话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他妈夹枪带棒要不是咱有求于人我真他妈给他一拳头让他见识见识咱渔家的铁拳!”
“对了王老师什么叫装逼?”
王忆笑道:“就是卖弄、装腔作势明明没什么本事却非要把自己搞的很牛逼的样子。”
大胆立马说道:“那他就装逼了他可能装逼了他妈的现在想起来我还生气呢……”
这会调音师也在对着王向红装逼他毫不客气的说:“干部同志我这次来给你们调钢琴可浪费时间浪费力气了哎耽误事了!”
“本来我以为上午坐你们的船到来中午头加个班给你们把钢琴收拾好下午就可以坐船回市里然后我连夜赶火车回单位。”
“结果我看今晚这火车是赶不上了哎呀真是耽误我行程了我明天肯定没法回单位上班了要记旷工了、要扣工钱了!”
王向红和气的跟他说道:“同志那天我电话里就跟你说如果你让我们开船去接你这一来一回的耽误时间……”
“不是这个这个我都计划好了是你们的船停靠码头接上我以后还不走还去搬这个拿那个嗨一下子把时间耽误了。”调音师打断他的话说道。
语气很不忿。
表情很不悦。
这下子别说暴脾气的大胆了就是王忆也有些生气。
这人情商有点低吧?哪有一见面这么说话的?
王向红问道:“那请问你要坐几点的火车?我看今天海情不错或许我们可以加……”
“肯定来不及了”调音师伸出左手看了看手表“现在都已经快三点了我买的是六、五点半的火车票我看坐船从市里到你们岛上得三个小时这来不及了——唉火车票报废了。”
他接连两次打断了王向红的话。
对于刚见面的陌生人而言这就有些过分了。
属于很不礼貌。
王向红不在乎这种事可大胆在乎他脸色一沉举起手臂就要指着调音师发火。
王忆摁住了他的手臂看着调音师露出慈祥的笑容。
他有点看出这调音师的意思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
调音师说这些恐怕不是在抱怨或者批评他们他两次开口说话都强调了‘钱’。
第一次说旷工会扣工钱第二次就是说‘买下的火车票报废了’。
这是在点他们呢吧?
于是王忆笑嘻嘻的问道:“原来这样呀?这确实不好让同志你破费不少钱呢。”
他说这话不是客气是在验证自己的猜想。
结果调音师紧接着说道:“虽然我不想这么说、虽然这么说有些尴尬但我这次确实要损失一些票子了。”
“旷工一天十块钱买火车票更贵二十块钱这合计起来就是三十块呢!”
王向红听到这话有些吃惊:“你的火车票是二十块钱?你买的是到哪里的票呀?”
这年头火车票不便宜老百姓出行不容易但沪都是大站列次多像是沪都到羊城的票价也不过才六块钱。
“主要是我买的是卧铺票。”调音师含糊的说道“卧铺票贵。”
王忆说道:“卧铺票贵但也用不上二十元钱吧?”
调音师说道:“我买的是软卧!”
王忆一听乐了。
得了。
这家伙就是明摆着想收贿赂了!
这二十块钱显然是他随便报的价格了。
王向红也意识到了这点他试探的问道:“那同志你已经买上火车票了吗?”
青年调音师立马说道:“买了同志我要是没买票我能说浪费这钱了吗?”
王向红问道:“那我能看看这票呢——别误会不是不相信你的话是我们乡下人没见过软卧的火车票啥样子。”
青年调音师就说道:“跟普通火车票一样就是车厢标号不一样。唉一张票二十多块就算二十块吧这可怎么办?”
王向红可不是没坐过火车的人。
他沉吟道:“二十块的价钱是不少可是火车票我记得四日内有效对不对?四天之内可以去退换票……”
这话一下子把青年调音师的敛财之路给堵住了。
青年调音师有些恼羞成怒了说道:“现在火车票多紧张呀哪能当天买票?我是刚来翁洲的时候就买上了火车票到今天就是第四天了你不信?不信我给你看看票。”
他还真打开挎包拿出一张火车票给王向红看。
王忆也上去看了看。
他还没见识过80年代初期的火车票什么样呢。
这年头的火车票跟他熟悉的火车票完全不一样是硬纸壳卡片比他熟悉的火车票要更长更窄一些。
上面有‘中国铁路’四个大字下面是羊城经(x)至翁洲的字样还有‘硬座特快’、‘半孩(x)’等字样再就是票价:52元。
青年调音师解释道:“我这是来时候的票来的时候是坐票那会精力充沛但在你们翁洲忙活几天把我忙活累了所以回去就可以买卧铺票。”
“你们看时间我是不是三天前来的?当时我就直接买了那个回程票……”
“那回程票在哪里?”大胆也看出他的企图便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
青年调音师脸色一沉说道:“你们以为我骗你们呢?回程票我没带特别重要的东西我都没带我存在旅馆里了因为现在小偷太多了我要是被偷了票我怎么回去呢?”
大胆愤怒的对王忆和王向红说:“王老师、队长你们别听……”
“咳咳。”王忆使劲咳嗽着打断了大胆的话“这样同志你别担心你为我们工作而造成经济损失我们不会不管。”
“耽误你上班导致你旷工这矿工费我们可以报销还有这火车票这张火车票也可以报销一共三十元是吧?你把钢琴的音律给调好了我们给你报销!”
青年调音师就是这么个目的!
改革开放这几年羊城作为改革前沿阵地各行各业都在使劲捞钱都有捞钱的法子。
像是调音师这种工作属于高端技术工种他们每次出差调音都会赚点外快。
一般这钱都能轻易到手因为钢琴是极其珍贵的乐器一般家庭或者单位用不起。
能买得起钢琴的家庭起码是万元户能用得上钢琴的单位也是高等院校。
不管是万元户还是高等院校都不差钱。
所以他们都能找机会弄个三五十到手。
而他们工资才五十多块!
这样青年调音师听了王忆的话后便满意的笑了:“行你们明事理、讲道理就行。”
大胆一听王忆要给钱着急了说道:“王老师你别啊这事压根跟咱们没关系是我们去仓库搬东西了可那没耽误多少时间我们是等他的时候去搬的东西接到他后压根没浪费十分钟二十分钟的……”
着急之下他是一口气把这番话给喷了出来。
王忆拦住他说道:“嗨不管怎么说人家确实帮咱们不少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咱们本来就该感谢感谢人家帮人家报销个误工费啥的很正常。”
他回头说话的时候给大胆使了个眼色。
大胆明白他有安排立马灵机一动选择息事宁人说:“那我去搬东西了这次要搬的东西还不少呢。”
王向红也明白王忆自有安排。
而且他能猜到这些安排。
这个调音师不就是想要收钱吗?
行让你收。
这可是在我们家地盘上而且我们这地盘还是一座孤悬海外的岛屿看你拿了钱能去哪里!
钢琴暂时被放置在了秋渭水的房间里教室空间太小了实在没有合适的地方放钢琴。
大队委办公室也放不下因为办公室里经常要聚集人员看电视放上钢琴一不小心被人碰坏可就麻烦了。
调音师打开钢琴后盖开始忙活。
王忆随口说道:“同志据我所知所有的新钢琴在出厂的时候都已经经过多次的调音了这怎么还得再来上门调音?”
调音师立马说道:“是这样的你有所不知我们钢琴厂确实会在钢琴出厂前进行调音但工厂的环境不安静啊机器太多、人声嘈杂这直接影响我们调音师的听辩能力能听明白吗?”
王忆笑道:“能。”
调音师一边动手一边继续说:“再说了我们工厂现在生产任务很重生产定额很紧张一名调音师每天都要调十架左右的钢琴压根没有充足的时间来调好每一只钢琴。”
“再说了即使当时调准了有什么用?钢琴生产好、装箱、库存、运输这一系列流程搞下来等钢琴到达你们手中的时候这钢琴的音准早发生了变化!”
他又问道:“有茶水吗?有点口渴了。”
王忆说道:“有、有有汽水我给你拿汽水你只要好好调音就行了。”
调音师点点头。
对于这个待遇他很满意。
他也很习惯。
实际上每次去客户家里给钢琴调音他们都会受到好烟好酒的伺候。
没人愿意得罪他们。
毕竟钢琴太金贵了好不容易买回家里来要是没调好音律这样后面会很麻烦:
厂家只提供一次免费的上门调音服务。
第一次调音是相当麻烦的因为还需进行一些整理工作怎么着也得两个小时。
调音师忙活了一个半小时之后天色就开始黑下来了海上的风变得猛烈起来也变得冷了起来。
王向红出去光窗户说道:“看天气预报上说有一股西伯利亚冷空气要来了昨天就已经南下了估计明后两天咱们外岛会降温的挺厉害。”
调音师随口说道:“那我得赶紧走还有你们把灯打开你们天涯岛通电了对吧?”
王向红问道:“哟同志你还打听过我们岛?”
调音师放下工具坦诚的笑道:“我不打听清楚我可不敢上来说句实在话你们岛屿太危险了你说我要是来一趟结果不明不白的淹死——是不是?”
“所以我们要到你们这种岛屿上或者说去一些山沟沟里我们得提前打听好你们这里治安怎么样治安不行我们给钱也不来!”
“有命赚钱还得有命回家嘛!”
王忆说道:“明白了你打听过了我们生产队的名声所以才敢收我们的钱你知道我们队里人都是安分守己、遵纪守法的好社员不会为难你是吗?”
调音师没正面回答而是轻飘飘的说:“我来之前跟治安局备过案了我相信咱们同志们都不愿意给自己惹麻烦。”
“那啥我工作进行的差不多了你们看谁把这个钱给我报销一下子?”
王忆一看现在这些人真是胆大妄为。
为了钱很勇啊!
王向红去拿了钱给出他三十块。
调音师收起钱说道:“你们二位同志都是明事理的人我没办法我收这钱是合情合理的对吧?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要发展经济个人也要发展经济嘛!”
“总之我不多说话只能跟你们说这么一句——这钱你们不白花其实你们花的这还是少的。”
为什么不白花、为什么花的少他没有解释只给他们两人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是个谜语人。
王向红却是江湖经验丰富他淡定的笑道:“如果我们不给你报销这钱是不是过不了两天我们一踩这个琴的脚踏子就会断一根弦啊?”
调音师含糊的说道:“那怎么能呢?不可能我们厂子产品的质量非常可靠!”
但我们人品可就未必可靠了……
他收下钱后加快了干活的速度赶在天色刚黑的时候把钢琴给收拾好了。
王忆又递给他一瓶汽水说道:“同志饭准备好了你看你是打算吃完饭去县里住还是说吃完饭在我们队里住一夜?”
调音师拿过汽水喝了一口说道:“不吃饭了你们开船送我回市里吧我直接去市里看看能不能买到一张明天凌晨的火车票。”
王忆说道:“不用这么着急吧?有些关于这个钢琴调音的事我们还想问一问呢。”
调音师笑道:“有什么想问的现在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王忆问道:“请问这个钢琴以后是不是得经常调音?”
调音师说道:“看你们使用的频率了不过你们即使用的少也得至少一年调音两次因为你们岛上湿度太大了——就是太潮湿了这样很影响钢琴的保养。”
王向红听到这话呆住了:“一年调音两次?不是调一次就行啦?”
这钢琴竟然如此娇贵!
调音师喝着汽水说道:“一年调音两次已经算少的了我看你们这山路崎岖不平的所以敬告你们一句平日里可少抬动它一旦抬动说不好就得调音了!”
王忆问道:“一年至少调音两次这可怎么调?我们县里恐怕没有相关人才呀得去市里找吗?”
调音师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留下我家的电话建议你们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们调音。”
“你们市里恐怕也没有什么人才而且那些人什么德性你们也不清楚万一调音的时候偷偷给你们换了好部件怎么办?对不对?”
这是糊弄外行的话了。
但调音师不在乎他说道:“以后调音和保养你们找我不多要钱给我报销个往返路费就行了。”
王向红恼怒的说:“这往返路费四十块钢琴一年光保养就要花八十块?太多了!”
调音师说道:“来的时候硬座回去的时候才是软卧往返路费给我报销个二十五块就行。”
“你们别觉得这钱多不信你们去找你们市里的师傅问问价他们至少要你们二十块而他们心眼子可多呢给你们调音、保养的时候肯定会另外收费。”
“我这里可以做出承诺绝对不会有额外的收费!就一个往返路费!”
“而我收个路费这很合情合理对吧?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要发展经济个人也要发展经济嘛!”
王忆笑道:“可你到时候没时间来不了怎么办?”
调音师说道:“你们旁边的沪都那是个大市场我一年跑沪都至少要跑十趟不可能没时间来给你们调音!”
“行了两位同志该送我回去了——你们不会不想送我走吧?哈哈或者送我回去要收船费?这可不行哦咱们在电话里都有言在先了!”
王向红悻悻地说道:“我们是先进集体不会干这种下三滥的事。”
但王忆就是不让他走拖着他又问了起来。
调音师看看天色不耐烦起来他说了一会后突然捂住肚子叫道:“嘿今天准是吹海风让肚子受凉了我得上个厕所同志你们家厕所是西南角上那个吧?”
王向红正要回应王忆赶紧领着他出门:“对这就是我们渔民家的厕所是旱厕条件比较差您可别嫌弃。”
“旱厕啊?这条件确实挺差。”调音师不太高兴的瘪瘪嘴但肚子疼没的选只能钻进去。
王忆叮嘱他道:“上旱厕要小心别摔下去……”
调音师那边已经喷薄欲出了就近转身站好脱裤子蹲下:‘嗤嗤’、“呼舒服——扑街!”
惨叫声顿时响起。
王向红急匆匆赶过来叫道:“我草你不是掉下去了吧?唉怨我怨我这厕所……”
“这厕所可是够脏。”王忆忍着笑打断老队长的话“同志你不是掉下去了吧?”
“我不是提醒你了吗?这上旱厕要小心啊!”
王向红被他打断话又看到了他的手势便明白他是故意来坑这个调音师的。
这样他咂咂嘴没说话。
坑人不好不讲道德。
可是坑这个调音师一把也行这个人没有道德竟然仗着工作之便来收受贿赂。
这是王向红最讨厌的事了!
调音师那边已经崩溃了他发出了凄厉的嚎叫声又开始悲怆的哭喊起来:“快快、快点进来搭把手!冚家铲冚家铲冚家铲!死扑街死扑街!”
“同志们进来搭把手、帮帮我救救我啊!”
王忆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
粪坑边缘有两块砖头掉落下去调音师也掉落下去。
现在那边处境真的相当绝望。
调音师哭嚎着站起来下意识伸手扒拉着墙避免陷下去他慌了手脚一个劲乱扒拉生动的演绎了发粪涂墙的情景。
这个情景不好看。
王忆关上了门。
调音师的声音很凄厉很响亮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还有此时是刚吃完饭的时间不少人出门准备去看电视看电影。
于是他们都被这惨叫声吸引过来匆匆忙忙的上门问:“怎么了?”
“发生甚么事了?”
“队长王老师你们在厕所门口——我草求救声怎么是从厕所里传出来的?”
王忆喊道:“有人掉厕所里了、有人掉厕所里了!”
一听这话赶来的人傻眼了:
这他么咋整哟!
大家伙可都是刚吃完饭呢!
王忆问道:“有没有人愿意去帮忙把他拉上来?”
“掉下去的是谁啊?”队里人为难的问道。
有社员哀叹道:“我草我刚吃完饭啊这、这谁啊、谁干这么不利索的事啊!”
有人惶恐的猜测:“会不会是小秋老师?”
王忆说道:“是个外地人不是什么好人。”
一听这话队里人立马不为难了。
不是好人的外地人——这样他掉进厕所去谁会帮忙?没人愿意帮忙!
倒是不少人愿意看热闹。
还有干饭人听说一个外地人掉粪坑去了甚至端上饭碗跑来看热闹。
王忆见此隔着门喊道:“同志你这情况太恶心了我们社员没法去帮你。”
“要不然这样要不然你出钱吧?你出钱或许就有人愿意去把你拉上来了!”
调音师绝望的叫道:“行行行我出钱、出钱!我我出十块钱!谁把我拉上来我给十块钱!”
王忆问道:“一人十块钱吗?”
调音师惨叫道:“求求你们帮把手吧这时候还讨价还价吗?行行行!我一个人给十块钱、给十块钱!”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话不外如是。
一听谁去帮忙拉人就给十块钱社员们也不怕脏了争抢着去救人。
王忆问赶来看热闹的学生说道:“今天的小摄影师都有谁?赶紧带照相机过来赶紧拍照片!”
王向红疑惑的问道:“这为什么还要拍照片?”
王忆说道:“留存证据呀万一他回了市里给治安局的同志说咱们抢劫了他的钱怎么办?”
“咱们拍下证据万一他诬告咱们咱们就拿证据来打他的脸!”
学生们立马去飞奔通知小摄影师好几个学生带着照相机过来了打开反光灯冲着出来的调音师就是一个劲的拍!
调音师的情况很糟糕。
当然谁碰上这种事谁都糟糕。
他哭着把人赶出去从里面关上门王向红叹气道:“同志勇敢的面对现实吧你也不能一辈子不出来吧?”
调音师绝望的哭着说:“我还得、我还要拉!我肚子疼我我我拉肚子!”
社员们哄笑起来。
几个刚才进去帮忙的人一脸恶心的去海边洗手还有的脱掉衣服去洗衣服了。
王忆隔着门问调音师道:“同志啊你现在这个情况怎么走啊?是不是得洗个澡?”
“放在夏天去洗个海澡就行了这大冷天的是不是得烧水洗澡?”
调音师哽咽道:“是、是的请您帮帮忙。”
王忆为难的说道:“帮忙肯定得帮忙但我们收个洗澡费用很合情合理对吧?现在改革开放了国家要发展经济个人也要发展经济嘛!”
调音师知道他是拿自己的话来反过来对付自己。
此时他没有心情去讨价还价说道:“好、好多少钱你说!”
王忆计算道:“你看烧水要用柴火、要用淡水、需要人力我们外岛条件差柴火和淡水都是硬通货、是稀缺资源这可不便宜呢。”
“何况你洗澡还要用澡盆对不对?这澡盆给你洗了澡它就脏了得扔掉对不对?你还得买个澡盆对不对?”
“不光用澡盆你还需要有地方对不对?这地方让你洗澡它也就脏了得需要人去收拾你这样得出个清洁费对不对?”
“别说了别说了要多少你说我给!给!!”调音师大叫道。
王忆说道:“我不找你多要钱你给我们免费来为钢琴调音两次行不行?”
调音师急忙说道:“行行行没问题没问题!同志你真是好人我谢谢你了、你是好人!”
王忆说道:“先别急你那一身衣服穿不了了吧?是不是得换一身新衣服?我倒是有一件新衬衣、新裤子你看?”
调音师说道:“我买、我买什么价钱?”
王忆说道:“我不找你多要钱你再给我们来免费调音两次总共免费给钢琴调音四次这是不是公道价?”
调音师热泪盈眶了:“是公道价!非常公道!”
“你们天涯岛的人民真是太好了、太善良了、太实在了——我以为你会像我宰你们一样宰我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外面的社员一听这话急了问道:“王老师、队长里面是谁啊?怎么还想宰人呢?这怎么还杀人呀!”
王忆笑道:“没有没有你们误会了。”
“那啥东方哥你回来了?你赶紧去厨房添把火烧点热水然后准备个盆子让咱们调音师同志处理一下卫生情况。”
“其他人散了散了不要继续看热闹了这有什么好看的?”
王东方打了个嗝说道:“好我这就烧水。”
王忆把看热闹的社员们赶走关上门他去秋渭水房间找剩下半瓶汽水结果只找到个汽水瓶子。
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说道:“队长、队长你赶紧问问咱们队里谁把这剩下半瓶汽水给喝掉了呀?”
王东方从厨房冒出头来嘿嘿笑道:“兄弟不用找了我喝掉了——我看它开瓶子跑气了再不喝就浪费了所以嘿嘿避免浪费嘛怎么了?”
王向红听到了他的话皱起眉头这个熊儿子又给他找事!
老队长要发火王忆赶紧拦住他然后怜悯的看向嘿嘿笑的王东方问道:“东方哥你有没有便秘的毛病?”
王东方说:“没啊每天早上上个大号很规律。”
他对自己健康很感到自豪。
王忆说道:“嗯你马上就不规律了今晚别睡了好好清清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