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州城已经被东琦伯攻下?
卢仚有点茫然的看着那一面蓝底贼鸥旗。
镐京方向无论是守宫监还是大将军府通过鹰隼送来的情报中都没有这条消息啊?
或许这些天自己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情报还在路上没能及时送过来!
不管是怎样邬州城既然升起了东琦伯的旗帜卢仚就不能置之不理。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数百支斥候队伍离开大军队伍向四面八方散去。
十万羽林军重骑拨转马头排成了数十个小方阵缓缓朝邬州城压上。
三十万豹突骑则是向两翼散开排列成一层层游击阵列将卢仚中军左右两翼和后军保护得严严实实。
四十万大军似乎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但是当四十万骑兵按照军阵排列开来浩浩荡荡的军阵左右散开数十里纵深十几里宛如一片乌云黑压压的朝着邬州城涌了过去。
邬州城外是大片肥沃的田土离城数十里内有十几个村镇点缀其中。
大军一动村镇内顿时一片鸡飞狗跳乡老们诚惶诚恐的带着香烛炉鼎走出村镇在路口朝着大军顶礼膜拜。
有军法官出面带着骑兵将十几个村镇的百姓全部驱逐出村子圈了一个临时营地将好几万百姓圈禁其中。
沉重的马蹄踏碎了田坎踏碎了稻苗将肥沃的田地踏得一片细碎。
身披重甲的战士和坐骑将沿途的树木撞倒踏碎一路缓缓而行逐渐到了离城六里的地方。队列中的将校们纷纷大喝最前排的骑兵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作为州城邬州城的城墙规格只比皇城略差一筹。
高有六十四丈的淡金色城墙光洁如镜在阳光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
卢仚等人从东面逼近邬州城城墙上无数身披重甲的弓弩手纷纷冒出头来强弓硬弩对准了城外的大军更有一架架重型床弩从城墙垛儿后探了出来将近一尺长的巨型箭簇反射出了刺眼的寒光。
那些普通弓弩还好在城墙上向下抛射射程最多不过一里多地。
但是按照大胤武备的标准在六十四丈高的城墙上这些城防用的重型床弩极限射程已经超过五里。
离城六里算是比较安全的距离。
若是再靠近一点很可能就会受到城墙上重型床弩的打击就算一般的拓脉境高手也挡不住从六十四丈高的城墙上发射的床弩弩矢。
普通士兵哪怕是身披重甲也是擦着就伤挨着就亡。
卢仚眯着眼朝着城墙上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卒看了一阵子向前挥了挥手低声嘟囔了几句。
一名军中校尉跳下坐骑大踏步的走向了城墙。
六里……五里……四里……三里……
城墙上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儿动静那名校尉大踏步走到了离城不到一里的地方拉高了嗓音大声叫嚷起来:“奉天子谕令天阳公卢统军平叛……尔等本……”
城墙上传来一声轻笑。
‘嘭’的一声巨响三架重型床弩骤然一抖九根几乎有成年人手腕粗细长有一丈许的重型弩矢带着沉闷的破空声朝着校尉攒射了过去。
校尉反应极快看到城墙上寒光一闪他立刻向一旁倒下‘唰唰’翻滚麻利的翻滚出了七八丈远。
九根弩矢几乎是擦着校尉的身体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城外柔软的泥土挡不住弩矢的力道一丈多长的弩矢几乎整个没入了地面只剩下几寸长的杆子露在外面。
中军号角响起险死还生的校尉站起身来面朝着城墙方向快速的朝着中军方向倒退奔回。
一名身披紫袍蓄了长须的文官从城墙上探出身来朝着卢仚中军方位张望着。
卢仚的仪仗中有天子御赐的九曲青罗伞还有数十面大纛迎风飘扬只要看青罗伞在哪里以及大纛最密集的地方就能准确的找到卢仚的中军所在。
那紫袍文官张望了一阵子提高了声音:“城外统帅和人?天阳公卢?呵呵本官可从未听说过这名号。大胤的公爵中只有泾阳卢氏莱国公一脉哪里又冒出了个天阳公来?”
这紫袍官儿的修为不错隔着六里地他的声音飘飘荡荡的还随着风传了过来让卢仚等人听了个真切。
卢仚身边鱼癫虎怒道:“公爷这厮明显是在侮辱公爷您……您和天恩公受封公爵一事早已被朝廷明昭天下这都多久了他却故作不知。”
卢仚摆了摆手淡然道:“他都敢勾结东琦伯造反侮辱一下我算得了什么?”
用力一拍乌云兽的脑袋乌云兽抬起两个前蹄极其欢快的嘶吼了一声然后猛地低头加速带起一道狂风朝着邬州城冲去。
鱼癫虎惊呼道:“公爷……使不得……我们没有携带攻城器具这城我们攻不得!”
卢仚统辖的讨伐大军一水儿都是骑兵。
略懂军事常识的就知道骑兵极难攻城。
邬州城的城墙比起镐京固然是远远不如但是六十四丈高的城墙不借助巨型的攻城器械普通士卒根本不可能攀缘而上。
就算有足够的攻城器具面对如此高的城墙天知道要有多少死伤才能将这城给攻下来。
鱼癫虎想要拉住卢仚但是乌云兽的速度太快他刚刚伸出手乌云兽就已经奔出了好几里地差点跳过了宽达百丈的护城河直接一脑壳杵在城墙上。
卢仚好容易拉住了缰绳乌云兽很不满的打着响鼻险而又险的在护城河的边缘停下了脚步。
城墙上起码有两百弓弩手被乌云兽的速度吓得手一抖‘嗖嗖’声中百多支箭矢密密麻麻的当头落下直奔卢仚和乌云兽而来。
卢仚左手一翻脑海中三眼神人图微微亮起手中风龙更是爆发出夺目的青光。
卢仚身边一道狂风平地而起‘哗啦啦’一阵响百多支箭矢被风吹得歪歪斜斜偏出了十几丈远密密麻麻的扎在了地上连卢仚和乌云兽的毛都没能碰到一根。
卢仚抬起头来看着城墙上脸色骤变的紫袍官员冷声道:“现在你知道本公是什么人了吧?我不管你为何投靠东琦伯但是悬崖勒马犹未为晚……给你一炷香时间打开城门出城投降。”
“若是冥顽不宁一条道走到黑……呵呵休要怪吾雷霆手段尔等个个都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紫袍官员眯着眼将大半个身体都从城墙垛儿上探了出来。
他俯瞰着卢仚冷笑道:“天阳公……卢仚。你以为这里是镐京是你守宫监肆意妄为的地方?我告诉你这里是邬州是本官……”
卢仚猛地一挥右手。
银蛟剑从北溟戒中跳出‘铿锵’一声剑鸣化为数丈长一道银光腾空而起顷刻间到了那紫袍官员面前绕着他脖颈一旋就看到血光四溅一颗脑袋从城墙上落了下来。
‘咚’的一声脑袋落进了护城河里一群鱼鳖之类猛地窜了出来疯狂的争抢这颗血淋淋的人头。
卢仚一声长啸银蛟剑带着长长的银光顺着城墙从南到北一甩一卷。
短短三个呼吸的时间里城墙上不断有‘嗤嗤’声传来。
三里长短的城墙上紧贴着城墙垛儿的千多名弓弩手接一个接一个的发出闷哼声一个个丢下手中兵器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血水不断从他们指缝中喷出千多名弓弩手带着不可置信的迷茫身体摇摇晃晃了一阵重重的栽倒在城墙上。
邬州城的西城墙上一片哗然无数士兵嘶声尖叫更有乱跑的脚步声传来。
有人在狂呼:“妖法妖法……州牧死了州牧死了!”
“宋大人死了宋大人被人用妖法杀了。”
“快逃啊好多兄弟都被妖法杀了……”
银蛟剑击杀上千官兵通体皎洁不见丝毫血色。银光凌空一旋径直转了回来卢仚左手一晃大袖张开银蛟剑如飞鸟投林没入了袖子里。
又是一名紫袍官员出现在城墙上他直接跳上了城墙垛儿嘶声喝道:“肃静不许乱……所有将士各安其位敢乱动、乱跑、乱嚷嚷动摇军心者杀无赦!”
阴沉着脸这名紫袍官员低头看着卢仚冷然道:“天阳公好手段真正没想到……只是以你一人之力你怎敢和我诸葛氏作对?”
他指着卢仚冷笑道:“不知自量到如此程度螳臂当车莫过于此!”
卢仚抬头看着他。
紫袍官员身边有数十名身披白袍通体上下一片雪白腰间佩剑的昊剑宫剑士冒了出来。
他们居高临下俯瞰卢仚脸上满是对卢仚不屑一顾的倨傲和骄狂。
卢仚笑了:“您是哪位?诸葛家的?”
紫袍官员冷然道:“本官诸葛绥明乃邬州征讨使是也。”
按大胤官制一州征讨使主管一州军事是一州名义上的最高统帅无论是禁军驻军还是后来崛起的城防军在名义上都归他统辖、调动。
邬州征讨使是诸葛家族人而且听名字应该和诸葛明明、诸葛独明是同辈的兄弟。
可想而知这邬州城是怎么投向东琦伯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