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怒声说道:“你看看他们写的什么东西开国库调军税更改征丁之法他们也敢开口!”
这些东西岂是他一个储君随随便便就能定得下来的哪怕这些人在折子里吹的天花乱坠将他捧上了天, 可只要不蠢就能知道这些人简直是踩着他的脸去讨好军中武将也是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太子若是应了文臣这边必不会答应以东宫如今势力也根本就做不到这些。
若是不应得罪的就是被这些人高高挑起希望哄的满心欢喜的军中武将。
沈却见太子气得不行, 将折子归好放回案上温声劝道:“殿下何必动怒, 朝中之事向来如此, 他们不过是寻个由头想要将您推出来挑拨朝中纷争罢了您代陛下理政只是尽储君本分如调动国库、整理军中的大事终究还是要陛下来决断的。”
“你是说让我将这些折子交给父皇?”
太子听懂了沈却的意思忍不住皱眉“可父皇头一次让我理政我若什么事情都推给他父皇岂不是会觉得我无能?”
沈却闻言说道:“殿下怎会这么想?您也说了您是第一次理政六部之事本就不甚了解更遑论是军中您怕误了朝中大事向陛下讨个主意不是很正常吗?况且陛下养伤可朝中闲着的皇子很多。”
“为君分忧本就是他们本分殿下只要开口多的是人想要在陛下面前表现才能压过殿下一头。”
太子先是皱眉随即若有所思。
“陛下极为看重皇权, 对朝中权势掌控欲望也极重, 连太子都对六部和军中之事都难以掌控须得陛下帮衬, 可其他几位皇子却能轻松解决太子所不能决之事压住那些怀有异心之人届时陛下会怎么想?”
怎么想?
太子嘴角抽了抽老三和成国公不过是稍稍插手了锦麟卫将手伸到了父皇身边就被一棍子打死更何况是堂而皇之插手军中。
父皇不喜欢他归不喜欢可皇权却容不得人挑衅。
以父皇那脾气谁冒头谁找死。
沈却见太子神色松懈了下来继续说道:“这些人本就是受人指使故意为难殿下殿下大可让他们身后之人出面解决况且既是殿下理政让谁帮忙怎么帮不全凭殿下说了算。”
太子心中一动。
朝中那些臣子无缘无故自不会与东宫为难冒头的无非就是老二、老四以及老三和郑家那头留下的那些人。
他自己不好收拾可不代表不能让他们彼此狗咬狗。
太子忍不住就阴云散去颇为稀奇地瞧着沈却:“长垣你这心眼开了光了?”
以前可没瞧出来他这么损。
沈却闻言眼眸微弯:“大概是近墨者黑?”
他没将薛诺教导多少, 反从她身上学了一堆算计人心的东西。
见太子一脸茫然显然没听懂他也不欲解释只朝着太子说道:
“殿下其实不必将这次理政的事情看的太重陛下只是受伤最多一个月这朝政还是要还回去的。殿下将该分出去的分出去该留下来的留下来既不会让朝臣觉得殿下无能也不会让陛下觉得殿下私心过重。”
“微臣明白殿下能力出众可有些事情若越于皇权之上陛下是容不下的。”
太子闻言一惊想起天庆帝的性情猛地清醒过来。
“是我迷障了原是想着趁此机会压过老四他们一头却忘了父皇多疑。”
太子将桌上奏折朝着一旁推开这才揉了揉眉心“打从父皇让我代理朝政之后下头的人就一直不断找麻烦搞得我焦头烂额的好在你提醒了我要不然怕不等我理清这些东西父皇又该多想了。”
沈却见太子明白过来这才说道:“殿下能想开就好祖父让我跟您说让您不必在意一时。”
“他这段时间忙着阁中之事又要操心西陵王那头无暇顾及其他让殿下善用朝中之人不必万事都揽于自己身上至于陛下那里他向来强势殿下就算偶尔对陛下示弱也没有坏处。”
太子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东宫里没有旁人沈却和太子说话倒也没什么顾忌等开解了太子聊完了朝中的事后潘青那头见殿中气氛和缓下来才端着茶点送了上来。
太子喝了口热茶朝着沈却问道:“你之前匆匆忙忙地回去萧池那边怎么样了?”
沈却说道:“没什么问题萧池顾念着薛姑娘不会在沈家大闹。”
太子闻言就明白萧池对薛妩依旧有意他不由问道:“那他和定远侯府?”
沈却说道:“萧池性情直接先前跟定远侯府本就已有嫌隙这次江毓竹又那般算计他险些害了他与薛姑娘两边反目已成定局。”
太子闻言就露出笑来:“阿诺和他姐姐这次又帮了咱们大忙了。”
沈却想起薛诺就忍不住柔了眉眼。
太子靠在桌边一边饮茶一边说道:“早前我还一直觉得是你帮了阿诺可如今瞧着他倒是个福星打从他进京之后就办成了多少事情若这次真能拿下萧池我可真得好好想想该怎么谢谢他和薛姑娘。”
沈却说道:“殿下已经送了阿诺马鞭她很喜欢。”
太子闻言笑起来:“那马鞭算是什么他那般机灵我还真想直接给他个官职把人留在我这宫里。”
沈却连忙道:“阿诺性子顽劣怕是受不得束缚”
“行了行了知道你疼他不会跟你抢。”
太子见他着急那样儿直接笑了起来“以前也没见你跟谁这般亲近过如今倒真寸步不离的守着他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他当儿子养了。”
“你这般将人拴在身边要是将来阿诺有了心仪之人跟人成亲了你这老父亲难不成还得跟着一起搬过去住?”
沈却听着那句“老父亲”脸色一黑:“殿下我拿阿诺当弟弟。”
他只比薛诺大六岁哪有那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