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低声说道:“祖父虽然一直都是次辅之名可实则阁中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做元辅只在某些时候才开口。我先前跟祖父和太子来过陈家几次跟元辅议事所以对这边还算是熟悉。”
薛诺闻言挑挑眉:“陛下对他倒是信任。”
当年母亲掌权时也不喜进宫。
可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从不将政事带回府中平日里也鲜少让朝臣过府, 有什么都是在宫里与天庆帝商议母亲跟她说帝王多忌行事须得避嫌可就算是如此依旧没逃过被清洗暗害的结局。
明明母亲与天庆帝至亲更曾扶他登上帝位帮着他稳固朝政是他手中之刀。
可天庆帝宁肯信一个毫无血缘的陈寅不怕他与人私下勾结, 也不信母亲从未有过野心。
沈却听出薛诺话中嘲讽看了眼周围与他们有些距离的人, 朝着薛诺低声解释:
“元辅不贪权势陈家上下也没人身居要职我听祖父说早几年元辅本就想要退了是陛下强留他的。”
“当年那事之后朝中有很长一段时间都特别混乱陛下不知何故执意绞杀余孽下头的人也不怎么安份那段时间陛下因太子格外忌惮沈家亦怕朝中有那些残余所以不允元辅告老。”
陈寅是朝中难得能压得住其他人的且他从不替陈氏一族谋权显得毫无私心。
再加上天庆帝需要有他来占着元辅之位平衡朝局压着沈忠康和那些辅佐太子的老臣甚至有可能永昭公主留下来的旧臣所以陈寅哪怕年迈也依旧不得不在元辅之位上一直留任到了现在。
周围偶尔有陈家下人路过, 会远远朝着他们行礼。
沈却领着薛诺一变绕过风雨连廊一边耳语着陈家的事。
等走了一截绕过前院, 顺着陈家下人指点快要到了这次宴客的与仙台附近时, 一旁的横叉路口的短廊上突然冒出来道声音踩着疾风从侧边连廊扑了过来。
“阿诺!”
那声音带着惊喜如风眨眼就到了身前。
沈却眼疾手快拉着薛诺朝前走了两步避了开来薛诺错身而过时更是落井下石抬腿就朝着来人屁股上踹了一脚。
白锦元原本满是欣喜上前想要给薛诺一个熊抱哪像到扑空之后就挨了“偷袭”只听他“嗷”地叫了声踉跄着朝前摔去一脑袋就撞上了薛诺他们身侧的梁柱“砰”的一声撞的脸都挤变了形。
小跑着跟过来的小胖子葛冲猛地打了个哆嗦。
嘶——
好疼!
葛冲愣了下才连忙过去:“小白白锦元你没事吧?”
白锦元被撞的脑子有些犯晕屁股生疼挥着手哭丧着脸:“快快扶我一把腰折了”
葛冲连忙手忙脚乱将人从柱子上扒拉下来等扶着白锦元站定时才发现他那张本来俊俏的脸上被撞红了一片鼻子上浸了血牙都差点崩断了, 连带着他身上那身花里胡哨的衣裳也报销了大半。
白锦元疼得眼泪直流:“阿诺你踹我干什么?”
薛诺眼皮轻掀:“怪我?”
“谁知道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我还以为又像上次在猎场一样遇见了刺客没给你一刀就不错了。”
白锦元哭丧着脸:“我哪像刺客了我不是叫你了吗?”
“没听见。”
薛诺说的理所当然等说完后瞧着他脸上都蹭破了皮疼地呲牙咧嘴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这人胆子小白小公子下次再想要偷袭时可记得提前打声招呼否则脑袋没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怕收不住手。”
白锦元:“”
葛冲胖乎乎的脸上露出疑惑来忍不住看了看白锦元又瞧了瞧薛诺伸手扯了扯白锦元的袖子。
他怎么觉着薛诺说话时带着一股子杀气?
白锦元捂着脸“嘶”了声:“我得罪你了?”
薛诺扬唇露出个笑:“怎会我们是朋友。
白锦元被她笑得头皮发麻。
葛冲也是打了个哆嗦。
沈却站在一旁等着薛诺“寒暄”完后这才朝着白锦元说道:“白公子我和阿诺方才没瞧见你阿诺身上伤势刚好些怕被人撞着这才让开的没想到扑过来的人会是你。你怎么样可要我找个人过来替你看看?”
白锦元那股剧痛过了之后揉了揉脸颊说道:“算了没事了。”
葛小胖总觉着气氛有些古古怪怪生怕他们闹了起来连忙在旁说道:“我跟小白都是来给陈老爷子贺寿的方才听着人说你们来了特地来瞧阿诺。”他冲着薛诺问道“阿诺你伤势怎么样了?”
薛诺对着小胖子脸色温和许多:“已经没大碍了。”
“真的难怪瞧着脸色好了很多。”
薛诺浅笑:“你也不错。”
葛小胖见薛诺还挺好说话的连忙就拽着白锦元替他说好话:“好在你没事你不知道那天你受伤之后小白有多担心先前你没来的时候他还拉着我说想要去沈家瞧你来着。”
薛诺似笑非笑地乜了白锦元一眼:“是吗那怎么没来?”
白锦元讪讪:“我姑姑不准”
“是吗?”薛诺嗤了声“我还当白小公子是那天夜里滚进草窝里没脸见人了。”
白锦元:“”
她在内涵他!
葛冲也是被薛诺的话噎住他可是亲眼瞧见白锦元脸上那树条子划出来的银子再瞎也能看出来薛诺这话里摆明了是冲着白锦元去的。
薛诺说完之后拉了沈却转身就走葛冲忍不住碰了碰白锦元的肩膀:“你怎么得罪他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
“我瞧着阿诺脾气挺好的跟临阳都能玩得来先前在猎场的时候咱们不是还一起进山打过猎吗他还让你吃他猎到的兔子呢怎么转过眼就跟你闹掰了你干什么招他了?”
白锦元揉了揉耳朵:“我哪有招他。”
“没有才怪那他干嘛跟你翻脸?”葛冲质疑。
白锦元白了他一眼:“谁跟你说翻脸了我们关系好着呢别瞎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