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二郎山山口不到五百米处赵合康指挥着迫击炮小队将八门迫击炮一字排开并调整好射击诸元等他的命令。
然后气定神闲地拿起了望远镜煞有介事地观察着叶途飞在山口的防卫布置。
一边看着一边冷笑:“果不其然叶途飞一死连个会打仗的都没了就这种防卫布置哪里撑得住我的炮火啊!”
放下望远镜后赵合康令手下立即联系刘玉杰:“通知刘副旅长就说我不等他准备妥当了这股残匪用不着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我赵合康一个人全吃了!”
那手下快速记录了赵合康的命令记录好了后拿给赵合康签字赵合康刚刚接过笔就听到喊杀声四下响起。
赵合康惊住了但见四周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了那么多凶神恶煞转瞬间便把自己这三百多人团团围住。
一个三百余人的皇协军大队不等赵合康表态便全都乖乖地放下了武器。
赵合康原本还想把腰上挎着的王八盒子掏出来吆喝弟兄们拼上一拼可没等他把枪掏出来便发现他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赵合康只能是识时务为俊杰放弃了负隅顽抗的念头。
这时就看到张罗辉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哦!老朋友了啊怎么着赵大把头想家了?想回来看看你这些老弟兄老朋友?”
赵合康恨得咬牙却也只能陪着笑脸:“那个那个都是小日本逼得不是罗辉兄弟啊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
张罗辉笑道:“我懂我都懂搁了我我也会这么做。”说着又吩咐弟兄们把皇协军们排好了队押送回山再把武器弹药也收拾妥当带回去。
兄弟们刚忙活起来就听到二里地外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
赵合康心里陡然升起了期望道:“罗辉兄弟啊后面打枪的是刘玉杰他手上可还有两个大队就你这点人撑不了多久的不如你听老哥一句随我投了皇军了吧!”
张罗辉笑道:“那刘玉杰若是敢过来我保证他跟你一个下场你信不信?”说着侧着耳朵停了一下又笑道:“赵大把头你再听听这枪炮声?”
赵合康仔细一听顿时泄了气那枪炮声竟然越来越远。
刘玉杰才不傻哩他令赵合康为先锋部队自己则带着主力尾随其后保持了大约两里地的距离这个距离刚好是小日本望远镜能够看得清的距离。
赵合康的遭遇被刘玉杰在望远镜中看得清清楚楚他立即下令全军对空放上几枪同时令炮兵中队胡乱放上几炮然后赶紧撤退。
刘玉杰一心腹担心这样回去无法向高桥信交待力劝刘玉杰还是向前冲一冲做个样子再撤退也不迟。
刘玉杰对心腹的建议拒绝采纳他说道:“日本人那边好交代咱们还是抓紧跑路吧只怕跑慢了会遭到跟赵合康一样的下场。”
其实在前往二郎山的路上刘玉杰就想好了万一失败的托词就说叶途飞没死他还活着不单是活着还做好了对付我们的准备就等着我们进入他的圈套。。。我是意识到危险了可是赵大队长却不听命令结果落了个全军覆没我们拼死冲出一条血路。。。
高桥信果然相信了刘玉杰的这套说辞非但没有惩处他反而在师团长面前说了不少好话只是于以后再有什么行动刘玉杰身边总会有几个日本人盯着。
赵合康和他的皇协军大队被押送到了营地三百多人分成了十个纵列蹲满了大半个院子。
张罗辉请叶途飞出来训话叶途飞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不方便大声说话还是你来吧!”
张罗辉磕碜着脸道:“让我去训话那可是赶鸭子上架我不干。”
闫希文在一旁笑道:“人是你灰骡子抓来的你不干谁干?”
张罗辉忽然有了灵感笑道:“干这种事军师是最在行的六爷不如让军师来啊!”
叶途飞看着闫希文道:“那就有劳军师了!”
闫希文无奈只好上了操练指挥台。
“各位我就想问你们一句这当狗的滋味怎么样?”闫希文一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深深地刺痛了台下三百名皇协军弟兄的心。
“你们也别在下面瞎吵吵听听父老乡亲们怎么叫你们二狗子!呵呵当狗还当不了正牌狗磕碜不磕碜啊?”闫希文笑眯眯地看着台下众人在交头接耳。“我知道你们会给自己找借口说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我又想问一句你们是人还是狗?是人的话就不要吃狗粮是狗的话早点说省得我在这儿浪费口舌!”
下面终于有人受不了了站了出来:“啥也别说了老子不穿这身狗皮了就他娘的让老子干干净净地去见阎王吧!”说着扒下了军装只穿着一只裤衩从队列中昂首走了出来。
在这位弟兄的带动下有了十几位效仿者一起只穿着裤衩站了出来。
闫希文不动声色嘿嘿阴笑吩咐边上的弟兄将这些人带下去。
“还有不想当狗只求一死的吗?”
在闫希文的刺激下又站起来七八个默默地脱了狗皮穿着裤衩走到了队列之外。
之后任凭闫希文如何刺激再也没有了有血性敢站出来求死的。
这时候营地外响起了一排枪声。
闫希文看着仍旧站在队列边上的那后来站出来的七八个弟兄笑道:“下一批就该你们了怕了么?后悔了么?”
那七八个汉子铁青了脸咬着牙关挺直了腰杆不做回答。
闫希文拍了几下巴掌道:“好样的!那就成全了你们吧!”
在被带出去的路上其中一个弟兄突然跪倒在地上面向北方磕了三个头喊道:“娘啊!儿子不孝走错了路辱没了咱家祖宗。现在儿子知错了!儿子愿意以死来谢罪!儿子只求娘能原谅儿子!”
那兄弟喊完话直挺挺地站起身向闫希文道:“留下那颗子弹吧留下来打小日本!像俺这种人只求不要砍掉脑袋就好了。”
闫希文微笑着点头答应道:“就依你了!”
这七八个弟兄被带下去之后反而激发了好多人的血性待又一阵枪声响起的时候队列中又站出了十多个。
就这样一共放了七排枪激发出八十余只求一死的弟兄。
剩下来的两百多人只顾着抱着脑袋老老实实地蹲在原地任凭闫希文如何刺激就是不做出任何反应。
闫希文再没了招数只能下了台将后面的事情交还给叶途飞。
叶途飞喝彩道:“闫老哥这一招用的好啊!是人是鬼一下子就分得清清楚楚。行了后面的事好办的很灰骡子这些人就交待给你了要打要罚随你的便。”
张罗辉喜道:“修筑工事正缺人手哩这些人刚好用得上!”
叶途飞有对闫希文道:“让伙房准备些酒菜我要亲自敬几杯酒给这些求死的弟兄只要他们愿意军师那咱们就全收了吧!”
闫希文戏谑道:“听六爷吩咐不敢违命。”
到了开晚饭的时候那八十多一心求死的弟兄被带到了议事堂刚进了议事堂大门就嗅到了诱人的肉香。
叶途飞居头而坐笑着对大家打了招呼:“你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连死都不怕你们还怕些什么呀?坐吧随便坐。”
那议事堂原本就不怎么宽敞一下子涌进去八十多人早已经把一间大屋塞得满满哪里能坐得下。
叶途飞意识到问题赶紧招呼弟兄们把酒菜搬到外面去。
安顿好之后叶途飞端起了酒碗道:“这第一碗酒算是给兄弟们押个惊!就算再不怕死的人当他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总还是有些怕的尤其是像你们兄弟们这样一心想死还没死成。”
叶途飞说着自个先笑了。
弟兄们虽不认得这敬酒的便是大名鼎鼎的二郎山叶六爷但看到此人气度非凡却又和蔼至亲心里顿生一股暖意。
最早脱下狗皮求死的那位兄弟端起酒碗来对叶途飞道:“咱也是在战场上滚过的谁想穿这身狗皮啊!可军人必须服从上峰命令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当了皇协军说真的穿着那身狗皮活着还不如干脆利索死了算球!”
这兄弟的言语得到了众弟兄的共鸣大伙纷杂无序地表述着自己的想法。
叶途飞好奇道:“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当过几年兵?”
那兄弟道:“咱叫冯皓二马冯白告皓自打民国三十一年咱就扛枪吃饭了当年喜峰口上咱亲手砍过仨小日本的脑袋!”
叶途飞端起酒碗跟冯皓碰了下道:“这碗酒我敬老兵!”
冯皓却将酒碗放了下来指着一众弟兄道:“要说敬老兵这些都是!小一半的弟兄手上都有过小日本的性命。”
叶途飞心情大好端着酒碗站起身来朗声道:“那我就敬你们所有弟兄!在我叶途飞眼中只要敢跟小日本死磕的就都是我的兄弟!”
众弟兄惊呼:“叶途飞?你就是二郎山的叶六爷?”